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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手中。”
秦栩看了云雎一眼,低声说:“云小公子的事情已经查明白了,我父亲调职回京,新上任的西南茶马道御史受人之托,要拿下你家的生意。他背后的那个人,你也很熟悉。”
云雎暗暗地咬牙:“新上任的西南茶马道御史左景峰是得了余宰相大力保举,才得了这个重要的差事。”
“之前我还不明白他们为何这么着急把父亲调回京城,之后查你家这件事,才明白一二。”其实秦栩还查到一些有关黎东战败的端倪,但仅仅是蛛丝马迹而已,一切尚未确定。
云雎向秦栩拱手行礼,感激地说:“犬子的事情,多亏姑娘出手相助。云家世代感激姑娘的恩德。”
秦栩笑着摆摆手,说:“我不要你世代感激,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秦家帮了你,已经把余家得罪彻底。以后……若不能同舟共济,咱们怕是都难活。”
“姑娘放心,就算是死,云家也会挡在秦家前面……”云雎说完,不经意间回头,猛然见穆旭东攥着一把野菇走过来,忙咳嗽了两声,说:“穆小侯居然也喜欢采野菌?这野菌可不是随便采的,有一些是有毒的。”
秦栩心中一惊,猜测着刚才的话是否被穆旭东听见,又听见了多少。脸上不动声色看过去,淡淡地说:“穆侯爷策马御剑的人,怎么可能喜欢采野菌?是喜欢听墙角吧。”
“这里没有墙,再说,我也没听见什么。”穆旭东说着,把手里的野菌尽数丢进秦栩的布兜子里。
云雎生怕这俩人再掐起来,赶紧笑着打圆场:“饭菜应该好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去用饭吧。”
“走吧。”秦栩也不愿多说,把布兜子递给画眉,“让他们拿去,配上火腿丝做个汤来。”
“是。”画眉拎着那一布兜子野蔌,加快脚步回庄子里去。
秦栩看穆旭东站着不动,猜着他有话要讲,便对云雎说:“先生,你先过去吧。”
云雎担心的看了一眼穆旭东,拱手说:“好,我先去看看饭菜。”
待云雎走远,秦栩方说:“中秋宫宴那次,谢谢你。”
“不用。我总不能见死不救。”穆旭东目光瞥向别处。
“救命之恩呢,总是要谢的。”秦栩转身往回走。
穆旭东默默地跟上。
“我欠你一次,以后会还的。”秦栩淡淡地说。
“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就还了。”
秦栩愕然,回头看向穆旭东:“你什么意思?”
穆旭东依然躲避着秦栩的目光,低声说:“我想借燕宁号的水路查一件事情。”
秦栩顿时就明白这人把自己跟云雎的话都听了去,心里一时恼怒,但又不能发火,遂自嘲笑道:“穆小侯爷高看我了。燕宁号可不是我的囊中之物。”
穆旭东把目光从天际收回,终于落在秦栩的脸上,他说:“我可以助你把它收入囊中。”
“这话让我心中不安。燕宁号掌控大恒河运十八港,你既然有这个本事,早就自己收了,又何必来找我?”
“你只说,你想不想要?”穆旭东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
这样的声音,让秦栩陡然一颤,脑海里蓦然翻过一些不可描述的场景,那是多次出现在梦里的景象。
穆旭东看着秦栩渐渐苍白的脸色,往后撤了两步,声音也恢复了之前的冷淡:“穆家之前手握军权,到现在依然被某些人忌惮。为了自保,有些东西我不会也不能染指。所以,我助你得到燕宁号,你帮我查一件事。”
秦栩一时心烦意乱,皱眉道:“你想做的事情,我能拦得住吗?”
穆旭东又盯了她一眼,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秦栩稳了稳心神,问:“你要查什么事?”
“查孙家究竟哪儿来那么多钱。”
“呵!果然……”秦栩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又嘲讽一笑。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十五万贯,对他们来说不少也不多。若他们真的聪明,最多分两次给我送来。可偏偏一拖再拖,把一家子的名声都败尽了,还到处哭穷。这分明就是欲盖弥彰么。”
“说下去。”穆旭东趁着秦栩看旁处,匆匆瞥了她一眼。
“他们拿自家女儿名声遮掩的是不能让外人知的财富。够得上他们这种人家忌讳的财富,必定是惊天巨额而且来路不正。刚好我随父亲来京城之前,在西南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有一个肃州商号非常神秘,他们好像有花不完的钱,做生意不计成本,而且出手就是官银……穆小侯,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穆旭东冷声说:“西南不仅有茶马道,还有铜铁矿,再往西走便是取之不尽的盐……”不管是茶马,铜铁还是盐,都是朝廷监管的东西,决不允许私自贩卖。
可是,为什么是肃州的神秘商号?肃州在西北,而他心里怀疑的那个人是在黎东消失的。
秦栩看穆旭东陷入沉思,也没打扰他,而是直接往草亭方向走去。
草亭里的几个人早就看见秦栩跟穆旭东站在不远处交谈的样子,大家心里都捏了一把汗,生怕这俩人话不投机再打起来。
眼看着秦栩一个人先回来,元莘忙笑着招呼:“栩栩!快来喝口茶。”
秦栩摊开双手笑道:“瞧我这一手的泥,需得先洗手。”
弄墨忙说:“姑娘稍等,我去溪边打水。”
“不必了,把帕子给我,我过去洗。”秦栩从弄墨手里扯了帕子,径自去溪边洗手。
穆旭东没回亭中,径自去溪边洗手。
元莘悄声对元祚说:“他们俩该不会又吵架了吧?”
“不会。”元祚看着二人的背影,目光幽深。
“饭来啦!”云雎带着两个农妇,一并拎着三个大食盒。
元莘笑道:“快来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我早就饿了。”
云雎掀开食盒,先捧场一盆菌菇炖山鸡,笑道:“粗茶淡饭,野蔌山菌,不成敬意。诸位贵客凑合着用吧。”
“好香!田间野味最鲜美了!”元莘笑道。
秦栩和穆旭东洗了手归座,大家也不分男女尊卑,凑在草亭中一起用饭。
饭后,元祚便说时候不早,该回去了。
秦栩歉意笑道:“实在抱歉,我还有些事情要留宿一晚。就不跟诸位一道回城了。”
元祚点头说:“也好。那我们就告辞了。”
“我……”元莘也想留宿,但看元祚眼里没有通融的意思,只好作罢。
秦栩带着云雎和燕宾一起送元祚等三人出了庄,看着马车消失在滚滚黄尘中,方转身回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