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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山会云亭归来那晚,陈玄在屋内一个人静静地坐到天明,第二天一早出发离开了平城。
林侯虽然卸了帅位,多年老帅,他在军队的影响力还很深厚,只不过他的亲信都陆续被容帝调离平城。
经过这一年多的准备,平城的精兵队已经准备就绪,只是还需要外围支持,林侯已经事先给一些亲信去了消息,如今需要亲自见面去详细安排好行动部署,然后等待对容帝的最后一击。
陈玄知道,如今没有王位,他不可能夺回他的易南.
所以,他必须确保万全,也必须加快速度。
转眼过了二十余日,平城秋意渐浓,易南的脚慢慢好转,也很快到了要回北沙的日子。
回北沙的前一天,容帝设宴给乌图飞和易南送行,也发帖邀请了林侯和林晚。林侯一如既往不会出席,倒是林晚入宫参加了晚宴。
宴席过半,乌图飞知道易南不喜欢这种场合,低声问她要不要出去透透气,正好林晚过来找易南说话。乌图飞就扶着易南送她去外面游廊和林晚一起说话,刚坐下就有人出来招呼乌图飞,说容帝有事找他。
这是平山回来后,易南第一次有机会和林晚单独交谈。
易南急急地问:“平山那天,他没事吧?”
“没事,南姐姐,那天……其实他没去。”
“那就好,是我不好,本来就太冒险了。”
“他不去其实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林晚停住,似乎不知如何开口。
易南带着疑问看向林晚。
“南姐姐,这两年你和亲去北沙,发生了很多事……玄哥哥,他要娶亲了。”
“什么?”易南不禁惊呼。
林晚立刻做出噤声地动作:“小点声啊……”看到易南暗淡下去地神情,林晚愧疚地说:“南姐姐,你已经和亲了,北沙国主对你又这么好,你难道还想着他?”
易南垂下眼睛,不能回答。
“这次我本想趁你回来,让你们再见一面。可是,玄哥哥说过去的就过去了,还是不去见了。”
易南嘴角带上一丝笑,说:“是啊,国主对我这样好……晚儿,他要娶谁?”
林晚突然脸红了,低下头揪着衣袖,不说话。
易南看林晚的样子:“是你?”
“南姐姐,你应该知道,两年前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这两年,他真的很不容易,也变了很多。很多以前在意的,现在都已经放下了。”
“这两年你一直陪着他?”
“嗯,是的。南姐姐,其实我从小就喜欢他,这两年陪在他身边,我也很甘心。你们之前的事,他都告诉我了。这次你回来,看到你和国主这样恩爱,他说终于可以放下对你的愧疚。如今看你过得安好,我们都很安心。”
“是的……我很好,你们不必担心我。他……是个很好的人,你照顾好他。”易南略带艰难地维持。
“当然会的。”林晚微笑着说。
深秋夜重,一阵秋风扫过,遍体生寒。
晚宴结束后,在回去的路上,乌图飞感到易南的心不在焉,他坐近易南身边:“要离开了,不高兴了?”
“没有,我……”易南突然泣不成声。
“小南,小南,别哭,如果你想回来,我们可以再来。你别哭……”乌图飞低着头用手指擦去易南的眼泪,他知道易南这些天一直有心事,情绪积累到终于爆发。
“对不起,乌图飞,我还是不能……对不起……”易南抓着乌图飞的袖口,哭到说出不完整的句子。
乌图飞把易南搂在自己肩头靠着,下巴搭在她的头顶说:“小南,你想怎样都可以。先别哭了,等会再慢慢说。”
易南哭到失控,完全没能注意到乌图飞声音中的慌乱。
到了驿站,乌图飞把易南从车上抱下来,直接送到卧室,然后出去拿了热水毛巾回来,让她擦干脸上的眼泪,然后坐在易南旁边等她平静下来。
温热的毛巾,缓和了易南的情绪,她握着毛巾渐渐停了哭泣。
乌图飞安静的坐着,看着易南,等她说话。他想,如果此时易南说要留下,要去找陈玄,他可能都会同意。
等待的时间被无限拉长,易南低着头握着手里的毛巾,好一会才抬起头,鼻音浓重的说:“我从未瞒你什么,我知道我们已经成亲,只是我还不能做你的妻子……”
“这个我从未强迫过你。”
“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留在这里,那天从平山回来,你说的话……”
乌图飞如释重负的轻轻呼出一口气,笑了一下:“你什么时候这么认真的听我的话了?小南,我们一起回北沙吧,那里自由广阔,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易南点点头。
十月初二,北沙省亲队伍出了平城,返回北沙。
那天,陈玄还未归来。
待与林侯亲信商议好具体安排,回到平城后,陈玄没有再提及易南,立刻开始与薛迁和华文一起商议行动那天的安排,一遍一遍的讨论细节,时间的安排,人手的部署,各种情况发生后的应对措施等等。
薛迁带领的精兵队,散布于各个军队单位,这两年从未有一时松懈,一直在发展壮大,不仅自成一体,而且影响力也愈发强大。加上林侯的暗中支持,陈玄自认已经有九成把握
更重要的是,容帝登基后,暴虐多疑的性格显露无疑,朝中百官大多数人都苦不堪言,只不过迫于容帝暴政,大多忍气吞声。加上容帝登基本来就疑点重重,朝中隐隐有了反乱清的声音,支持正宗太子陈玄的风气渐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