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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流水,不知不觉一个学期就已经过去。这一学期少华过得很充实,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是学习,成绩如芝麻开花节节高。姚老爸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孩子争气是最大的安慰,再苦再累也值得。姚老妈每天早出晚归,服装生意越来越红火,现在是姚老爸感觉最美好的时代,每次祭祖都叮咛少华和少东要给祖宗多磕几个头,保佑他们两兄弟生生性性,保佑生意兴隆。
很快就到了去学校领家庭报告书的日子,这一天少华很早就醒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不想起床。他很想去学校领成绩报告,却又怕成绩不好,内心觉得考得不差又有点怀疑自己,从来没有试过这么纠结!想来想去,最后决定让少东去代他领,他害怕面对让人失落的结果。
少东吃完早餐就出门了,少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情忐忑。家里只剩他一个人坐在门前心不在焉地翻着书,时不时抬头看门口。
当他静下来看书的时候,少东回来了,手里拿着家庭报告书说:“你自己看吧。”
少华接过满怀期待地问:“怎么样?你说吧。”
“你自己看不就行了!”少华打开先看成绩,数学满分,语文还差4分就满分,班排第2名。下面老师的评语也不看了,他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把成绩单折叠好说:“今晚给老爸老妈看,让他们也开心一下。你考得怎样?”
少东点头说:“嗯,你确实进步神速,要保持哦,我比你好点。”
“你又是第一?你还是不是人啊?就没有某一次考砸的?”
心情大好的少华又露出了他的本性,大大咧咧,口无遮拦。少东懒得理他,独自向门外走去。
“你去哪啊?不烧火煲粥,中午吃什么,还要喂猪。”少华不解地问道。
“我去找火生玩,你去不去?要不你做午饭,我做晚饭怎样?”说完人已经走出院门。少华紧跟着也向火生家走去。
自从周未跟姚老爸去砍树,已经很久没有去火生家了。还没到火生家,就听到院里哗啦啦的流水声,见少华他们到来,火生停下手里的活说:“少华你真厉害,进步这么快,班第2名哦!”少华听到好朋友夸奖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运气好而已,谁考了第一名?”
“还用说吗?就是恶婆建萍啊!”
少华啧啧称赞:“是啊,她真是我们班的恶婆,以后可能又像青芸姐那样山村飞出金凤凰。你这么快洗被子干嘛?”
火生眉飞色舞地说:“现在太阳那么好,洗干净晒等我姐回来,我姐很快回来了!”
火生的姐姐在深圳打工,一年到头只有过年才回家一次,每年临近过年,他们都要搞好卫生等姐回家过年。德婶平时常对火生说姐姐很懂事,为了能让火生有钱读书,初中毕业就放弃学业去打工赚钱补贴家用,要求火生要对姐姐好,是他们做父母的亏欠她了。
火生姐是出了名的孝顺,每一次回家过年都大包小包的,德叔德婶每人都有礼物,而且年年不重样。火生平时的新奇玩意都是他姐从深圳带回来的,少华最羡慕的就是他有台收音机,每到傍晚六点钟就准时播放郑达讲的故事,很多都是武侠小说。平时不那么忙的时候,少华就喜欢往火生家里跑,目的就是去听讲故事。
少华羡慕地说:“有个姐姐真好,我如果有这么好的姐姐,什么好吃的东西都留给她。”
火生也点头称是,不无自豪地说:“是啊,有姐姐就好像自己永远都长不大似的,总有人宠。只是她在上面打工也很辛苦的,希望她以后能嫁个好人家,不那么苦就好了。”
火生说这话语带哽咽,一个五年级的孩子,感情竟如此细腻,确实有点与他的实际年龄不符。都说穷家孩子早当家,或许这就是他早熟的原因吧。也有可能是他们姐弟情深,很多事情都能感同身受的原故?
“打工真的很辛苦吗?怎么每年回来都见他们兴高采烈的呢?”少华不解地问。
“回到家开心当然兴高采烈啦,难道要哭丧着脸?”少东就是这么口直心快。
火生把被子从水里捞起与少华各执一头向相反方向扭干,晾在院子里的竹杆上。晾完被子,回头对少东说:“打工真的很辛苦,每年年初几就坐大巴上去,年尾才回家。坐大巴都要坐八九个钟,我姐又晕车。每次上去,我妈都做好吃的,可是她到上去的前一天晚上就没胃口,只是意思一下尝几口。到上去的那一天下午两点多钟就开始洗头,洗澡,四点左右吃饭。我妈总往她碗里夹菜,让她吃饱点,坐车辛苦,又这么早吃饭,晚上会很饿。她往往只吃一半就不吃,说是怕晕车!我妈每次送她坐车回来都要哭,说苦了孩子,做妈的没用。”
少华听到这些一时心塞,仿佛火生说的是他自己的姐姐那样。叹息道:“想不到打工也有这么多的无奈!”
火生点头说:“嗯,打工赚的是血汗钱,我姐是在台商开的制衣厂做,她厂里的标语就是‘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有时加班到零晨两点多钟,吃东西洗完澡都零晨三、四点了才能睡觉。”
少东咂舌道:“这样的钱真不是那么好赚哦!”
说话间,德婶从外面进来,笑咪咪地说:“姚老爸的两位公子今天怎么这么有空,你们有一段时间没来了。”
少华他们向德婶问好后说:“前段时间要去砍树,现在放假了,来玩下。”
德婶手里拿着一捆簕古叶进来,在堂屋里坐下,准备用小刀削去上面的尖刺。少东问德婶:“割这么多簕古叶回来,过年要包很多粽吗?”
德婶边削刺边说:“是啊,包多点,文英回来过年就可以吃,她很喜欢吃我包的粽。深圳虽然也有得卖,但她还是喜欢吃我包的。”
少华羡慕地说:“德婶,做你女儿真幸福!”
“哪个父母都是这样的,都很疼自己的儿女。你妈对你们也不错。”
少东想起给黄蜂蜇的那天晚上,姚老妈带他去孙医生家看的情景,很是感触。他想起唐朝诗人孟郊的诗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德婶,你一个人做得多久才能削完啊!我来帮你吧。”少东说完,叫火生拿把刀给他。
过年包粽是传统习俗,每年年尾家家户户就到河边的沙地里割勒古叶回来,再削去尖刺,一分为二和粽叶一起煮。煮过后的粽叶和勒古叶还要经过冷水浸泡,清洗才能用。工序繁琐,然后每年过年,家家户户都乐此不疲。这就是家的味道吧,外出的游子更能体会家的味道怎样的让人如此牵肠挂肚!
德婶一边削勒古,一边和他们说起以前过年的事情。以前家里穷,逢年过节才能吃上肉,德婶就用仅有的一点肉包粽子。那时火生姐文英还小,见妈妈在堂屋用猪肉包粽子,就拍着小手唱“大过年,吃粽子,粽子香,香过隔离屋,妈妈包的的粽子最好吃……”
年初一,一家子坐在屋里吃粽子,文英一个人就能吃掉一条,到晚上都不用吃晚饭。现在长大了,在外打工,有时寄信回来都说睡梦都闻到粽子香。少华听德婶讲起以前的家事,内心觉得又甜蜜又有点难受!
德婶讲完叹息道:“其实我包的粽子也没什么特别,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她所挂念的是这食物背后父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