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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池旁的大石上,不仅放有新衣,连亵衣都有准备,且还是与严府丫鬟一样的装束。
青衣束腰,娇体修长。
玉足点地,满山春光。
这汤池疗效果真神奇,不仅让颜未身体内积累的伤损消散,连她药毒之症也好了个七七八八。
这周围的一切虽觉陌生,但却让颜未倍觉心安,知时间已晚,她便找路下山。
颜未走了许久,才遇到急切来山中寻找她的史浩小野二人。
两人见颜未无恙,这才认定小如没有说谎,事情发生太多,两人一时之间都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
倒是颜未一见他们,便开了口问道:“那个……请问我怎么在这里?”
距午时已很紧,史浩言语直接道:“老师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小如在离开时认真吩咐过,不能让颜未知道她来过这里,所以在找颜未的路上两人就已商量好了说辞。
三人一行往山下去。
史浩简单告知颜未,说她因生病被严府遣出来治病,叫她病好了才能再回严府去。
“那你们为何要让我站在这路中央?”颜未问话茫然。
“老师您病症虽说是好了些,但仍需去药堂抓药。”开口回答的是小野。
“对,所以老师您就在这里等着便好,这种小事交给我们就行。”史浩附和着。
两人一唱一和。
“哦。”颜未呆呆的点头。
现在的她看起来还真有点傻傻的。
“那老师您就在这里等着,哪里都不要去,我们马上就回来。”
史浩说着往药堂那里走去,小野紧随其后,一面朝颜未挥手一面接话道:“我们约好了哟。”
“嗯。”颜未重重点头,并不知这全是小如的安排。
进得药堂去,两人兜兜转转观察着颜未的一举一动。
溜出药堂,转过街角,两人寻了一处废弃高地背对背查探四周。
果如小如所言,严令此时当真是骑着高头大马往严府而去。
颜未还呆呆的立在原地,望着药堂方位,等着史浩与小野归来。
“浩大,小如姑娘还当真是料事如神啊。”小野感叹了一句。
史浩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严令回府不定时,但每一次回来他都会先在街面巡视一番,而这药堂和裁缝铺是他必经之路。
“小颜,你怎在此地?”严令老远就看到了她,翻身下马后问道。
按照严府规定,她此时应当在府内准备午膳才对。
“咦?——”颜未迟疑一瞬发出惊诧之声,将目光从药堂收回转到严令身上。
循她目光看去,那里是严府中人常去的裁缝铺。
再看颜未身上与平日里不一样的装束,严令笑了。宽阔的肩膀轻微抖动,一面笑一面埋怨道:“小颜你出来制新衣我又不会多说什么,干嘛要这么藏着掖着的?”
“那——,那个……不是……”颜未忙替自己辩解,思维依旧混乱。
她觉得事情仍旧不是这样的,却还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说明。
“算了,我说这些也并不是要难为你。只是在我面前你做自己便好,我倒是很喜欢你这性子呐。”
“哦。”颜未点头,一脸明白模样。
实际上她半句都没听懂。
没有危险感觉,反而很安心。
等她再回神时,与严令同行的兵卒早已跳下了马去,同时严令温和的声音也一并传递了过来:“小颜上马吧。”
一身冰冷的盔甲,一本正经的模样,却是难得的温柔之人。
“是。”颜未竟然没有拒绝。
只见她径直走到骏马身旁去,丝毫不迟疑的翻身上马。
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同时,潜意识里有个陌生的声音,传到了她的心中来:“严小姐难道就不觉得这样的见面方式很特别吗?”
“特别?……特别个鬼啊!!——”
心里那个问话起,颜未便不由得嘀咕出了声。
当严令转身问她刚刚说了什么时,颜未又说不上来,只得回答没什么。
颜未当真被严令带回了严府。
史浩和小野远观着,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决定两人轮番守在这里,一旦颜未有事他们就可以直接出手帮助。
此地距离严府本就不远,严令与颜未闲聊几句就骑马回到了严府。
府门一反常态的大开着。
石阶上站着瘦若枯槁的严贺氏,一见颜未骑马回来,她便敲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往前奔去。
兵卒虽已率先禀告,但无论朱清清与严玉心怎么说都没能将执拗的严贺氏给哄回去。
“真是的,东西都还没来得及丢出去人就已经回来了!”严妈探头看着大门口颜未的身影,气得咬牙切齿。
按理说颜未理应病得爬不起来才对,如今却被告知与家主一同骑马归来,这让严妈如何不气?
早晨颜未那个样子,别说是骑马了,就连站稳都成问题。
怪就怪在,颜未就真的好好生生的出现在了严府大门口,这下是不信也得信了。
严贺氏拉着颜未嘘寒问暖一直舍不得松手,颜未默默听着,脑袋里面还是混乱得厉害,最终连一句委屈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这个老太太对我可真好啊。”颜未在心里这样想着。
人家的好意又不好直接拒绝,所以颜未只能微笑着,任由严贺氏把自己拉走。
严令本不是什么心思细腻之人,心中每时每刻都只装国家大事,所以就算颜未有点什么不妥,凭借他五大三粗的性子是发现不了什么的。
这倒是给朱清清和严玉心省去了诸多的麻烦,连严妈都能因此而免受责罚。
用过午膳,严令便命令严玉心与朱清清在书房等候。
这种情况下必然是有大事相商,且是严令不想让严贺氏知道的大事。
就算现在他差人去请严贺氏过来,她也未必会来。此时她正一门心思扑在颜未身上,早已顾不上其它事。
书房门紧闭,外面唯有流水与鸟啼声,不见一个人影。
朱清清立在严令身旁,严玉心一如既往坐在父亲对面,还没等严令开口,她就着急问道:“爹,你神神秘秘的将我与娘都叫来书房,是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就是,你这么神神秘秘的,万一被你养母知道你没有叫她来,只怕你前脚刚走,她又要跟我与玉心大闹一场了。”朱清清接话,言语冷漠。
白衣随步履摇曳,仪态万千。
这也不是没有的事情,所以严令也无话反驳。
“……这事还没有最终确定,现在让母亲知道也没有多大意义。”严令蹙眉说道,心中思虑颇多。
想了多种开口方法,预习多次,真到了现在他又不知应当如何开口才好。
“嗯?——那到底是什么事情!?”
严玉心也接着蹙眉,目光不移紧盯严令。看父亲神情变换不定她料想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又耐不住好奇,急切的就追问了下去。
“那个……就是……”严令抓耳挠腮,遮遮掩掩,着急得脸颊通红。
“如此扭捏姿态当真不像你。”朱清清撇嘴,瞟了严令一眼。
“就是,爹你也别吞吞吐吐的了,真是让人着急!”严玉心秀足跺地,开始撒娇。
“就是、就是那个啊……玉心昨天傍晚不是和人相亲了嘛……对方很满意,所以昨日连夜过来跟我提亲,今天上午我一得消息就骑快马赶了回来。”
“那?——那个啊……”严玉心听闻却迟疑了。
母女俩忙交换眼色。
朱清清往前一步,提高声调着急询问道:“那你就答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