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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宋娘子

作者:明珠映沧海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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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厌恶余家但也不喜欢秦隽清这种清流文人,他对整个都城的高门世家甚至皇族都充满了敌意。他身边只有宸王这个表哥……

    雅间的门被推开,秦栩的思绪陡然收回。

    弄墨引着云雎和一个荆钗布裙的女子进门,欠身回道:“姑娘,您找的人来了。”

    方沐和把手中的茶盏放下,招呼二人:“请坐。”

    云雎拱手道谢后在方沐和对面跪坐下来,待画眉送过茶盏,再次道谢。然后向秦栩介绍身边的妇人:“姑娘,这位就是之前提及的宋娘子,咱们大恒河运宫津港的总把头。”

    “宋娘子。”秦栩颔首打招呼。

    “小妇人宋窈窕见过秦姑娘。”宋娘子名叫窈窕但一点都不窈窕,她像男子一样朝着方沐和行拱手礼,“不知道姑娘这样清贵人家的女儿,找我这种跑江湖的庶民有何贵干?”

    秦栩低头,在袖子里拿出一张花笺子递给宋窈窕:“你看看这个,可否认识?”

    宋窈窕接过花笺子看时,只见上面并没有字迹,只有一个像是某种家族徽记的印章。纤细的花枝缠绕着一个燕子的图形。

    “这是我们燕宁的徽记!你怎么会有这个?”宋窈窕警惕地看着秦栩。

    “宋娘子,这不是你该问的。”秦栩淡然笑道。

    “是。”宋窈窕双手捧着花笺子送回到秦栩面前,“我只是很意外。是我们少主生前有什么事情嘱托吗?秦姑娘尽管说,有这枚徽记,大恒河运从南到北十八处港口的总把头都听您的吩咐。”

    秦栩轻轻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云雎。

    云雎放下茶盏,说:“秦姑娘,在下还约了云溪药商谈事情,要先走一步了。”

    “先生请便。”秦栩又吩咐弄墨,“送先生出去。”

    弄墨和画眉二人一起送云雎出了雅间,把门关上后俩丫鬟就守在门口。

    “宋娘子,你的少主把这个交给了我。”秦栩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玉雕燕蝶振翅的印章,正是那日余敏嘉葬礼上她带回来的那枚。

    “这……”宋窈窕愣了一下后,忙起身后退,然后跪拜行礼。

    “她把这个交给我的时候说过这枚印章代表着什么。我也知道燕宁号掌控大恒河运南北十八个港口的生意,你行走江湖肯定是个明白人,你说,这样大的利益会用什么作为交换呢?”

    宋窈窕依旧跪在地上,沉声问:“还请秦姑娘明示,少主生前究竟托付了您何事?”

    秦栩苦笑一声,说:“她让我替她报仇。”

    “报仇?!”宋娘子猛然抬头盯着秦栩,“仇家是谁?!”

    “她死在皇宫的太清池里,不管是皇族还是余家,都不会把她真正的死因公之于众。害死她的凶手需要我逐一查证,但是我在这里可以对天起誓,我秦栩此生如果只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做成,那也是为余敏嘉报仇雪恨。”

    “秦姑娘……”宋窈窕大口呼吸,半晌后稍微平复了情绪,方说:“这件事情太大了,我一个人做不了主。但我保证,不管我们商议的结果如何,下个月的今天,我都会再来见您,给您一个答复。”

    “可以。秦家不方便见面,你可以先跟云先生联系。”

    宋窈窕神色凝重,再次朝秦栩行礼:“好。秦姑娘,这里不是我这样的人久待的地方,我先回去了。”

    秦栩点头,目送宋窈窕离开。

    画眉和弄墨随后进来,两个人分左右围在秦栩身边,一个倒茶,另一个问:“姑娘,刚才这妇人真的是泉州码头的总把头?我看她跟普通农妇也没什么区别呀。”

    秦栩默默地看了二人一眼,没有说话。

    画眉被秦栩看得心虚,忙拿起一块芙蓉酥说:“姑娘,这个点心很好吃,你尝尝。”

    秦栩正要说什么,忽然听见窗外“咣”的一声,随后,一阵浓郁的酒香从窗户飘进来。

    “这是谁家的酒坛子打破了?可惜了一坛好酒哟!”画眉嗅了嗅,起身跑去窗口往外看,“哎呀!宸王殿下!”

    “嗯?”秦栩立刻坐直了身子,“宸王?”

    趴在窗口看热闹的弄墨回头说:“姑娘!宸王殿下在对面酒楼上呢,好像在跟谁吵架。”

    秦栩立刻起身跑到窗口去往外瞧。果然见对面窗口里面露出元祚的侧脸,看他那生气的样子,猜测刚才那坛子酒应该是他丢下来的。

    “没砸着人吧?”秦栩低头看街上碎了一地的粗瓷瓦片。

    画眉笑道:“没有。这会儿功夫街上也没那么多人。”

    弄墨则眨了眨眼睛:“姑娘,宸王殿下砸没砸到人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秦栩瞪了弄墨一眼,没说话。

    这条街上多是茶楼酒肆,对面这家墨泉楼是元都城极负盛名的酒楼,他们酿的酒以罗浮春最出名,逢年过节都需要提前预订,不但贵的要死,而且晚了抢不到。就刚刚被宸王摔掉的那坛子,开价五十八贯钱。

    元祚是真的很生气。

    自从中秋宫宴那晚之后,穆旭东就整日买醉,一天十二个时辰,他就没有一时半刻是清醒的。

    一开始元祚还以为过节的缘故他想起亡故的父母心里难受,但整个八月都过去了,他还天天喝,一副把自己喝死的架势。

    元祚说过几次他不听,冠军侯府里也没有人能管得住他,一早起来侯府的下人来往宸王府求助,元祚气得饭都没吃就出来寻人。

    元祚活到如今二十四年,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样子,就算腿断不能走路,也没如此失态过。然而穆旭东根本不理会,转手又拿了一坛酒,打开泥封直接对嘴灌。

    “来人!把他给我捆起来!”元祚吩咐自己的贴身护卫。

    “是。”护卫从腰间解了一根宫绦,上前就把穆旭东的双手反剪到背后捆了个结实。

    “拎上他,走了。”元祚冷声吩咐。

    穆旭东已经醉了,被近卫困了也不闹,老老实实地被两个人架着下楼去。

    元祚坐在四轮木椅上,被近卫抬到街上,一抬头就看见茶楼里出来的秦栩,于是微笑着打招呼:“秦姑娘?好巧。”

    秦栩款款福身:“请宸王殿下安。”

    “免礼。”元祚点点头,又问:“身体无碍了吧?”

    “谢殿下关怀,已经大好了。”

    “嗯,这几日秋高气爽,能出来走走也挺好的。”

    “秦栩?”被近卫扶着的穆旭东在看见秦栩的瞬间站的笔直,把近卫都给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