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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本是被乌云遮住的太阳露出半边脸儿,带着普世的情怀向这热闹的秦州投射出温暖的光芒,北门处亦是熙熙攘攘地站着一些受灾老百姓,有些人家本是分到了粥水,又恐明日没得领,很快就发动家里人,邻居齐齐过来北门,等候放赈。
初时还觉得有劲的高盈雪,在连续盛舀粥水与灾民一个多时辰后,便觉得右手臂发软,但当她见到一个个灾民在领到了粥水之后,一个个喜笑颜开地离开,她也被他们淳朴的笑容所感染,一种难以言表的快乐,填满了她的内心。
时间渐逝,本已煮好的粥分发完毕,而领粥的队伍却是一点也不见少。高夫人恐女儿劳累过度,遂前来制止。高盈雪亦是忙碌得累了,本是一向锦衣玉食,如何受得了这连续的劳累,便是在母亲劝说之下,将勺子交回了大叔。
首日的赈灾之举便是在秦州百姓的赞扬和期盼声中过去,高百川今日受到不少穷苦百姓的赞赏,便觉此举之对,又考虑到秦州百姓受灾严重,本是计划赈灾三天的高百川当众宣布,将赈灾时间延长至七天,引得一众灾民欢呼雀跃,站在父亲旁边的高盈雪见到众穷苦百姓在父亲帮助下,本是写满失落的脸上有了高兴的笑容,内心亦是深受鼓舞,从此刻开始,便暗暗决心,往后必尽自己之力,帮助世间需帮助之人。
此后七天,高盈雪便日日来这北门的粥棚处帮忙,或是分发粥水,或是帮忙搬运米物,尽管有些累,却将助人的快乐默默写进心里。高夫人初时还有些担心,但见女儿每日笑容满面出去,高高兴兴地回来,那种天生的担心便开始渐渐散去,转而生起欣慰之情。
赈至七日,高百川早上到了北门粥棚处视察了一圈,见受灾饥民脸上颓然丧气之色已去,前来领粥水之人渐少,心中满意,便欲回高府以文字记录此次赈灾之举,行至书房,砚台不见,左右寻不见,刚巧见盈雪经过书房,便将其叫住,差其前往街上小店买一砚台回来。盈雪询问之下,知是父亲欲以纸笔记录赈灾之事,心中高兴,欢喜跳跃着前往街上杂货店。
至一杂货店前,便有店内小二前来招呼:
“小娘子,需买何物?”
“砚台,此处可有?”
高盈雪见是一年轻男子正向其询问,便问了句。
“有的,有的,不知道小娘子要买何砚台,可进店瞧瞧。”
年轻男子将高盈雪请进杂货店里,热情为其一一介绍:
“此是端石砚,主要材料为端石,端石乃是端溪所产之石。不过这块端石砚并乃是黄赤砚,材质并非上等,价格稍便宜些。这一块为歙砚,颜色黝黑,水浸之则呈青黑,此处还有泥砚,不知道小娘子要的是什么样的砚台?”
高盈雪思索片刻,想起父亲平日所用砚台,图案漂亮,应买好点的砚台回去,遂说:
“此店里,有何种好用的砚台可介绍一二?”
年轻男子听其言,再见眼前此小娘子穿着锦衣,皮肤白嫩,看起来像个有钱的主,当下便来劲了,便引高盈雪一一查看店内所售砚台。
“小娘子所要之砚台,当属此砚台不可了。”
年轻男子指着木架子上一雕有纹龙的砚台继续说道:
“此砚台产自岭南端溪,端溪所产之砚,又以青石砚为贵,皆因青石端砚手感润滑,细腻,却又石质坚硬,使用此砚台所磨出之墨汁,细滑,书写流畅而不损毫,字迹颜色经久不变。”
说到此处,他见高盈雪正在认真倾听,又拿起旁边一块泥砚,继续介绍道:
“要判断一方砚台质地好坏,需看其铭文,摸其外表,听其声音。似我手中之泥砚,品相一般,摸在手里,有种粗糙之感,用手敲其上,则有沉闷之音,小娘子可亲自看看。”
年轻男子一边用手示范,一边将此泥砚交给高盈雪细品,高盈雪按其所言,先摸后敲,果如其所言,便是已信了一半。
待其查看过后,年轻男子又拿出所言之青石端砚,说道:
“此青石砚,据我看来,应为上品。先看其表,龙纹加身,青黑如墨,摸之手感润滑,颇有沁凉之感,再听其声音,更是清脆,跟方才泥砚相比,便是一个在地,一个在天。小娘子若是想要买砚台,建议买此青石端砚,好用,耐用,堪用!”
高盈雪见其说得头头是道,不禁佩服,心道,自己偶也跟爹娘读书,也曾用过砚台,却不知道砚台里边还有这门道,又见眼前年轻男子待客热情,心受感染,不由问道:
“你所介绍的砚台真好,我便是要这青石砚台罢。只是不知如何称呼,以表谢意。”
她说完,抬起头,目光视着男子。
男子被其瞧得有些不好意思,过了一会才回道:
“某自姓张,名玉鹏。”
“噢,晓得了,将此砚台帮我包起来罢。”
高盈雪将手中青石端砚交回给张玉鹏,从怀中掏出钱包,交与他。
将砚台买回,送至高百川书房,打开手中砚台,高百川亦是被此砚台吸引了注意力,只见方方正正的砚台边上浮雕着一条卧龙,手眼,鳞爪皆备,栩栩如生,远看如真龙,细看如卧龙,令他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丫头,你这砚台,买得不错呀。”
高百川出声赞扬。
高盈雪听得父亲赞扬,心中欢喜,便将她买砚台时所听一一讲出。
“父亲,女儿所买,为端溪青石砚,观其纹理,紧凑有致,可见工匠功力,见其外形,青中带黑,别有一番砚台味道,听其声音,清脆如铃,握之舒适,听之悦耳,用之放心,此乃上等好砚,可堪父亲之用。”
高百川有些赞许地看了女儿一眼,见其一口气说出如此专业之语,心头有些惊讶,又听其声音清脆,才恍然发觉,女儿不知不觉,已是到了14岁的年纪,不由得心里暗叹,时光易逝,容颜易老,嘴上却继续问道:
“往日也不见女儿在砚台方面下过功夫,女儿何得此见识?”
高盈雪笑道:
“此非女儿见识丰富,乃是杂货店小二说与我听得。”
“噢。。。。。。”
高百川一副恍然模样。
“女儿所言甚对,此砚的确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