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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余时飞的长女余敏熹是宫中惠妃,次女余敏喆嫁与梁王世子元泽秀。三女余敏洁虽然是庶出,但自幼乖巧聪慧,余时飞用这个庶女笼络了前科探花郎崔煦之。
原本,他还想用容貌最好的余敏嘉联姻冠军侯府,但冠军侯府失去了联姻价值,他又想把余敏嘉转送宫中为没有子嗣的余敏熹固宠……
那日若非余敏嘉死撑着从惠妃宫中跑出去,她就稀里糊涂地成了皇帝的女人。也正是因为她不听话,才让余敏熹动了杀心。
看着女儿陷入沉思,秦隽清也不催促,自己又喝了一口茶安静的等。
秦栩(余敏嘉的灵魂)回忆到最心痛之处,忍不住嘲讽一笑,叹道:“父亲,如今慕家已经把十五万贯钱都给齐了,却并没听说他们借了谁家的银钱,也没卖什么田地宅子。由此可见,他们是故意装穷。”
秦隽清笑道:“你倒是看得清楚。”
“所以,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宁可赔上孙幼蘅的名誉,也要这般如此呢?”秦栩蹙眉问。
“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没什么东西比爵位根基更重要了。”
“爵位根基……”秦栩在棋盘上落下一字,轻笑道,“他们家的根基在孙茂润身上。莫名在黎东战场消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孙家的钱财产业却越来越大,孙李氏前阵子还买郊外的良田,甚至为了那块田逼出人命官司,不惜花重金平事儿……”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秦隽清再次落子。
“茶馆听来的。碧桐轩里就没有听不来的秘密,父亲没事也可悄悄地去喝茶听书。”秦栩嫣然一笑,再落一子,并顺手拿掉秦隽清四颗白子。
秦隽清叹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身之道。我与你母亲一向不喜欢在权势窝里凑热闹。这满城权贵如云也不过是浮世繁华,谁也说不准能否长久,亦是真假难辨。栩栩啊,你一定要擦亮眼,莫要失了本心。”
秦栩郑重福了一福,应道:“谢父亲教诲。女儿必当谨记在心。”
“你们父女两个谁赢了棋局?”随着一声温和的笑声,罗氏被丫鬟搀扶着,款款而至。
“母亲,您慢点儿。”秦栩忙起身从丫鬟的手中接过罗氏的手。
“哎呀,哪儿就那么娇贵了。当初我怀着你的时候,都是该干什么干什么,从没这么小心翼翼过。”罗氏笑道。
秦隽清亲自挪了一张藤编的圈椅放在自己身边,又拉着妻子的手让她坐稳,方说:“那时候你才十九岁,现而今你多大了?”
“云先生给我诊过脉了,说这一胎也很稳。而且保胎药也一直吃着,你们都把心放进肚子里吧。”罗氏说着,又问秦栩,“我听说,孙家把剩下的五万贯钱送来了?”
“嗯。”秦栩点头应道,“正要跟母亲说这事儿,这笔钱我还是想交给云雎先生,把益云堂的生意再扩一扩。”
“这倒是小事。”罗氏对此并不在意,只对秦隽清说:“我只是在想,在郊外修的善堂义庄的事情,总该打发个可靠的人去盯着,不能只靠云先生的人。他如今事务繁杂,若用人不当出了疏漏,就是我们的把柄。”
秦栩不等秦隽清说话,便笑道:“母亲说的是。这件事情我也不想假手于人,正好这几日也没什么事,我想自己过去看看。”
罗氏立刻摇头:“这可不行!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好跑去郊外?”
秦隽清说:“叫燕先生跟着去吧。虽然栩栩是个女儿家,也不能太娇养,她并没有亲兄弟帮扶,要学会独当一面才行。”
秦栩心中早有打算,遂笑道:“父亲母亲放心,明儿是重阳节,我一会儿让人给琅月郡主送个帖子,邀她会跟我同去登高,顺便去云先生选的庄子看看。”
“这倒是个好主意。”罗氏点头应允。
当日下午,秦栩让厨房用心做了桂花糕、紫芋酥,又配着一罐荆花蜜,让弄墨给元莘送去。晚饭时分弄墨回来,带着元莘给秦栩的桂花糯米藕和山楂糕。
秦栩尝了一口山楂糕,问:“琅月郡主怎么说?”
“明日重阳节,郡主正想约姑娘一起出城登高呢,一听奴婢说姑娘的邀约,她立刻就答应了。还说明儿一早套了车来家里接姑娘。奴婢就说请她到益云堂碰头,再一起出城。郡主觉得很好。”
“嗯,那收拾一下,明儿一早咱们出门。”秦栩满意的点点头。
“我们要带些点心果子,还要带上茶团茶具……”弄墨一向负责出门的事情,出门的衣裳用具怎么打点,她一向有数。
秦栩则走到书案跟前,翻开一本老旧的书籍,找到某一页,提笔舔墨开始抄写。
画眉见状,忙端了一个烛台送过来,垂首看着秦栩写的字,纳闷地问:“姑娘,你抄的这是药方?治什么病的?”
秦栩随口说:“啊,是云先生一直在找的一个治疗腿疾的方子。明儿去益云堂,刚好交给他。”
“腿疾?云先生在给谁治腿疾?是宸王吗?”画眉问。
弄墨笑道:“这满京城里患有腿疾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是宸王?宸王的腿疾自有太医诊治,哪儿轮得到云先生呢。”
秦栩不理会两个丫头闲聊,只是专心的抄写,生怕错漏一个字。
第二日一早,秦栩带着画眉弄墨一起乘车出门往益云堂去,秦隽清的幕僚燕宾先生骑着一匹老马随行在侧。马车还未到益云堂,远远地便看见街边停着一辆装饰华丽的油壁大车。
秦栩的马车一停下,元莘便从车窗里露出一张明媚的笑脸,朝秦栩喊道:“栩栩!”
秦栩下车向朗月福身行礼:“郡主好早。”
元莘推开车门说:“你上我的车!我们路上好说话儿。”
“郡主稍等,我有事寻一下云先生。进去说两句话就来。”秦栩笑道。
“我随你一起。”元莘说着,也从马车上跳下来。
恰在此时,益云堂里出来一个高挑的身影,他一身藏青色暗云纹衣袍,慵懒的抱着双臂,低头垂眸看着秦栩和元莘,颇有几分不耐地问:“人都齐了,还不走吗?”
秦栩默默地叹了一句冤家路窄。
“穆三哥你且等等。栩栩找云先生呢。”元莘一把推开穆旭东,拉着秦栩进了益云堂。
益云堂后院,云雎在院中待客,茶桌的另一边是坐在四轮木椅里的宸王元祚。
云雎见秦栩和元莘进来,忙起身相迎:“见过琅月郡主,秦姑娘。”
“云先生,上次你让我查的这个治疗腿疾的古方,我查到了。不过上面有几种不常见的药材,可能要费些功夫。”秦栩说着,把自己抄写的方子送到云雎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