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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这么深的口子……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让你冷静冷静,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乔安笙也是心疼的捏着秦砚琛的手在那边碎碎念着,习惯性的轻轻地给他吹着。
乔安笙的呼吸像是羽毛般的拂在他的手掌上,秦砚琛心麻酥酥的,这点疼痛他本就不放在心上。
现下更是被乔安笙这么一吹,除了酥麻,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这边,这对小年轻腻腻歪歪的黏在一起,秦广延没脸看下去,只得扭头去处理着剩下的烂摊子,他正打算指挥着人把任管家押下去。
却见任管家忽然之间挣脱了那些保镖的桎梏,秦广延愣了一下,急声喝道:“老任,你……”
然而他磕磕绊绊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见任管家迅速的向后纵身,直跃出了窗外。
“老任!”
秦广延上前几步,竭力的伸出手要去抓他,却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
寒风扎进双耳,任管家身体急剧的下坠,天空越来越远,也不知道小曼有没有顺利的逃出去呢?
砰……
一声闷响!
人体从三楼的高度砸下去,造成的声音像是道闷雷,整个的劈在了姚曼耳边。
她此刻刚冲出别墅门前的小路,跌跌撞撞的朝着门口跑去,却在听到这声音以后,下意识的回了头。
周遭一片漫长的寂静,她立在那边,隔着远远的距离,回头望过去。
隐约的只能够看得到地面上横陈着一道十分扭曲的人形,明明没有离的很近,姚曼却恍惚已经闻到了那股浓烈的血腥味。
过了几秒钟以后,外界那些惊慌失措的声音才像是挤破了隔阂,层层叠叠而又争先恐后的挤进了姚曼的耳中。
风从那边吹了过来,姚曼张了张嘴巴,瞬时就被灌入了一腔的冷风,她怔怔的看着远处的人。
仿佛是陈旧而泛黄的远景。
她恍惚中看见了幼年时候,自己孤零零一个人,也是像现在这样,站在姚宅别墅的门口,瞳孔中映着落日下凄惨的余晖。
她有记忆以来就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即便是家里明明挂着父母的照片。
再长大一点,就知道家里发生的灭门惨案,只有自己存活了下来。
说不上是幸运还是不幸,作为灭门惨案的唯一幸存者,她幸运的继承了姚家所有的遗产,一辈子吃穿不愁。
她一个人住在偌大而又富丽堂皇的别墅。
家里有成群的仆人,但是却没有人敢来接近她,偶尔有人上门,看她却都带了一种怜悯的眼神。
佣人更是如此面上对着她恭恭敬敬,背后却一直都在议论她。
说她是扫把星,克死了一家人,丧门得很。
姚曼有的时候也会受不了躲起来,偷偷的哭,但是她不敢哭得很大声,缩在墙角里,捂着嘴,怕被人看到,更加的惹来非议。
直到有一天,她照例是听到了别人的议论,又偷偷的跑到了花园里,蜷缩着在地上,捂着嘴巴,无声的哭泣。
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了地面上。
这时候,有一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把她整个的从地面上抱了起来,还拍了拍她小丝裙上沾染的灰尘。
姚曼怔怔的抬眸,就见一位面相很是和善,穿着黑色燕尾服男人蹲在她的面前,温和的笑着问她:“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呀?”
男人掏出柔软的丝帕,一点点的擦掉她脸上泪水,还顺手把她的鼻涕都擦得干干净净。
姚曼绷起稚嫩的小脸,自下而上,十分拘谨的看了那男人一眼,偏偏头,抓起地上的一根木棒,用力的戳着松软的地面,语气闷闷地说:“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男人始终带着笑,擦完她的泪水以后,又掏出一块湿巾,仔仔细细的把她的手也从头到脚擦得干干净净。
擦完了以后,他才站起来,对着姚曼鞠了一躬。
“小姐,别害怕,我是来照顾您的……”
照顾?
姚曼狐疑的瞪大了眼睛,她看着那男人,半晌以后,姚曼偏过头去,她年纪还小,赌气似的摇头。
“我不需要人照顾……反正……反正你们这些人都会以为我是个扫把星……”
她吸吸鼻子,继续用手里的小木棍把脚下的泥土戳得坑坑洼洼。
“我父母也是……为什么把我生出来,又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我讨厌你们……”
男人面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他愣了一下,继而又恢复正常,笑得益发柔和,忽而伸出手来,很是温柔的把姚曼的手拉过去,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
“您别这么想,您的父母……他们、他们一定是有……什么说不出的理由。”
姚曼不服气似的反问了一句:“有什么理由?”
男人顿了一下,他的眉头不知怎的,有道浅浅的伤疤,他凝眉,似乎在想一个合适的理由。
“也许,他是想您能够更加体面的活下去。”
姚曼没有说话,只是睁着眼睛,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男人轻声细语。
“要是可以的话,他希望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你,可是比起这个,他更希望小姐您余下的人生都能够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下,以您母亲女儿的名义……”
男人的话对于当时姚曼来说,太过于的深奥了,姚曼根本就听不懂,唯一能够记住的只有他后面接下来的那句话。
“天底下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父母呢?”
她抬头看着自己身边站着的男人。
他很高大,身影把姚曼都完完全全的覆盖了起来,他安抚完了姚曼,牵着姚曼就往外走。
在那瞬间,姚曼却感到了一种没来由的温暖,久违的,她对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很是熟悉。
那种感情很奇怪,像是很早以前就刻在血脉里的,熟悉的宛若亲人一般。
她看着男人笑眯眯的表情,透过男人,似是看到了自己父亲在柔声安慰自己的样子。
男人明明长相普通,自己父亲的照片高高的挂在家里,他连父亲的万分之一都达不到,可姚曼就是觉得他像自己的父亲。
具体哪里像,她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