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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干旱四十多天的树叶打成绺,卷成一卷卷搭在枝条上,地上的枯黄小草无力地生长,在一场磅礴大雨之下,受到了滋润,树叶舒展开,懒洋洋地躺在枝条上,畅饮着天降甘露,顽强生长的小草已经干枯,可是,他的孩子落在了地上,被雨水的滋润,不断膨胀发芽。
铁牛的神识自然释放,铺天盖地地在漫山遍野之中,感受着生命的真谛,生命的顽强,他的脑海里又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过往略过,一个个影像山动,那尸山血海略过的时候,他没有害怕,有的只是一瞬间的失神,炮火巨响后,掀起的一浪浪尘埃,那只是战争给打的带来的创伤。
他努力地挣扎,不停地呐喊,终于,在小草生命的种子萌芽吐绿时,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小屋,熟悉的门窗、熟悉的小床,还有一张熟悉的脸,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你醒了”老人声音沙哑,目光热切。
“爷爷”铁牛拼力地喊出了一声,让老人眼泪簌簌落下,布满老茧的大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醒来就好,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小米粥”老人忘记了刚吃完饭没有多长时间,这只是他表达对晚辈关爱的一种方式。
“爷爷,我不饿,我睡了多久?怎么感觉睡了好长时间,好累好累,做了好多梦,什么都有、”铁牛沙哑的嗓音呢喃着,讲述着梦里发生的事情。
“没事,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老人絮絮叨叨地安慰着,仿佛一句话只有多说几遍,才能表达他此时的喜悦心情。
“嗯”他没有说什么,轻声地回答了一句,感觉很厌倦,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厌倦什么,眼睛疲倦地闭上。
老人站起来,伟岸的背影站在门口,望着淅淅细雨的泽国,望着天地间的清明,神情也是黯淡了不少,脊背有些沉重。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美安踏着水浪小跑着钻进屋子,手里提着妈给做的晚餐,“小哥哥,小哥哥你在吗?”
老人家推开木门,看到像小兔子一样胆小的小丫头,“进来吧,他醒了。”
“啊,真的啊,那我进来了。”美安银铃般的声音已经随着她的廋肖身子,跑进了屋子,蹲在竹床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哥哥,小脸上的幸福微笑,眼睛已经变成了月牙。
“你来了,阿姨呐?”铁牛轻声问道。
“妈,在忙着清洗衣服,好多好多,上面还有血渍,很难清洗。”美安仿佛自己在干活,说的是那么的认真。
美安在铁牛的床边讲述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是她身边发生的,还有她听别人讲的,他现在的汉语学得不错,有些不会的,用越语说出,是那么的自然。
铁牛躺在床上,听着,听着不觉地嘴角上翘,露出了微笑,手不自觉地抬起,撩动縻住美安眼睛的头发,夹在耳后,是那么的自然。
老人家将食物盛到碗里,端过来,美安用小勺子一点点地喂着,铁牛每吃一口,她就开心地笑一下,仿佛自己吃的一样,直到饭碗空了。
美安回去了,淌着雨水回去了,铁牛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睡得很沉很沉,没有做一个梦,因为,他的脑海里没有了梦寐,有的只是疲惫。
清晨,明媚的阳光爬上了山顶,微笑着看着这美丽、清新的世界,铁牛已经有力气起床,穿好了衣服,美安和他的母亲黎氏娇一起来的,提着食物。
老人家没在,三个人坐在带有湿气的院子里,美安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在铁牛面前,她那如月牙的眼睛,满是笑意,就像是会说话,她的母亲,安静贤惠,看着面前的孩子,有慈祥,有关爱。
铁牛的身体一天天变好,可是,他变得沉默了,没有往日的笑容,很多时候都在沉默。
“小家伙,今天身体感觉好些没有?”童老来了,笑着和铁牛打着招呼。
“老爷爷,好多了,您怎么来了?”铁牛站起身子,望着老人。
“没啥事了,过来看看你,有点事情和你聊聊”童老坐在铁牛对面的椅子上。
“您说”铁牛沉稳地说道。
“教会你医术的姓郭的那个人,是不是眉心处有个小红痦子?”童老轻声问道。
“嗯?您认识我爷爷?”铁牛立时脑海里清晰地一张面孔出现,一个米粒大小的红色痦子。
“哈哈,孩子,郭鹤年是我徒弟,算起来你是我的徒孙,他还好吗?”童老笑着笑着眼眶微红。
“太爷爷”铁牛立马反应过来,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响头已经扣下。
“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新社会了不兴这些。”童老一把拉起铁牛,脸上已经是泪光滚滚。
也许是隔代的原因,老人家对铁牛这个重孙子特别喜爱,激动地多少年没有落泪的老人家,不自觉地热泪盈眶,欣喜地握着小手,满是慈爱。
“太爷爷,你是怎么认出我爷爷是你的徒弟?”铁牛坐在童老对面问道。
“那天看你拿出的针盒,那是我给鹤年的,现在,他传给你了,我也听大家说,你会针灸,用银针止血止疼,我就有了猜测,还好没有断了传承。”童姥笑着说。
“哦,快过年了,和我一起去看爷爷吧,他很想您,经常和我叨咕。”铁牛微笑着问道,他知道郭爷爷很多年没有见到太爷爷了,就尽力撮合见面的事情。
“好,我答应你,这几天我安排一下,他在哪里?”童老问道。
“在京城,我们家里开了一间百草堂,爷爷在做诊,他要是见到您,一定老高兴了。”铁牛想着两个爷爷辈的老人见面是什么样的场面。
“哈哈。。。。。”童老大笑。
“童老,为啥这么开心啊?”大首长大笑着走了过来。
“你猜猜”。
“哈哈,是不是看到他的病好了,开心啊?”
