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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子望着眼前手捧着纯白色‘冰蚕甲'的熊治。
他看着熊治微黑的面容中透漏出的善意和双目中显出的纯真,不由得是心潮起伏!
熊治此时的真情展现,和逍遥子自己年少轻时所怀有的纯真无忌是多么的相似啊!
可惜啊!
如今的逍遥子经历了太多的人情冷暖!
他早已看透了人间的世态炎凉。
在嗜杀冷血的江湖中翻滚了这么些年月后,所谓的童真,所谓的纯情,也已经离他而去了。
如今的逍遥子心中,有的只是恨与冷酷!
有的只是为了抗争而进行的无尽杀戮!
他为了不公而杀!为情而杀!为恨而杀!为仇而杀!
更为了自己深埋在心底的爱而杀戮!
望着一脸纯真无忌的熊治,逍遥子的心,在这一刻忽觉得有一阵淡淡地酸楚袭来.
“不用了.师傅可以自己保护好自己!”
“而此刻的你却不能!”
“只有在争斗时你能无忧了,师傅才好放心的去搏杀啊!”
“穿上吧.莫要让师傅在于人性命相搏时,还要时刻来记挂你的安危就可以了.”
逍遥子微微一笑,翻身上了快马,悠哉悠哉地往前行去。нéíуапGě醉心章、节亿梗新
熊治心头一暖,连忙将这件‘冰蚕甲'给贴身缠好,随后骑上马,追着逍遥子身后而去。
“师傅.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回家.”
看了眼随后跟来的熊治,逍遥子俊美的容颜上显出了淡淡的笑意。
“家在哪里啊?”
“逍遥谷.梅苑.”
..
逍遥子口中的家.
逍遥谷的梅苑,在桂州府和大理郡交接的乌梅山脉的乌梅岭上。
熊治跟随着逍遥子游历了一月有余,终于来到了乌梅岭的山脚下。
百余丈高的乌梅山脉伸展开自己磅礴的身姿,横亘在桂州府和大理郡两处地域中。
乌梅岭山势险峻,是乌梅山脉中最为高大的一座山峰。
之所以叫乌梅山脉.
那是因为这山脉上耸立的七座奇峰上生长的树木,多是梅树。
而最为甚者,就是乌梅岭了。
那乌梅岭上漫山遍野地尽是梅树,不见一颗别的树种。
每到了乍暖还寒的初春十分,满山梅树争相开放时,整个的山峰就会被一片姹紫嫣红的春色所侵润。
二人策马沿着弯弯曲曲地入山小道而行。
熊治在逍遥子的带领下,沿着山脚深入到了乌梅岭的山腹中,绕过了一片阻隔的山石,一处不大的村落就在熊治的眼前显出了.
逍遥子下了马,牵着坐骑进了小村。
熊治跟随在后,细细打量着眼前出现的这片小村庄。
小村规模不大,约莫有三十余户人家。
往远处看,沿着小村的边缘向外扩展至和山脚衔接处,是开垦出的一垄垄田地。
近处是青石堆砌粗木为梁的一座座低矮的屋舍。
一群欢笑的孩童,正在延伸进村庄的道路旁玩耍嬉戏。
几个猎户家中的妇人们,一边唠着家长里短的闲话,一边在拾掇着各自家中的男人们猎获的山中走兽的毛皮。
还有三三两两的老者,或是独坐在自家屋檐下晒着太阳,又或是三两一伙的闲坐在一起,议论着事情。
逍遥子和熊治的到来,这些人并不觉得惊异!
他们好像对逍遥子十分熟悉,见到逍遥子经过,都会报以善意的微笑!
“师傅.这是哪啊?”
“梅村.”
逍遥子牵着马领着熊治深入到小村内后,就见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快步从一处院落中迎了出来。
“呵呵.大侠终于回来了!那今日我就无须再派人去帮您照料梅苑了吧?”
逍遥子伸手从熊治肩头将包裹取过来。
他从里面随手摸出十余张银票来递给了老者。
逍遥子拱手笑道“梅翁辛苦了!小生一去数月未归,烦劳梅翁遣人照料居所,这些是小生的些许心意,还望笑纳!”
“呵呵!不过这两匹马儿,还要烦劳梅翁帮着照看一二啊.”
逍遥子将两匹马全留在了老者那里,随后告别了老者,带着熊治继续往山上行进。
登山的路途上,逍遥子告诉熊治,这老者是梅村的族长。
十余年前为了追杀一名盗匪,逍遥子来到了这里。
时值初春,正值梅花怒放的季节,逍遥子被眼前漫山遍野的烂漫美景所惊艳!
在洁净的梅花花海中,逍遥子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宁静和惬意!
在淡淡花香中,逍遥子完全忘记了自我!
