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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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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相?”白氏不无惊奇地问道。

    沈茂修目露钦佩地点了点头,“天下读书人见到俞相盖都油然而生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白氏多次听沈茂修提到俞连亭,且次次均是赞不绝口,知道俞连亭在他心中地位极高,便跟着夸了几句,沈茂修果然十分高兴,接着说道:

    “俞相而立之年官拜一品,入内阁,称辅相,可堪天下读书人之师。当年先皇亦十分倚重俞相,然而谁也不知俞相竟是五皇子的老师。”

    世人重师恩,老师犹父母。

    当年于銮殿上爆出俞相乃五皇子造业恩师,可谓平地一声雷,叫人大吃一惊。

    俞相一向中立,却不知早已暗中扶持五皇子。

    “俞相只振臂一呼,朝中原本还在观望的臣子马上倒戈。且当年五皇子随程将军征战多年,军功累累,程将军对五皇子可是赞不绝口。莫说还有先皇遗旨,如此一来,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沈茂修不过三言两语便将当年震惊朝野的传位事件说了个遍。殊不知当年凶险,一招踏错,便是满盘皆输。

    流血与牺牲铸就的皇位,有人冲锋陷阵、有人运筹帷幄,有人委曲求全、有人步步为营。其中艰苦,岂是暇时谈资所能涉猎的?旁人说起,不过是给平淡的生活添些谈资罢了。

    白氏虽听得滋滋有味,却不禁疑惑道:

    “沈郎,这些同你说的选秀有何干系?”

    沈茂修自得一笑,说道:

    “知道你着急,正要说到这件事呢。当今皇上十三岁便跟随程将军征战潼国,少有归时,是以年愈十八仍未迎娶皇子妃,甚至后院也空无一人。皇上登基后众臣多次请旨昭告天下,选秀以充盈后宫。”

    “既然如此为何等到两年后?”白氏不解。

    沈茂修也不禁目露疑惑,“若说这事,其实众说纷纭,却没人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当年在众臣催促之下,皇上果然下了一道旨意,却是说初登大宝,百业待兴,不欲此时劳民伤财,兴师动众,命众臣休要再提此事,否则严惩不贷。”

    白氏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眼里有一抹掩饰极深的震撼。天下真有不贪恋美色的男人吗?更何况这个男人轻易可拥有天下绝色。

    心里虽如是想,白氏问出口的却是:

    “事关皇家子嗣,众臣岂有答应的道理?”

    沈茂修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敬畏:

    “当今圣上早年浴血沙场,铁血手腕无人能出其右,在军中尚且积威甚重,行事哪里是众臣能转移的?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连太后娘娘和俞相都不曾出言反对。”

    “那么如今为何又广开后宫了?”白氏隐隐觉得该说到点子上了。

    “后宫如何能一直空虚?便是为天下计,为我朝千秋万代,也该充盈后宫,延绵子嗣了。还是太后娘娘下了懿旨,这选秀才张罗了起来。”

    这边沈茂修同白氏关起了门说体己话,沈陵容也在细细盘算今后之事。

    没错,她势必是要进宫的,她和陵容的一生皆栽在了同一个人的身上,这辈子重新来过,岂能任其逍遥快活?

    只是进宫这件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沈茂修不过是一个小小七品知县,若不是当今皇上后宫空虚,太后懿旨择天下官女子最优者,按照旧朝惯例,非四品不得入选,陵容身为七品官家女,是没有资格参加选秀的。

    忆起梦中所见,当年陵容的选秀之旅可谓是十分顺利。从县试到州试,最后是殿试,一路披荆斩棘。

    尤其是州试,连崇云州知府林家小姐都被淘汰了,为何陵容一个小小县丞之女还能留下呢?

    若说那林家小姐因体貌品行被去,州试时陵容明明遇见过她,那是一个容貌昳丽,极是温柔得体的姑娘。

    林小姐还主动和她攀谈过几句,待人接物极为守礼。对一个陌生人尚且如此,可见品行是个好的。

    只是若说那次选秀,最为诡异的,还是沈茂修同白氏的态度。

    得知可以参加选秀的那天,陵容就搬出了小院子,被安排去了夏荷院。

    夏荷院和秋梧院相对,是个三进的大院子,院中有一池塘,塘里种满了荷花。夏时,满塘荷花与荷叶交相辉映,因而得名。

    县试和州试那段时间,沈茂修和白氏可谓有求必应,平日里见不到的好东西,吃的穿的用的,流水似的进了夏荷院。

    初时陵容尚战战兢兢,不知所措。后来许是众人的态度都变了许多,尤其沈茂修,多次来夏荷院探望,嘘寒问暖,倒叫她生出几分父慈女孝的错觉,渐渐的也就不再抵触选秀之事,反而暗暗感激因选秀带来的变化。

    只是美梦的破碎来得太快,叫人措手不及。

    陵容过了州试的那一天,一切就变了样。

    夏荷院倒是还住着,只是沈茂修再也没来过,吃穿用度皆一缩再缩。

    赶赴京城的那一天,不过一顶青花小轿,五十两纹银,秀云一个丫鬟,甚至无一人相送。

    这前后态度大相径庭,令人不得不怀疑选秀另有内情。

    那沈茂修同白氏此刻只怕正在商量,她倒要看看,经她今日这么一闹,事态和梦中所见是否有所变化。

    此时的秋梧院中白氏正一脸喜色地望着沈茂修,问道:

    “沈郎所言可是当真?”

    沈茂修脸上洋溢着欢喜,眉眼都有些飞扬起来,

    “千真万确,若是此事办妥了,只怕今后平步青云,前途可期了。”

    白氏有些兴奋地站起身来,抓住沈茂修的手臂,情真意切地说道:

    “沈郎文采斐然,胸怀大志,这七品县丞的位置岂能配得上你,若能借此机会青云直上,纵是怜儿受些委屈又有何妨。”

    沈茂修听得此话有些动容,抓起白氏的手,激动地说道:“怜儿,你果然懂我。人生得你一知己,是我沈茂修的福气!”

    白氏微微红了眼圈,顺势依偎在沈茂修的怀里,二人深情相拥。

    只是,在沈茂修看不到的地方,白氏原本柔顺的眼神微微闪烁,似是想到了什么,浓郁的恨意悄然翻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