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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此时已在太子书房等候,陈玄一进屋看到王后端坐在长榻左首,面色有恼怒之意。他先给王后跪下请安,王后也没叫他起身,只问到:“你今天闯了二公主寝殿?”
“二公主今天下午发热到晕倒,侍女不知道怎么处理,母后和若儿也都没在宫中,只好来找儿臣请示。”
“然后呢?”
“儿臣想虽然二公主被母后禁足,但如果病得如此严重,自然要灵活处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应该也不是母后想看到的。”陈玄停了一下,抬头看了眼王后,接着说:“当年易伯伯为父王挡住一箭,二公主也救过我,这份情义,父王一直记在心里,他也不想二公主出什么事。尤其是二公主一直由母后抚养,万一二公主病重处理不当的事,万一传到父王那里,儿臣也担心母后会被怪罪。”
“玄儿,你可知母后苦心?”王后面色和声音都缓和了一点。
“母后一直希望儿臣做个好太子,儿臣也一直很努力。不过,太子这个名分,儿臣也许并不如母后看得那般重。”
“我竟不知你如此这样想……玄儿,我都是为你好。”
“儿臣知道。”
“好,今天你闯二公主寝殿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只是你把她接到你这里,这太不像话。”
“二公主病得严重,她留在应熙宫,我担心母后还要操劳照顾她,本来母后身边已经有若儿要照顾了。另外,接二公主来这里也是暂时的,我已经命人去收拾远清阁,等收拾好,请母后同意把二公主安置在那里。”
王后默然没有接话,过了一会,似乎带着疲惫,说到:“话已说到这,你是我亲生的儿子,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我竟不知你是如此想法!玄儿,你要记得,现在如此局势,是一步都错不得,否则不单单是太子位子这么简单。你可想好了?”
“儿臣想的十分清楚,自当拼尽全力,请母后放心。”
王后看着陈玄,起身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说:“二公主的安排,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我也不会任你胡闹,走着看吧。”说完,就离开了。
易南整晚睡睡醒醒,每次朦胧醒来都有人在旁扶起她,用小勺把水吹温喂她,用温热的毛巾轻轻帮她把额头的汗擦掉,她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睛,只是直觉的特别依赖她靠着的怀抱,每次都拉着衣角或者衣袖不肯松手,那怀抱也果然从未离开,总是环住她,或者握着她的手。
等易南彻底醒来,已经是天色大亮,月安坐在床边小凳守着她。看易南睁开眼睛,月安赶紧扶她坐起来,服侍易南喝了点水。
易南感觉身上轻飘飘的,头却没那么晕了,也能感到肚子饿,于是让月安盛了半碗粥慢慢喂她吃。
月安边喂易南吃粥,边告诉易南昨天发生的事,易南听到王后来过,又生气的离开,不禁暗自担心。
月安看二公主脸上显出忧虑之色,赶紧接着说:“二公主,你还记得吗?太子殿下昨晚在你身边守了一夜,直到今早才换了衣服直接去早朝。”
易南回想起昨夜片段的记忆中,有人在耳边温柔的对她说:“易南,还难受吗?”“易南,起来喝点水……”她不禁脸红了红。
月安笑着说:“要说太子殿下对二公主,真是用心。二公主你没看到殿下在应熙宫对李太医和侍卫们那样子,真是能吓死人。可只要对着二公主,他就像换了个人。”
易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笑了笑。
这时,月安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去外间拿了个物件,回来递给易南,是那片玉箴。月安笑着说:“昨天收拾二公主的东西来南翔宫,时间仓促。很多物品都没拿,只是记得二公主时刻拿着这玉箴,想是十分重要的东西,我就刻意收起来。”
易南接过来,顺势拉住月安的手,正要说什么,却听到门外有人通报,说林少侯来了。易南看向门口,只见林晴正穿着官服迈进来。林晴一看到易南,紧走几步来到易南床前坐下来,仔细看了几眼,说着:“你又瘦了,现在感觉如何了?”
易南笑了笑,说:“好多了,林晴哥哥好几日没见了。”
“可不是,你怎么总是让人不放心。”林晴似乎有些埋怨。
“也还好,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好什么好,要不是昨天太子冲去应熙宫,都不知道你这会怎么样了……”
“你都知道了?”
“嗯,今早早朝太子跟王上禀告了你的事,说王后事务繁忙,为了给王后分忧,他把你接出来,王上已经应允了。后来,他告诉我昨天的事,让我先来看看你,他跟王上还有别的事要商议,结束就回来。”
易南点点头,还没说话,却听林晴叹了口气,说:“南儿,你性子太倔强了,在应熙宫病成那个样子,也不肯跟王后说句软话。你这样,以后要是跟着他,想必还有罪受呢……南儿,你当真想好了?”
易南垂下眼睛,看着手中的玉箴,慢慢说:“我知道会有很多问题,多到我想不过来,所以我只能不想那么多,也不去想未来会怎么样,只能顺着自己内心走下去。”
“南儿,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他?”
“林晴哥哥……”易南看着林晴,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别担心,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会在你背后支持你。”林晴突然笑着说。
易南看着林晴,眼睛里蒙上一层泪光。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陈玄声音:“你们在说什么?”
说着陈玄已经来到易南床前,皱着眉头看着坐在易南床边的林晴。林晴笑了,说:“我让南儿跟我出宫呢,怎么?要跟你报备吗?”
易南赶紧说:“别听林晴哥哥胡说,他只是来看看我。”
陈玄继续皱着眉看着林晴,说:“二公主的床边,你坐的倒是很舒服。”
林晴哈哈一笑,说:“看来碍着太子殿下了,行行行,我让地儿。”说着,起身坐到床对面的椅子上。
陈玄也没客气,顺势坐在易南床头这边,扭头仔细看看易南的脸,问:“醒了多久了?吃点什么没有?脸色倒是好一些。”
易南脸一下子红了,不好意思的说:“你……”
正这时,月安端来熬好的药,陈玄顺手端起来,要喂易南。易南脸更红,说着自己来就好,伸手去拿,只听林晴在对面说:“真受不了你们俩,我还在这坐着呢。太子殿下,咱们在这闹了南儿好一会了,让她休息下吧。咱们去书房,我正好有话也要跟你说。”
陈玄想了想,把药递给月安,然后轻声对易南说:“把药吃了,再睡会,我一会过来陪你。”然后起身随林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