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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的笔记本像是个定时炸弹,分分秒秒的在她的耳边滴答着。
原来当年居然是这样的隐情?
乔安笙站直了身子,伸手按住了向下的电梯,她盯着自己的脚尖,在那瞬间就已经头脑很清醒地做出了决定。
有些事情牵连的时间太久了,是时候该让真相大白了。
乔安笙下了楼,随手就拦了辆车,直奔秦家而去。
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乔安笙的心仍旧是砰砰的跳个不停,难以从那种过度的震惊中醒转了过来。
她颤抖着呼出一口滚烫的热气,从怀里掏出那本笔记本,对着林清道了一句,抱歉,而后翻开笔记本,开始一字不落的从头看起。
车子在缓缓的行驶,就是这么短短的一程路,却不想已经要颠覆了乔安笙所有的认知了。
等到她合上笔记本的时候,心里已经不知道要作何感想了,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原来是这样,居然是这样?
乔安笙思绪有瞬间的飘忽,脑子里陡然接收了太多的讯息,像是一下子宕机了似的。
她一开始的时候,是有些不理解林清,在她看来,林清当年的恩情已经被姚曼顶去了,她为什么不去找秦天海说清楚。
还要那么懦弱的待在秦家。
甚至连她后来带着秦砚琛逃出秦家,乔安笙都觉得不理解,明明孩子都是她生的,为什么就不肯开口为自己争取一下呢?
可是现在看来,事情根本就不是她想得那样简单。
乔安笙捂紧了自己胸口的笔记本,她努力的缩着身子,用力的靠向了身后的皮垫,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她觉得镇定一点。
车子一路驶进了秦宅。
那喷泉雕塑依然在光下喷着水线,造型精致的小天使也在光下熠熠闪光,乔安笙不待车停,就拧开了车门,旋风般的冲了进去。
屋内此刻正是一片的祥和。
王子清等人正围坐客厅里,看着秦广延和任管家在象棋上厮杀,噼噼啪啪,棋子落盘的时候,有着清脆的撞击声,间或夹杂几人的说话声。
佣人送过来茶水和点心,姚曼无声息从佣人手里端过茶水,先是给了王子清一杯,脸上的笑容颇有些讨好的意思:“妈,尝尝这茶味道怎么样?”
王子清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那紫砂茶杯,面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伸手接了,吹吹热气,轻抿了一口。
茶水在喉咙里滚了一个来回,她才微微眯了眼睛,点了点头,似是回味一般。
“不错,这茶不错……”
姚曼笑容更甚。
秦砚琛那边这些天安静了许多,再也没有继续的挑事。
这让姚曼安心了不少。
再加上她那天发泄过了,人也终于像是缓过了神来,疲态尽褪,多年来养尊处优所养出来的那种雍华美丽再一次的在她身上出现。
她见王子清点头称赞,唇角止不住的上扬,又款款曲曲的端了另一杯递给了秦广延。
“爸,你也尝一下。”
秦广延举着棋子,看都不看,一门心思全都在棋盘上,只是朝着旁边微一努嘴:“嗯,行,先放那里儿,等会喝。”
他举着手里的棋子,啪的一下,动作爽脆的就吞掉了棋盘上的棋子,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老任,将军!”
任管家举着棋子,左右为难了一下,最后还是扔了棋子,一脸的无奈,对着棋盘不住的摇头。
“还是老爷你棋高一着,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么厉害,我、我这甘拜下风。”
秦广延听着他的彩虹屁,顺手端起旁边晾好的茶水,悠悠的抿了一口。
赢了棋,他心情大好,脸上喜不自禁,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
“不行啊,老任,是你技术太退步了,还是我棋艺又有所长进啊?不用说,我觉得肯定是我棋艺精进了!你说,是不是,老婆子!”
王子清在一边端着茶水,瞥了一眼身边飘飘然,尾巴都快要翘上天的秦广延,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拍了他的大腿一下。
“是什么是!看给你得瑟的!你这赢了老任算什么棋艺精进呀,你有本事去和砚琛下呀。”
王子清说着就扭头,寻着任管家的方向,手立起来背在唇边,神神秘秘的对着他道:“老任,你是不知道,这老头子当初非要拉着人家砚琛下棋,想欺负砚琛年龄小,不懂棋,结果,你猜怎么着……”
任管家手上带着白色的手套,正低头把棋盘上的棋子一一的都重新收拾好,听到王子清问,他抬眸笑眯眯的看过去。
“老爷输了?”
王子清猛点头,表情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嗯,那可不!输的那叫一个惨啊,让砚琛几步就将死了!”
秦广延皱皱眉头,嘶了一声,瞪了正忙着拆台王子清一眼。
“那我和砚琛哪能儿比,我这一大把年纪的,他一个小年轻,我、我输给他不丢脸!”
一边的林清立着,端着一柄紫砂壶,在给王子清添满水以后,眼见着秦广延脖子有些红了,直起腰来忙插进了话来。
“哈哈,爸说得对呢!砚琛那孩子脑子比普通孩子都不知道好使多少,妈,你就算让爸年轻时候去跟他下,都不一定能够下得过呢!”
秦广延见有人递了台阶过来,忙顺着台阶就下了,愤愤的回头瞅了一下笑得不可开支的王子清。
“就是!砚琛的脑子厉害!我不是在技术上输给了他,我是在……”
他朝着自己的太阳穴点了两下:“在这里!输给了他,这小子的脑子,一根筋能够抻出八条玲珑路来,你说,我怎么比得过嘛?”
“得了吧,输了就是输了。”
王子清揣着清香的茶水,人窝在沙发里,一头银丝被挽成干净利落的发髻,脑后插了一支玉色流苏的发簪,随着她笑起来的动作,而上下晃动。
姚曼没有再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又帮秦广延添满了水。
她立在一边,视线一直在秦广延和王子清身上打量,见这两人的脸上始终是没有什么端倪,她才稍稍的放了心。
视线在半空中和任管家对接了一下,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很快就偏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