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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广延也是站在王子清的身后,不住的叹气,对着身旁的任管家不知道是感慨。
“老任,你听听,这一定是亲生的,但凡关系再远一点儿,胳膊肘都不能够朝外拐成这个样子,我和子清都是他亲爷爷奶奶……”
他见自家老婆子在那边气得脸色都要涨红了,再继续说下去,怕不是马上就要高血压,气到血管都爆炸了。
秦广延的心比王子清要大多了,而且他仔细的想了想,任管家在那些地方还是能够说得上话的。
再加上想来秦砚琛到底也不会真的乱来到什么程度,便也只能够暂且的压下心,转而去劝慰王子清。
“老婆子,别生气别生气!我们该给他做的都做的,是这小子太不识抬举了!别生气了,来,深呼吸……”
王子清抬手照着他胸口就锤了一下,却也学着他的节奏呼吸了起来。
看着她情绪好了点,秦广延才怒气冲冲的走到了秦砚琛的面前,抬手就狠狠掴了他胳膊一下,怒道:“混账小子,你爱死不死!要不是看你是我孙子,谁这么大费周章的跑到这么一个烂地方来管你!”
他拉着王子清的手:“老婆子,我们走!别管他了!”
“你看你气这个样子,来来,不气了,这小子以后别哭着来求我们就行!我就不信了,你一个毛头小子还有什么通天的本事不成!”
秦广延怒气满面,目光里都闪烁着硝烟,但是拍着王子清胸口的动作却是无比的轻柔。
秦砚琛看着二老那旁若无人的秀恩爱举动,忽然反问了一句:“爷爷,如果那些人今天动的人是奶奶的话,你,怎么办?”
那边恩爱如同小孩子似的两位老人,闻言动作顿了一下,彼此间对视了一眼,没有人说话。
这个问题,砸过来的时候,让一直僵持的氛围如同在坚硬的堤坝上撕开了一道细微的口子。
一时之间,无数的情绪统统的从场各人的胸口全都涌了出来。
秦砚琛眉眼开阔,五官极其的立体而又漂亮,他就站在那里,望着二老愕然的神情,眸光里闪烁着一种情绪,沉着声音继续又反问着王子清:“奶奶,如果那些人今天动的人是爷爷的话,你又会怎么办?”
秦砚琛往前一步,再次的对着二老很是恭敬的鞠了一躬。
“我知道你们都是担心我,为我好,我也始终感激你们对我的照顾。”
秦砚琛性格使然,鲜少有这般情绪外露的时候,他情绪太内敛了,除了在乔安笙面前,他剩下的喜怒哀乐都是几乎要靠着放大镜才能够略微察觉出点眉头。
但在这种时候,他低头说话的语气,却满是诚恳的味道,也正是如此,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些话语才格外的令人动容。
王子清的呼吸在秦砚琛的话语间也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她喘息平稳了下来以后,被秦砚琛那个问题问得懵了一下,反应过来,拍了拍秦广延的手,脸上浮起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无奈的表情。
两位老人都从双方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丝妥协的意味。
秦砚琛垂着头,额前有些乱的碎发落了下来,在上半张脸上打下了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够听到他的声音依然沉稳而有力:“那些人想要的是她的命。”
王子清低声嘟囔着插了一句:“哪有那么严重,安笙不是还好好的嘛?”
秦砚琛青山似挺秀的眉头皱了一下,想也不想的就直接开口打断道:“下次呢?”
王子清不说话了,低着头,盯着自己鞋尖上因为走泥路而沾上的一点泥渍。
秦砚琛闭了闭眼睛,拳头在袖口间紧了紧,又迅速的松开了:“我不知道下次我还能不能够在她身边护住她,所以我不能够让这样一个定时炸弹留着。”
“我没有什么通天的本事,但这件事情既然涉及到她的安危,那我势必要竭我所能,把她身边那些隐患都要铲除了……”
从前那种失去过她的痛苦,秦砚琛这辈子都不想要再尝第二遍。
他现在只想要守着人,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他和乔安笙之间互相错过了那么多年,现在已经再也没有办法忍受乔安笙从他的生命中剥离了。
因为是早上,走廊上的人不多,空空荡荡的就几人站在这里僵持着。
不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孩童的哭声,外面是雨后的鸟鸣声,却都是隐隐约约着,不及秦砚琛刚才的话有力度。
几人皆是一阵的静默。
而一边在旁边充当背景板的任管家在秦砚琛说完以后,他似是有些惊讶。
镜片后一直笑眯眯成了一条缝隙的眼睛,在此刻睁开了。
镜片上映出一双很长又很小的眼睛,虽布满了沧桑,但是那眼神却丝毫没有时光的浑浊之感,反而满是精光。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秦砚琛,脸上一种很微妙的表情,唇角紧绷得有些严厉,但转瞬即逝。
不过是几秒钟的功夫,他整个人又闭上了眼睛,恢复到了方才乐呵呵的样子。
秦广延一颗心都挂在自家孙子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任管家的异常。
他听完秦砚琛一席话,暗自的在心口叹了口气,虽面上看着还忿忿不平,但心底的怒气早就消散了不少。
确实,要是今天那些人伤害的人是王子清的话,他多半也会是拼了老命跟那群人讨个公道。
他们只顾着心疼自家孙子,却忘了这件事情一开始就是那些人先挑起来的,也许一味的委曲求全,并不能换来些什么。
而且乔安笙也算是他们名义上的孙媳妇,如今却被人打到,呆在这医院里,也难怪秦砚琛会那么拼了命的要给她出气。
想开是想开了,但是面子上怎么也拉不下。
于是也只是消解了面上的怒气,仍旧是把王子清拉到了自己面前,嘴里絮絮叨叨着:“哼,反正怎么也说不过你,你总是有理,老婆子,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