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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菜籽油送到京城里,得到皇上夸赞,正式下达了让李明生今年年底回京述职的旨意。李尚书暗示说,以他之前应对雪灾的出色表现,以及菜籽油的发现,明年至少要升任同知,甚至直接提到知府的位置上都有可能。
要知道,现在李明生还只是七品县令,而同知是从五品,知府可是从四品。
说到这里,李明生又笑道:“再生稻的事情我还没报上去,眼看就要开始收割了,等我整理好资料数据报上去,估计这个知府就十拿九稳了。”
李瑞也忍不住心中兴奋,忙道:“恭喜爹爹!”
李明生笑着感叹道:“说起来,爹能有今日,还多亏了沈师爷。对了,许大人是怎么评价沈师爷的?”
李瑞慎重地回道:“许大人说,如果不是沈师爷经史实在差了些,此次的解元非他莫属。但现在朝廷选仕对经史看得不是那么重了,估计前十少不了他。”
李明生点点头道:“此事暂且保密,不过你妹妹的婚事可以让你娘准备着了。”
李瑞看着父亲,欲言又止。
李明生猜到他的心思,笑道:“你是我儿子,有什么话不能跟爹说的?”
李瑞略迟疑了一下,便起身跪到父亲身前,认真地磕了一个头道:“儿子,儿子喜欢沈师爷家的梦姐儿。望爹成全!”
说完,李瑞便紧张地看着父亲,心里已经准备好辩词迎接父亲的疾风暴雨。但李明生并没有生气,反而淡淡地笑了,说:“我们家嫁一个女儿过去,再娶一个回来也好。等沈师爷回来,爹亲自跟他说。”
李瑞大感意外,爹爹竟然同意?爹爹没有骂他犯糊涂?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爹爹,您,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呵呵,”李明生轻笑了两声道,“你娘都跟我说了。也怪你自己,你要是早点告诉我,说不定这婚事都已经定下来了。”
“爹爹,您对儿子真好!”那一刻,李瑞心里开满了芬芳馥郁的花朵,又香又甜。
半个月后,乡试结果送到合江县,县里派人敲锣打鼓到沈家报喜。
云晚娘虽然提前得到通知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喜极而泣。当初嫁到沈家的时候何曾想过会有今天?当初吃不饱穿不暖、女儿生病无钱医治的时候何曾想过有今天?就算是到了县城里,丈夫做了李大人的师爷,她也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幸而云修文、云修武兄弟都来了,帮着她接了报喜的人,又将赏钱散了出去,才把人打发走。
随后,李明生就亲自到沈家道陈,县里得到消息的县丞、主簿以及其他大户人家也跟着去沈家送礼。
云晚娘一时忙得脚不沾地,脸都笑要僵了。好在大家知道沈嘉齐不在,并没有多待,留下礼物就走了。
云晚娘一面让人回老家报信,一面收拾各家送来的礼。
这礼是收不好,不收也不好。沈嘉齐不在,也没有个商量的人。好在哥哥嫂子带了人过来帮忙,嫂子让她全都收下,说不收人家会以为沈嘉齐中举了就看不起人了。
可是,那些东西都不要紧,可那些送来的下人和田地宅子什么的,这可怎么办才好?
沈梦出主意说,人全都送回去,东西都留下。云晚娘毕竟见识有限,但也想着别人家用惯的仆人来伺候自己,心里也总觉得不太自在,便听从女儿的建议,将送来的下人全都好言好语地送了回去。至于那些田地宅子的地契则留下等沈嘉齐回来再处置。
不过,虽然没有留下别人家送的仆人,云晚娘还是听从何氏的建议,从牙婆那里买了四个下人回来,两男两女。今后再有人上门拜访,好歹也有个端茶倒水的人。
一家人都在热切的期盼着沈嘉齐这个新鲜出炉的举子回家。终于,七日后,沈嘉齐带着陈明朗一起回到了沈家。
沈梦得到消息,立即推开手中的绣架,欢快地从后院里跑出来。她一口气跑到外院的客厅里,只见爹爹和一个三十来岁的人坐在上座上,正在说话。
“爹爹!”
沈梦叫了一声,跨过高高的门槛又冲着爹爹小跑过去。
沈嘉齐起身迎上去接住沈梦,一把将她举起来高兴地转了几个圈儿,乐呵呵的笑道:“爹爹的小心肝,可把爹爹想坏了。”说着,他就抱着沈梦亲了一口。
陈明朗含笑看着这父女俩,心里觉得特别温馨。他也爱女儿,却远不如沈嘉齐这般外露。
“爹爹,囡囡好想你。”说着,沈梦就搂着爹爹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爹爹也想我们小囡囡。”沈嘉齐说着,又亲了女儿一口。
沈梦又道:“恭喜爹爹中举!几天前县里有人来报喜,说爹爹中了,娘亲都高兴得哭了呢!”说到这里,沈梦忽然又嘟着嘴道,“爹爹骗人,爹爹都不想囡囡,你考完了这么久才回来!瑞哥哥和小姑父都早回来了!”
“呵呵,你这丫头,还会跟爹爹算账呢!爹爹虽然没有回来,可是每天都有想我的小囡囡哦!来,爹爹给你介绍,这是爹爹的结义兄长,你要叫伯父,知道吗?来,去给伯父磕个头。”
沈嘉齐这才想起陈明朗,赶紧将沈梦放下来,让她去行礼。
沈梦心里不太乐意给人磕头,但心里知道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礼,只好乖乖地走到陈明朗跟前跪下认真地磕了一个头,脆声道:“侄女沈梦拜见伯父!”
“呵呵,快起来!”陈明朗伸手将沈梦扶起来,含笑细细地看了看她,转而对着沈嘉齐道,“侄女果然如贤弟所说,又聪明又可爱。”
说着,他便取下一个粉色绣兰花的荷包来递给沈梦道:“这是你伯母给你准备的,也不知道你是否喜欢,好孩子别嫌弃。”
沈梦欢喜地接过来,再次拜谢道:“沈梦谢过伯父。只要是伯父送的,沈梦都喜欢,不会嫌弃的。”
“呵呵,这孩子真会说话!”陈明朗笑道,心里想着这丫头还真是与自己的砚哥儿般配,都是聪明机敏的孩子。
这时,只听外面有个小女孩叫道:“表妹!表妹!”
原来是云婉芳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