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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是谁,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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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和现代的差距,体现出来的方面果真不少,这次,觉得连夜空都不在一个层面。”-------------------------摘自卢响响的神秘笔记

    从下午熬到傍晚,日光一点点消退,山头吐露出大片的红晕。徐昧蹲在草丛里,一直见不得仇人的追杀,就慢慢等得烦躁了。但天色已晚,估计下山也成了问题,转眼看了看肾虚公子,此刻他却醒了。

    脸色有些苍白,他勉强睁着眼睛望着她,却觉得困惑。

    “是你,救了我?”

    徐昧郑重点了点头,揪了一根植物的根茎含在嘴边,却不住的叹气。

    “天色都不早了,再带着你这么一个累赘,估计下不了山了。在这里凑活一晚上,不知道安不安全,仇家先不说,野兽有没有啊。”

    李威苦笑了一声,“都敢扒男人衣服的女人,难道还怕野兽吗?”

    徐昧瞄着他一身肌肉,眼神里倒没有任何忌讳。

    “我不扒你衣服,你还想活命吗?你这个人真奇怪,对于救命恩人,不感谢就罢了,反倒还一个劲得挑刺,这不明摆着拉仇恨吗?”

    李威笑了,扯过来潮湿的衣服披在身上,“我去找些吃的,好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他一动,表情随之苦颤了一下,想必触及了伤口,呲牙咧嘴的。

    “算了,还是我去吧。你这副样子,先保住小命再说吧。”

    徐昧说完,便站起身来,拍打着身上的碎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分明是在提醒:回头,你可得好好报答我。

    一身布衣已经半干,经山风一吹,贴在身上冷飕飕的。

    李威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话还没出口,她就已经迈出了好远。看着她瘦弱的身躯在傍晚的余辉里镀上一层金边,感受却有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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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昧吃的没找到,倒抱了一大堆木头来,木枝有粗的细的,长短不一。她倒是干过不少粗活,曾经在超市里装卸过存货,还送过大包大包的外卖,累活倒也能干的来。

    她撂下一抱柴火,擦着额头的汗,橘黄色的光晕洒在她脸上,油滋滋的,很有立体感。此刻,李威却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心底里始终纳闷,这脸庞,分外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徐昧察觉到他的眼神,“怎么,我脸上沾了东西?”

    李威一时语塞,愣愣地点了点头。

    擦来擦去,徐昧在脸上抹划了一阵子,继续问道:“这回呢?”

    站起身,李威走了过来,伸手在她脸蛋上摩挲了几下,“这下子没了。”

    他比她高半头,整个人有点俯视。徐昧注视到他的深情地眼神,心想,要是放现代,这一定就是高富帅了,眼神还这般温柔,倘若自己要决心在这里待下去,找个这样的人嫁了也不错,但现在,她可是要回到二十一世纪,这时代里的乱七八糟,能不沾就不沾。

    况且,先别忘了,他肾虚,幸不幸福还得另说。

    徐昧这般提醒自己,倒是觉得自己明辨是非起来,不沉醉于男人的诱惑,况且还是个颜值极高的美男子。

    蹲下了身,她开始把那堆木头叠在一起,以前倒是从古装剧里看过生火的场景,但今天动起手来,倒觉得没想象中的容易。她从挎包里拿出一只打火机,火机是她工作时准备的,那时候她需要拆开一些尼龙绳绑起来的纸啦包装盒啦,扣系的很紧,徒手不好撕开,于是就备了一只打火机在身边,果然,在这个时候也顶用。

    李威见到稀奇的东西,自然奇怪。方形的小物件啪的一声,就冒出来橘红色的火焰,这倒令他惊了一霎,“你,你用的什么古怪东西。”

    徐昧这才意识到自己用错了东西,这现代人的玩意,要放在古代人面前,他能不疑惑吗?就好像自己见到外星人,也能惊奇的合不上嘴吧。

    “哦,哦,这在我们家乡那边很流行,反正你不懂啦。”

    她敷衍着他,嬉皮笑脸。

    “那你来自哪里?”李威偏偏就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毛病,越是奇怪的事物,就越想知道真相,好比昨晚上的少女和莫名其妙的河水,在他心里,始终拧成一股纠结困惑的结,难受。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以后有机会慢慢说。”

    李威这才停住了嘴,但还是对这个女人的举动保有疑惑。

    徐昧想点燃那堆柴禾,但点了好几下也点不着。那场雨,倒让柴禾有些潮湿,再接触到火焰,就冒出来一股白烟,呛得她不停咳嗽。李威见了,就急忙蹲下来身子帮忙,他从身边扯过来一把碎草,凑在冒出来的火焰上,草就刺啦啦的燃了起来,再塞进柴禾下,柴禾就冒着白烟着了起来。

