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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眉头紧皱,闭着眼睛,绷紧了下颌和鼻翼,呼吸压抑。过了一会,陈玄睁开眼睛,说:“去找薛迁来。”
“是。”
薛迁到时已是深夜,在外面游玩过节的人群渐渐稀少,夜晚安静下来。
一进屋,薛迁仍然快速给太子请了安,然后在陈玄的示意下坐在方桌一侧,语气稍急但仍然镇定地说:“今天一出事,我就等着太子召唤。”
陈玄说:“先说说你知道的情况如何。”
“宫中已被容王封锁,半点消息出不来,很多人都不知事变。此事定是和林侯有关,林侯亲信大营都被调过来,现在王宫内的卫兵都是林侯的兵。”
“禁卫军目前情况如何?”
“禁卫军平时负责平城守卫,和王宫宫卫队平时本就交集不多,此次容王是针对王宫内起变,并没有对禁卫军下手。太子殿下,可是想动用精兵队?”
林晴做禁卫军主管时,曾经亲自选拔一支百人精兵队,这百人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平时林晴暗中指点提携,加上陈玄照应,这些人目前身在各个军营中肩负要职,要紧的是,精兵队平时并不显形,但暗中却互有联系。薛迁就是精兵队出身,林晴战亡后,薛迁暂时代理担任精兵队主管。
陈玄沉思片刻,说:“不知宫中情景如何,目前情形紧急,既然容王已经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想必他也不会再回头,得尽快解决容王。”
薛迁和华文均静声,等着陈玄下一步指示。
陈玄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一轮皎洁圆月,静静挂在半空,陈玄背影在月光下非常清晰。
过了半晌,陈玄回身对二人说:“我需要十个身手好的人,可靠的,但不要在军中充当要职,职位越低微越好。我们去趟容王府。”
薛迁正色答:“是。”
“还有,薛迁,这件事你明面上不要插手。替我看好精兵队。”
“是。”
“你去吧,明天酉时,让那十个人去北门路西的小酒铺,剩下的华文会安排。”
薛迁答应着,转身退下了。
陈玄站在窗前看着天空的一轮满月,却突然想到在清心院受罚时,也是月圆之夜,易南坐在院中树下独自饮酒赏月的情景。他握紧贴身带的艾色荷包,眼里浮起凌冽戾气。
正月十六夜,容王府外一处僻静处,静静的潜伏着一伙黑衣人,这些人均是夜行打扮,黑衣蒙面。
时至子时,领头一人左右看看,然后挥挥手,几条飞虎爪飞上墙头,几个黑影迅速抓着绳索攀上,悄无声息跳下去,转眼这伙黑衣人便隐入容王府内。
领头人熟识容王府布局,轻巧落地后等大家都站定,就脚步不停地带头直奔容王寝殿。容王府明显加强了护卫,巡逻的府兵一队队在院中来回走动。
黑衣人一路躲避,终到了容王寝殿院外,正有人要翻墙跃进,被领头人拦住。领头人轻声在那人耳边说了句话,那人猛的回头看向领头人,只见领头人黑色头巾下露出的一双眼隐在眉峰下,眼神却极为坚定。那人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领头人眉头一皱制止。
待一众黑衣人翻身入院,刚刚站定,就看到整个寝殿灯火通明。这时,一声清喝,四周顿时燃起火把,把整个院子照得如白昼一般,显出四周均布满持刀护卫。
此时殿门打开,容王缓缓步出,看着院中黑衣人,笑着说:“等你好久了,太子殿下。”
陈玄拉下蒙面,面色狠戾,语调却很平静的说:“我也等很久了。”语音尚未结束,就挺剑向容王刺去。
四周侍卫顿时涌上,和院中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陈玄料到容王必有准备,所以在来之前已经跟诸人交代妥当,只要见到容王,他会全力制服容王,其他人一切行动,均已助他拿下容王为主。容王自身武功不好,必会以人数取胜,陈玄此次让薛迁挑选的都是高手,对付府兵绰绰有余,只要给争取自己足够时间,让他制服住容王不是难事。
陈玄自幼习武练剑,十几年从未松懈,此时使尽全力,虽是身边缠斗侍卫众多,却并未有丝毫可以近身,反而被陈玄逼得节节后退,转眼已到寝殿门口台阶下。
陈玄横住一剑,然后抖腕并刺中一人,瞟到容王已经近在几步之遥,心下一横,用剑锋打开一个缺口,提步急速奔向容王,转眼剑尖已经指到容王喉咙,同时他也被侍卫纷纷用兵器指住。
陈玄紧盯着容王,往前一步,身边围着的侍卫随着他移动,却不敢上前。这时,院中诸人也纷纷停下,看向这边情景。
容王面色未变,面上倒似露出嘲讽笑容,说:“一直听父王赞扬太子殿下的身手,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陈玄眯起双眼,挡住眼中狠戾光芒,说:“你把父王怎么样了?”
容王毫不在意的说:“父王当然在宫中,林侯要跟父王好好叙叙旧,倒也不知现在谈的怎么样了。”
陈玄眼中一沉,挺剑又近了容王一步,剑尖已经抵住容王咽喉。
容王被剑尖挡的头微微仰起,又轻笑一声,说:“恐怕太子殿下惦记的人不只是父王吧。”说完,容王抬抬手。从他身后寝殿里出现几个身影,因为殿内灯光太甚,这身影背光看不清面容。
华文离陈玄并不远,只在他身后几步的台阶下。待这几个人跨出殿外,华文一看倒吸了一口气,是二公主。
只见易南穿着单薄的衣裙,双手被侍卫反剪在身后,一个侍卫在身后推着易南,另一个侍卫用剑横在易南脖领。易南头发有些许散乱,面色还算平静,只是一直紧紧的看向陈玄,目光慌乱中带着关切。
华文立刻看向陈玄,他对太子实在太过熟悉,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华文察觉到陈玄背影轻微僵住。
易南被人推搡着走出来,站在容王身后不远处,她被侍卫扯得微微仰起上身,殿内灯光从她背后照出来,映在陈玄脸上,照出他脸色微变。
陈玄看向容王的眼神戾气大盛,咬着牙,哑着嗓子说:“我跟你说过,不要动她。”
容王虚浮起笑容,说:“太子殿下当真还以为自己是太子?你说的话我们都要唯命是从?”
陈玄挺剑刺入容王咽喉皮肤,立刻有血渗出来,陈玄低声说:“放了她。”
容王轻笑一下,斜眼瞟向易南。
持剑抵住易南脖颈的侍卫手上略略用力,易南白皙脖颈上立刻出现一条血印。
容王冷笑着说:“太子殿下再刺一分,二公主的伤口也会再深一分。要我说,倒是太子想想看,如果想保住二公主,你要不要先把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