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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儿,你怎么样?我离开平城这么久,完全没有你们的消息,心里也一直很挂念。”易南知道林晚也到了婚嫁的年纪,只是看她的装扮,倒是还是未嫁的模样。
“我父亲现在闲居在家,林家早不是原来声势显赫的林家。我倒觉得这样也好,反正我不急。”
易南认真看着林晚,心想这个小姑娘真的长大了,一双杏眼里带着坚定和无畏。看林晚无意多说,易南接着问:“若姐姐怎么样了?”
问到长公主,林晚又红了眼眶:“若姐姐自从我哥哥去世后,一直很消沉,后来宫中巨变,你和玄……前太子都离开宫里,若姐姐就自请出宫,去平山大佛寺落发出家了。”
易南一时间无法反应,她和长公主从小一起长大,怎么也不能想象那个娇艳活泼的若姐姐会出家。易南低下头,眼睛也慢慢红了。
“南姐姐,你也别难过。我去看过几次若姐姐,她现在挺好的。如果你想去看她,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正说着,从后院传来拖朗的哭声,奶妈站在正厅外,一脸为难的看着易南,说:“小王子找您找不到,又哭个不停……”
“南姐姐,把他抱过来,让我也看看,好不好?”林晚拉着易南说。
拖朗抱过来以后,林晚喜爱极了,掐着他胖嘟嘟的小脸蛋不放手,跟拖朗玩了半晌,易南突然拉住林晚的手,犹豫很久,才问出口:“晚儿,你有他的消息吗?”
“谁?”
“陈玄。”易南放低声音,眼睛却急切的看着林晚。
“他现在被全国缉拿,南姐姐,你……”
正说到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乌图飞直接推开了门。易南赶紧抱着拖朗迎上去,跟他介绍林晚,只说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并没有提是林晴的妹妹。乌图飞先把拖朗接过去抱着,对着易南说:“有客人在,还抱着他,你不怕累啊?”然后对林晚礼貌地笑了笑,说:“小南难得回来,你多留一会陪陪她。”
下午从驿站告辞出来,易南给林晚带了许多北沙特产,让她带回去给林侯。林晚在车里回想着易南身边这个高大的男人,他每次看着易南说话时,狭长眼睛里的温柔都是真的。林晚又想起陈玄,扭紧了手里的手帕。
回到林府,林晚拎着易南给的礼物,直接去了陈玄的房间,陈玄却不在。
总算是应付过王室一系列的仪式,今天傍晚时分,乌图飞终于得空带着易南和拖朗出去逛逛。易南对平城不熟悉,乌图飞倒是熟得很,他两年前曾在这里潜伏了三个月,对平城吃喝玩乐的地方摸得非常清楚。
为了不引人注意,乌图飞换了大陈的服饰,墨蓝色的长袍,束着青色腰带,更显得宽肩细腰。易南还是家常的青蓝色长裙,乌黑的长发挽成已婚的发髻,戴了一支珍珠簪子。这段时间,易南被乌图飞每日盯着吃饭,每顿饭都她放下碗筷后,乌图飞都要再软磨硬泡的让她多吃一碗,所以易南比之前丰腴了些,腰肢还是细软,只是脸蛋稍稍长了些肉,少施粉黛就显得更加艳丽。
乌图飞叫马车直接去了平城最热闹的夜市,离望云楼不远,在河两岸有很多饭馆酒肆,还有小摊贩卖各种小吃和小玩意儿。
易南和拖朗都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新奇得很,拖朗咿咿呀呀的看什么都笑。街上人熙熙攘攘,乌图飞一手抱着拖朗,一手还要半搂着易南,防止她被撞到。这样相貌出众的两个人,又抱着一个白胖的小孩,幸福的一家三口的模样,在路上引来很多人注目。
乌图飞带易南去河边一家饭馆吃饭,坐在窗边临河的位置,熟门熟路的点了特色菜,又给拖朗点了一碗蛋羹。等着上菜的时候,易南有些奇怪地问乌图飞,怎么他对这里如此熟悉?乌图飞打着哈哈,抱起拖朗去看河里的游鱼。留下易南独自坐在窗边,向外眺望,她突然看到河对岸有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身影,她心跳一下子快了,不得不定了定神,又仔细看了看,却在人来人往中再找不到那个身影。
易南整顿饭都有些心不在焉。不过乌图飞好似毫无察觉,包了一条小船,带着易南和拖朗坐在船上,让船家划着船慢慢行着。乌图飞抱着拖朗,让他把小手伸进河水里,拖朗笑得喘不上气,小胳膊小腿都快飞起来。
易南自己靠在船舱边上,看着岸上过往的行人。突然,易南对上一双眼睛,一双她在梦中见过无数次的眼睛,她整个人僵住,她看到陈玄一身黑衣,靠在河边的一棵树上,戴着斗笠,帽檐压得极低,如果不是她在河中船上坐着,位置比岸上要低,恐怕她就看不到他的脸了。
易南那一瞬停了呼吸,世界都失去声音,她只能和陈玄无言的对视。
船还在行进,当陈玄离开她视线时,易南眼里已经蓄满泪水,她探出身向后看去,那棵树旁却已经空无一人。易南慌乱地喊船家停下,她要上岸,边喊边回头去找。人来人往中,她看不到那个身影。
船家终于停下,易南慌张的爬上岸,提着裙子往后面跑,边跑眼泪边掉下来,她跑回到那棵树旁,前后张望,可是哪有陈玄的身影?她又找不到他了,易南不知道要去哪个方向,只是一直掉眼泪,这时从后面有个人环住她,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易南期待地转过身,看到的是乌图飞阴沉的脸。
看着易南转为失望的脸,乌图飞紧紧扣着易南的腰,咬着牙问:“你在找谁?”
易南嘴唇都在颤,说不出话,眼泪一直掉下来。
乌图飞恶狠狠的看着易南,一手还抱着拖朗,另一只手搂着易南的腰,转身就走:“回去。”
易南被乌图飞拖着推进马车里,乌图飞也抱着拖朗钻进来,马车朝着驿站行驶而去。
河边突然来了一群官兵马队,根本不顾路上的小摊和百姓,飞踏的马蹄踢出一路狼狈,他们飞速的分散入各个小巷,逐户搜查,更多百姓的哭喊声传出来。
小巷里,华文拽着陈玄沿着小路快速前行,直到来到另外一边的大路,骑上早就拴在那里的马,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