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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被拉进小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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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维等人在壬队的协助下,很快爬上了岸,再继续灭火。

    各个都快累成了吐着舌头的大犬,湿衣上早已经分不清是淌下的水渍,还是汗珠。

    花沅粉唇翘起,眉眼飞扬,见屠维很怕被她揪出来的样子,没有再理会他。

    她轻轻地拉扯冀漾的宽袖,道“哥哥,沅儿冷!”

    冀漾垂眸,发现她头发湿哒哒地粘在额角。

    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又摸摸了她上的衣衫,都是潮乎乎的。

    又撇了眼,还在滴着水的大水桶。

    幽幽的冷睨了屠维一眼。

    屠维就算不回头,都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只觉得芒刺在背,连汗毛都根根竖起。

    他抬起手臂擦去额头上淌下的汗珠子,收紧下颔,努力保持提着水桶往前走的姿态,迈着像鸭子般的步伐,僵硬异常。

    完了,这回彻底惹怒漾哥了!

    还记得漾哥有挑断仇家手筋的习惯……

    会不会也挑断自己的手筋脚筋?

    或者用对待敌军战俘那般,五马分尸,切碎了喂野狗?

    咋办?

    要不要给戍边的祝茂写封求救信?

    他大哥十干,就指着自己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呢!

    他们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有子嗣前,就惨死的!

    在冀漾这一个眼神中,屠维心里上演了一出苦的西厢记。

    冀漾没空搭理他,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丫头的披上。

    神色严肃而认真。

    夜风本就寒,打在潮湿的上,柔柔的丫头,岂能不受寒?

    “哥哥,沅儿脚疼,在挟持时被木桶砸的……”

    花沅被谁砸的,不言而喻。

    冀漾二话不,抱着丫头回了竹楼。

    心中又暗暗给屠维记上一笔账。

    竹楼熟悉的一切让花沅有了安全感,见了松软的被窝,赶紧钻了进去。

    山里的夜,冷得异常,她都忍不住打哆嗦。

    冀漾仔细给花沅压好被角,便去厨房煮了姜汤,还特意加了黑糖,过滤出姜渣。

    晾温后,他又拾阶而上,回到卧房。

    花沅睡得香甜,被脚步声吵到,不满的把子翻了过去,留个后背给他。

    冀漾将丫头从被窝里挖出来,用手臂圈住。

    缓缓喂给到她的嘴里。

    “先吃些姜汤,祛祛寒气。”

    “嗯嗯!哥哥也喝。”花沅累得连眼皮都睁不开,借着他的大手,半瞌着眼就喝了下去。

    冀漾抿起唇角,嘱咐道“以后可不许在夜里乱跑,知道吗?”

    “沅儿只是担心哥哥饿到,才给送夜宵去的,平常我哪敢擦黑出去?

    沅儿最怕黑了。”

    花沅很是乖巧的狡辩着,一副完全为他牵挂的模样。

    她猛地睁眼,继续道“对了,灵岩寺大火一事,是残匪做的,还是边振明?”

    “十有**是边振明,官府的人已经来了,且来的还不少,正找寺中的大和尚录口供呢!”

    花沅想着历历在目的残尸,心头不是滋味。

    “林淑清故技重施,三年前也是如此。

    不仅是寺里的僧人和香客,还有邻近的几个村子,都被匪寇给祸害了。

    无辜的人接连横死,无数家庭支离破碎,曝尸荒野。

    最后,那些饶亲朋,还被花克勤当做刁民给处理了,很是可怜。

    哥哥,帮帮他们吧!”

    “我会安排下去,所有亡饶安葬费,都按照兵士的三倍给其亲朋。”

    冀漾瞧着榻上的一团,心头微软。

    花沅颔首,道“都是辛苦劳作的农户,不入俗世的僧人,凭着汗水吃饭的质朴人,如今被无故屠杀,着实无辜。

    其实若不是沅儿毁了林淑清等饶容貌,灵岩寺和村民们,也不会遭受如此浩劫。”

    “这是什么话?

    当初可是沅儿给她们引荐到玄和处,去医治的?

    是沅儿把她们请上胜归山的?”

    烛火摇曳,倒影婆娑。

    冀漾腰间勒着一条白色短须绦,将刚劲地腰极好的勾画出来,显得姿修长,姿容俊逸。

    见花沅摇头,他继续开口。

    “既然皆不是,那又有何愧疚,难不成就放任林淑清使坏,沅儿就不能还击回去?”

    花沅把头埋在被子里,嗡声道“可是沅儿瞧见那么多无辜之人惨死,心里难过。”

    “世上就没有旁人,要去为坏人买单的道理,这些通通不干沅儿的事。”

    “哥哥真好,是底下最好的人。”花沅拉着他的宽袖,摇了摇。

    她的视线过分依赖,冀漾不得不回视过去,眸里仿佛蕴着清冽的光。

    “罢了,明我再出一笔银钱,给禅院所有的佛像重塑金,披上金缕衣,再为这次枉死的众人,供上千盏酥油灯。”

    花沅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阁臣大人不仅长得好看,心思还十分体贴。

    好得让人,再看不到其它。

    让人不得不生出占为己有的心思……

    有些大胆的想法,破土而出。

    这让她莫名的有些心虚。

    花沅微微撅着嘴,软萌道“哥哥,沅儿不敢睡,一闭眼就是尸横遍野的画面。”

    冀漾心中愧疚。

    他无法想象,丫头在独自面对那地狱般场景时,有多恐慌。

    偏偏她在明知危险的况下,却亲自去山纺眼皮底下放穿云箭。

    还不知,要怕成什么样子。

    终究是他大意了。

    花沅见他意动,咬住粉唇,紧张的抠着手指。

    试着道“哥哥,沅儿的够咱两躺下的,您坐着怪累的,一起躺下吧!”

    月色撩人,从窗棂照进竹楼,把人衬得朦胧。

    冀漾迷迷糊糊地就被花沅拉进她的被窝,还不知何时脱掉鞋子。

    他直到躺下来,脑子还迷糊的,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

    有点反应不过来……

    难道是同屠维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也被过了憨气?

    花沅温柔地依偎在他怀里,轻声道“只要有哥哥在,一直陪着我,沅儿就什么也不怕……”

    她嗅着熟悉的皂角味,把脑袋依偎过去,搭在他的肩头。

    冀漾感受着丫头的触碰,咯噔一下又坐了起来,趿着鞋就往外走。

    被窝随着他突兀的撩开,里面那点乎气也散开。

    “啊...嚏!”花沅吸溜着鼻涕,眼底浮现水雾。

    拽着他的宽袖,不松手,道“哥哥别走,沅儿怕!”

    冀漾的脚底如同生了根,种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