    天色一点一点暗了下来,橘黄色的火焰在夜风里熊熊跳跃,映在脸上红彤彤的,周围不断飞来荒野里的蛾子,在火焰外层的热气里不停翻腾着,时不时打在脸颊上。一身的衣服在火焰的烘烤下彻底是干透了,只是撕碎的地方空洞洞的,显露了铜黄色的肌肤,给夜风再一吹,凉凉的。

    徐昧倒不喜欢这番寂凉的处境,若以往,她不是在加班,就是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一边嗑着瓜子再一边吐槽演员的演技。但在荒郊野外的夜晚,却的确没有经历过,没事情可做,连心情都有些荒凉起来。

    她终于耐不住寂寞,“那帮人为什么追杀你呢?是打劫你得钱财?还是和你有仇?”

    李威撇了撇嘴,“应该,是有仇吧!”

    他倒不喜欢和别人讨论这关于权利或皇位的争夺话题,毕竟这些事情自己也身不由己,本就出身在帝王家,虽说自己已册封太子,但古往今来,又真正能有几个太子畅通无阻的走到最高的皇座。这些事情,本就是一个不好多说的话题,自己做的想的必须谨而行之,不能留下把柄。

    其实他能猜到,这次的幕后主使会是谁,只是就算知道了,自己也拿不出十足的证据,况且对手也早就能料到这些事情,这才敢下命来追杀自己,依对手谨慎的性子,若没有充足摆脱嫌疑的把握,也不敢这番大动手脚。这一次,的确是自己大意了。

    他所说的对手,乃是当今的七皇子李章,李章确实有一肚子才华,又有雄韬伟略,耍文弄武全不在话下,况且还很受文承皇帝的喜爱,便自然而言成为李威通往皇位之路的最大对手。

    他倒是一个城府极深之人,表面一副安于现状,不争不求的样子,但私下里呢?却早就打起了皇位的注意,他早就和自己暗中叫起板来,这些李威都能察觉出来。

    有这么一个对手,事情就困难了不少。

    他一时间陷入了沉思,倒是把身边的徐昧搁到了一边。火焰在他脸上明晃晃的跳跃,一明一暗之间,神情倒有些捉摸不定。

    徐昧见他这般投入,想必是碰触到内心里柔软的地方,便觉得这般深沉的男人,必然很有思想。她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觉得困了,又不好睡去,便扬起头来看星星。这古代的夜空,和现代相比是截然不同的景象,她并没有这般安静的注视过天空,此刻看着,却觉得神奇而瑰丽,繁星闪烁,大大小小的布满这黑布一般的夜空,旷远而深邃,就连这困意,也一下子消散没了踪影。

    一股子激动莫名其妙的涌现出来,带着一片赤诚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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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威一夜没睡,想完了李章又想起来那日的少女,内心里的感觉更是复杂烦乱,今夜这般冒然留宿宫外,况且还是荒野,宫里估计要乱成一团粥了吧!自己没带一个侍卫,也没带一个奴才,自己的状况他们自然也无从知晓,在其他人那里还好说,倘若要母后听说了,难免又要小题大做。

    他半支着身子,靠在身后一棵弯弯曲曲的树干上。柴禾烧了大半,眼见着火苗也慢慢小了下去,脸庞上跳动的光影也渐渐微弱下来。

    这股子灼烧里,火苗噼里啪啦地打响起来,在这声响里,竟然还伴着轻微的呼噜声。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转眼看去大睡着的徐昧,头仰在树干上,一张脸尽情腆起来,睡得那叫一个安详。

    他身上的伤痛减轻了不少,倒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以往自己伤及哪里了,要是给宫里的御医去瞧,估计也不会有这般效果,哪次不是养个十天半个月。

    他倒惊异于这女人的医术,觉得这女人并不是想象里的那样简单。

    人,才是最难猜测!

    夜里的风就是凉,尽管烤着火,空出来的脖颈还是冷飕飕的,尤其是夜风一吹,更是能让人打个寒战,紧接着再冒出来一身鸡皮疙瘩。他很专注,这次是打量着徐昧,尽管她嘴角流着哈喇子,但紧合起来的眼皮却有种妩媚的娇柔,他一时间有些情难自控,竟觉得自己荒唐起来。

    他使劲坐直身子,在夜风里摇了摇头,提醒自己道:“大事未成,断不可过多考虑儿女情长。”如此一想,他倒精神了不少,像是做了一个梦,突然间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