“不是,你想破脑袋也猜不到,他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弟教出来的,你说我高兴不高兴。”童老说出答案。
“他是。。。。”大首长也是被惊到了,满脸的不敢相信。
“他是鹤年教出来的,我也是那天看到他拿出的针盒才认出来的,那时候,他还在病重,刚才问他才知道,真的是天佑我。”
“哈哈,那要喝几杯庆祝一下。”大首长一拍大手。
“好,这么大的喜事,必须要庆祝一下,对了,过几天就要过年了,我要去看看鹤年,和孩子一起回京城。”童老大笑着说道。
“好,过年了,回去吧。”大首长有些落寞,不过,很快就反过神来,起身去厨房。
一碟花生米,两个小菜,两瓶没有商标的白酒,两个老人,一人面前一个搪瓷缸子,铁牛端着饭碗,低头吃着,等谁的杯子里没有酒了,就起身倒点。
两个人谈天说地,聊着很多不被人知的事情,尘封的旧事就着辛辣的白酒,回到过去那不堪回首的岁月,满眼的回忆、痛苦。
接下来的几天,铁牛在附近的集市购买一些当地的特色物品,美安也知道要去那个在京城的新家,像个跟屁虫一样,坠在铁牛的身后,银铃般的欢笑声,飘荡在山间小道。
小诸葛、蛮牛、徐青、王雷、封军还有铁牛收的徒弟地藏都被接到总后,花豹则是被放到深山,那里才是他的家,他的栖息地。
几个小伙伴相聚在一起,有说不完的心里话,要过年了,铁牛出钱给每人都置办了御寒过冬新衣服和喜欢的物品,又多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妹妹,美安也成了大家保护的对象。
小年那天,众人搭乘去京城的货机,踏上了回家之旅,一到达京城,两部吉普车已经等在哪里,众人上车到家里的时候,依然是晚上,天都黑了。
郭爷爷看到鹤发童颜的师傅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簌簌流下,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不住地磕头表达他的激动心情。
这一幕让家里的众人惊住了,老花子、金嫂子、白老爷子、金竹、金兰两姐妹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铁牛穿着一身的戎装,俏生生地站在大家面前,一一做着介绍,这时候大家才明白,郭爷爷为啥激动不已,也为师徒二人的重逢而高兴不已,几个小孩子相识,很快就打成一片,黎氏娇则是落落大方地和金嫂子说话。
不大一会儿,院子里飘来浓郁的肉香味,一位穿着碎花棉袄,干净利落的妇女,端着一大盆冒着热气的排骨炖土豆,放到桌子上,往返几次,酸菜白肉血肠,青椒炒干豆腐,黄瓜拌的凉菜和米饭。
几个半大小子早就饥肠辘辘,看到飘着香味的肉食,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徐青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排骨,已经流下了口水。
“开饭”金嫂子喊了一嗓子,把东北女人的豪气大方表现得淋漓尽致,可是,这只是他的个人感觉,一大群孩子已经扑到桌子上,骨头已经堆在每一个孩子的面前,一大盆米饭已经剩下了半盆。
童老稳稳地坐在上首位,郭爷爷陪在右侧,端着酒瓶倒酒,美安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排骨上溢出滋水的肥肉,黎氏娇则是温婉地端着饭碗,吃的文雅,铁牛也有些饿了,一碗米饭,填了一些排骨炖土豆的汤水,吃得津津有味。
很快桌子上一片狼藉,孩子们吃饱喝足出去说话了,妇女麻利地清理着咬得稀碎的骨头,给童老和郭爷爷几人腾出位置,铁牛还在慢慢地吃着,不时地听着大人讲这话。
室外的空地上,金兰、金竹拿出了过年的鞭炮,争抢着燃放,美安则是躲在蛮牛的身后,小手紧紧牵着蛮牛宽大的棉衣后摆,有些欣喜,又有些小恐惧,张着大眼睛看着烟花的引线燃尽,扑的一声冲上天空,炸响成一大片绚烂的烟火,然后消失在黑夜中。
小诸葛他们依然在争抢着,由谁点燃下一个烟花的控制权,那边金兰已经点燃了一个二踢脚,“砰”地一声蹦上天空,“咚”在半空炸响,兴奋地小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