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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谢绾为要重新挑起德意志内战而感到焦虑时,一位客人不期而至。
正是因为普鲁士莱茵关系恶化而与谢绾久违的,普鲁士国务大臣克勒维茨——哈登贝格去世后,他的工作被分摊到了其他内阁成员头上,克勒维茨也就此被任命为兼管外交的国务大臣。克勒维茨现在能来访,必然是因为公事。
两位多年好友见面,自然少不了一些唏嘘。寒暄之后,克勒维茨谈起此来的目的。
“路德维希殿下托我向您致以老朋友的问候。”克勒维茨满脸堆笑,
“他还托我给您带来了这个。”
说着他让仆人拎进来一个笼子,里面放着三只小魏玛犬。打开笼子之后,三个胖胖的小家伙在地上爬来爬去。
谢绾一愣,走上前抱起一只,很多往事浮上心头。他问克勒维茨,
“殿下这是……?”
克勒维茨微笑着说,
“殿下觉得您跟他龃龉已久,是时候和解了。”
“哦”,谢绾下意识点点头,用手拨弄了一下小狗的耳朵。
克勒维茨见谢绾对这份礼物很上心,就继续说,
“他希望和您签署一系列协议,以维护目前的德意志地区格局,这样彼此减轻敌意,降低战争风险。”
这个倒是触动了谢绾的心思。他放下小狗,在屋里来回踱了一圈。点点头对克勒维茨说道,
“我考虑一下,您也在波恩住两天。”
克勒维茨微微鞠躬告退。
或许是不愿意看到德意志兄弟相残,也或许是路德维希的举动打动了他,当然更可能是对奥匈地位长久稳固的美好愿望,谢绾在两天后,决定与普鲁士重新合作。这件事由克勒维茨居中推进。
随后德意志拒绝英国的邀约,不再考虑出兵巴尔干。
同一时期,俄罗斯与奥斯曼的战事也有了一些不太有利的变化。
首先是奥斯曼和波斯帝国,在高加索地区败给了俄罗斯。在波斯帝国被迫议和之后,奥斯曼不得不将军队撤回小亚细亚。
然后是法国、奥斯曼联军在巴尔干中部地区与俄罗斯、普鲁士联军僵持不下,但法国的财政压力和奥斯曼的因为高加索战争失败而导致的厌战情绪,使战事对法、奥越来越不利。法国内阁敏锐嗅到了战争可能失败的味道,赶紧向英国和德意志求援。
此时通过谢绾推动,重新开始与普鲁士蜜月期的德国当然拒绝了法国的求援,而由于德国的拒绝,英国对参与战争也变得不感兴趣。
根本原因是,此时的英国首相威灵顿公爵正面临两场危机。
其一是,他作为新教保守主义的托利党的党首,却支持《天主教解放法案》,主张温和对待天主教徒,由此遭到了托利党大部分成员反对,导致他的支持势力严重削弱;
其二是,他正在面对愈演愈烈的斯温暴动。斯温暴动主要针对的是工业化对手工农民带来失业的冲击。斯温骚乱分子砸毁打谷机,并恐吓那些拥有打谷机的农民,暴动从南方各郡开始,逐渐向全国蔓延。
威灵顿公爵的危机导致英国内阁自顾不暇,英国外交大臣戈登在尝试了几次煽动谢绾参与巴尔干战争未果之后,由于国内局势的恶化,也意兴阑珊,不再抱有积极态度。
法国对这两个曾经积极撺掇他对俄罗斯、普鲁士开战的国家临阵脱逃感到非常不满。而且法国人在不久之后,知道了德国正在和普鲁士密谋和平协议。
由于英国数次暗示因为国内政局不稳,所以英国只能在德国参战的情况下,才会考虑参战,所以法国人意识到德国是他们得到外援的关键,而一旦德国、普鲁士签订协议,那么法国再无得到外援的可能。
于是外交大臣塔列朗专门去了一趟波恩。
虽然法国被卷入这场战争,并非法国内阁本意,但法国毕竟是因应了此前德国对法国参战的请求,所以还是有些情分在。
面对这位年迈又残疾的外交大臣,虽然谢绾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解释,说他并非没有注意到法国的友好帮助,但塔列朗明显感到德意志对巴尔干战争的态度和半年以前有了一百八十度转弯。
尽管希望渺茫,他还是极力的向谢绾摆事实讲道理,说明与法国合作的重要性,以及俄普联盟的可怕;见谢绾不为所动,又激动的指责谢绾出尔反尔,不仅无视法国的友谊,还置法国于独自冒险的危险境地,说你们清国人就是这样不讲信义云云。
看来他真是老了,已经不复当年的运筹帷幄,甚至因为事情紧急而有些口无遮拦,外交场合的人身攻击是非常失礼的。
谢绾怒道,
“大臣阁下,请注意您的言辞。法国参战明明是前线冲突导致,您怎么能说责怪我把法国推向危险境地?”
塔列朗用有些嘶哑的声音愤怒道,
“您不就是毫无信义可言吗?清国人,您会为出卖法国付出代价的。”
谢绾恼羞成怒,骂道,
“死瘸子,你赶紧给我滚回法国去!”
同时对法国大使发出一封照会,宣布塔列朗为不受欢迎的人。
由于与德意志外交的失败和德意志方面的抗议,塔列朗返回法国后,黯然下台。
朱尔斯·奥古斯特·德波利尼亚克亲王成为他的继任者。这位亲王的母亲,据传是路易十六王后玛丽的同性恋人、女王党重要成员,也是造成贵族不满而导致王室倒台的主要原因之一。由于与波旁王朝这层亲密关系,他与玛丽女王幼年也有颇深的私交。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真正对谢绾来说麻烦的是,这位亲王不仅是极端王权分子,而且在原时空中,他是个狂热的扩张主义者,曾经主导与俄罗斯合作,承认俄罗斯对奥斯曼的领土要求,同时俄罗斯承认法国对德意志地区的萨尔州的领土要求。
他的上台,无疑为德国在欧洲的外交态势的存在蒙上了一层阴影,而谢绾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