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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一听毛奇还有军事行动,便想套话,结果被毛奇甩了个背影。他只好带着自己剩下的人,找了个地方休息,等待天亮返回汉诺威城。
莱茵志愿军打扫完战场后又修整了两个小时,已是深夜。毛奇留下两千军队看守战俘和俘获,自己带上两个卸下重装的团,向着英军撤退的方向进军。罗恩被毛奇的行动吵醒,好奇之下,也带着人紧随其后。
毛奇部在追赶了大概三个小时后,远远看见英军在平原上依次排开的十五个团。因为丢失了大部分辎重,英军以团为单位,东倒西歪的在露天休息;中间有一些稀稀拉拉的帐篷和照明火把,看起来是指挥部和高级军官的住处;在英军南侧几百米外,警戒部队则正在胡乱的与不明来源的攻击交火,
此前毛奇八千军中只有六千军参与了从背后突袭英军,还有两千军从施泰因胡德湖直接北上,提前埋伏在英军西撤的方向上,以逸待劳。这场战役的战场在诺伊施塔特,距离英军大本营港城不莱梅只有约一百公里,英军的撤退道路选择很有限,虽然英军司令特意向北绕行了十几公里,但仍然在莱茵军伏击部队的攻击范围内。
天黑之后,伏击军分成南北两支,迅速跟上英军,每隔一段时间,便轮流装模作样的发起一次阻击,等到英军有了成组织的反击后,立即撤退。偷袭规模不大,持续时间很短,只能称得上是骚扰。这样做,一方面是让英军行军速度减缓,另一方面是让英军懈怠。
英军经历与德军一整天的鏖战,本来就人困马乏,加上从脱离战场起,就一路被袭扰,神经时紧时松,此时军纪松懈,士气低迷,几乎无法再行军,所以干脆在这片平原上原地修整。
在经历十几次这种骚扰之后,英军士兵从一开始的惊弓之鸟,变得麻木起来,英军司令也判断不会有大规模偷袭,懒得亲自下令,只是安排几个警备营自行解决。
莱茵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暴露的战术目标可以掩护隐蔽的战术目标。莱茵军主力到达时,正遇上伏击部队对英军的一次骚扰。
毛奇看到英军中为数不多的一些帐篷,心里一喜,这真是天赐的目标,随机正色对部队道,
“此役成败,在此一举,诸君努力。”
黄昏那场战役顶多叫火力驱离,对莱茵军来说,这才是正式的战场。
随着毛奇一声令下,他所带领的四千军蹲姿前进,迅速向英军移动。英军前方的袭扰战很好的掩护了莱茵军主力的行动。当英军警备部队再一次“击退”袭扰之后。莱茵军主力已经移动到英军东侧不到八百米的地方,并各自散开。战场安静了几分钟,毛奇低喊了一声,
“开火!”
一时间,四千军掀起一股火力浪潮,将靠近莱茵主力一侧英军连人带马全部掀翻,激起一大片尘土。这既是饱和攻击,也是给南北两侧莱茵伏击军的信号,按照事先的安排,伏击军也一改之前小打小闹的进攻风格,火力全开。
突然来自南北东三面的大规模袭击,让英军措手不及。但军事素质一流的英军将领们反应还是很快,赶紧命令全军迎战。不过三只莱茵军离得太近,加之英军士气低落,军纪松懈,紧急组织起的几次反击都被火力压了下去。
但毛奇明白,英军毕竟人多,只要莱茵军的火力稍微一弱,英军会立即组织有效反击,那时候鹿死谁手就未可知了。他检查了下弹匣,随后高喊一声,
“冲锋!”
莱茵军主力四千人,以班为单位,向近乎十倍于自己的英军阵地冲去,目标正是那些有火把的帐篷,远远看去就向一把尖刀捅进肌肉——他要对英军实施斩首战术。
毛奇为了民族统一的所谓大义,对信任自己的长官实行兵谏,已经走到了非大胜或者阵亡不足以明志的地步。他知道这是一场豪赌,因为他不知道士兵和弹药数量是否足以支撑到端掉英军指挥机关。但人数远少于英军的莱茵军,根本没有办法用常规战术打败英军,只能放手一搏。
从德军与英军的鏖战,到黄昏的偷袭,再到夜间的袭扰,都是为了给这一刻做铺垫。看到莱茵军主力已经撕开英军一道口子,南北的伏击军也展开了冲锋,从两侧撕开了英军。在莱茵军身后的罗恩部看到这一幕,也不禁为之动容,没想到一直鬼鬼祟祟的莱茵军也有如此悍勇的一面。
失去了夜幕和距离的掩护,莱茵军的步枪仅剩下了射速一个优势,自身伤亡逐渐增大。英军也很快反应过来,敌军是直奔指挥部而来,于是赶紧撤离高级军官。毛奇见目标从帐篷里出来要跑,立即命令周边部队掩护,数名狙击手对指挥部附近人员无差别攻击——虽然无法活捉指挥官,但打死也比逃掉好。
刚露头的高级军官们被打死了一两人,赶紧又溜了回去,继续卧倒。随着三路莱茵军向英军指挥机关靠近,毛奇的战术开始产生作用。英军指挥部和外围英军的联系被阻断,英军指令逐渐失灵,部分英军已经失控,在一片混乱中向西侧溃逃。
莱茵军损失也非常巨大,六千军队现在也就剩下四千不到,毛奇率领的主力军损失最大,他自己也多处挂彩。但三支军队仍然咬紧牙关在实现战术目标。大量英军都在阻击毛奇的主力,反而使南侧的伏击军推进的更快,终于有一个营冲到了英军指挥部之前,莱茵军士兵们冲进营帐,举着枪高喊,
“缴枪不杀!”
此时的波恩,谢绾与洪堡、李斯特都彻夜未眠,在焦急的等待汉诺威境内莱茵军的战报。
战场上用鲜血凝成的优势,一定要在谈判桌上换回足够丰富的报酬。即将启程前往伦敦的洪堡和前往德意志联邦议会的李斯特,在外交战场上肩负的压力一点也不比在军事战场上的毛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