从此逍遥子就将自己后半生的归宿,定在了乌梅岭。
而在十余年的来往中,他和梅村的村民们相处的极为融洽。
每次逍遥子外出远游,都会托梅村的族长代为照看自己的居所梅苑。
沿着陡峭的山路一路向上,在接近乌梅岭顶峰处,有一处坡口,从那里进去,就到了逍遥子隐居的地方,逍遥谷.
其实这条沿坡口进入的深谷,原本是无名的。
只是因为逍遥子的到来,他自己便将这条深谷取名为逍遥谷了。
逍遥子在逍遥谷中的居所,叫做‘梅苑'。
从今往后这逍遥谷内的‘梅苑'中,将不再是逍遥子一人独居了。
熊治的到来,给一向是清冷素雅的‘梅苑'带来了一股蓬勃的生机。
休息一晚,天明时逍遥子带着熊治再次去了趟山脚下的梅村。
这回可没有空手而归了,这次熊治可是抗着一个大大的口袋,手中提着一副三牲【猪、牛、羊】的头颅,返回了梅苑。
在梅苑后的梅林中,逍遥子摆放好香案,供上了果品,敬上了三牲的头颅,燃起了一簇粗大的檀香。
逍遥子立于香案前,眼望着熊治,俊美的面容上泛出了无尽的肃杀之气。
“要拜我为师者,前面叩拜.”
熊治此刻已经明白了师傅的意思,这是要正式开香炉,举行收他为徒的隆重仪式啊!
熊治上前一步,来到逍遥子身前,恭恭敬敬地叩拜下去。
逍遥子望了眼在身前叩拜的熊治,话语悠然.
“拜入我门墙者,当秉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之信条.”
“从今日起,你就是我逍遥子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入室弟子.”
“你没有师兄弟妹,没有师门旁系.”
“你只有一个师傅,那就是我逍遥子.”
“你将要牢记,我就是你的天!我就是你的地!我就是你的一切!”
“你将永世追随我,不得心生叛逆!”
“如若有违,必遭天谴!不得善终!”
熊治俯首叩拜,话语激昂.
“熊治的命是逍遥子救下的!”
“熊治获得自由迎来的新生也是逍遥子给的!”
“熊治在此铭刻于心,将尊逍遥子为师,永不背叛!”
“师道永恒!”
“尊师为父!”
“是为熊治此生所愿!”
“神明在上!天地为证!如若背叛,必遭天谴!下世难以为人!”
..
从此熊治正式拜入了逍遥子门下,隐居在乌梅岭上逍遥谷中的梅苑里。
逍遥子安排给熊治的第一件事,就是每天都要让熊治去山下的梅村中,帮助那些猎户们屠宰猎获的野兽。
熊治遵从师傅逍遥子的命令,天天下山去梅村中屠宰野兽。
他明白师傅的用意。
逍遥子知道熊治心善,见不得血腥之事。
而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于人相争,流血冲突那是家常便饭。
一个见不得血腥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在腥风血雨的江湖中生存。
但是有一点熊治却没有想明白。
那就是师傅逍遥子要求熊治从逍遥谷的后山下去,不得走前面的山路。
但是后山根本就没下山的路径。
熊治为了遵照师傅的旨意,硬是靠着自己的一双腿,在后山趟出了一条下山的小径。
熊治做了一个月的屠户后,这一日临出门时,逍遥子抛给了他一把剑。
那是一把稀世名剑。
剑鞘上尚沾着点点猩红的血迹。
剑柄做工古朴,其上缀满了明珠。
轻轻抽出,那剑身长约二尺七寸,宽约三指,厚约一指。
剑身上镶着七颗大小不一的血红色宝石。
翻看剑身两侧,在一侧上镌刻着‘剑无名'三字。
‘剑无名'到底是剑的名字呢?还是原本此剑的主人,熊治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师傅也没有告诉他。
捧着这么一把稀世名剑,熊治很是不解。
他不明白师傅现在给他这把剑做什么?
“师傅.我现在天天去山下梅村中屠猪杀狗,拿着这么一把剑做什么啊?”
“嘿嘿嘿.做个剑客怎能手中无剑呢!”
“做个刺客,怎能不身藏利器呢!”
“即便是做个屠夫,你也总该有把杀猪刀吧!”
“这把剑,就是师傅送给你的杀猪刀了.”
“你应该好好体会一下使用利剑时,是什么感觉了.”
于是熊治用师傅送给他的稀世名剑,做起了屠猪杀狗的勾当。
每天挥舞着一把稀世名剑,却和猪狗为伍。
若是让别人知道了,那真会心痛无比。
不过他们不是心痛熊治,而是心痛那把稀世名剑啊!
熊治却全无心痛的感觉,每天挥舞着利剑砍下一颗颗野猪头或者财狼的头颅时,熊治总会赞上一句:
“好剑啊!真是锋利无比.”
熊治就这么一天天地打发着山中的无聊,过着屠猪杀狗的日子。
终于这一天早起后,熊治有些耐不住了,他找到正在草庐中吟诗作画的逍遥子,诺诺地低语道:
“师傅.我已经做了半年屠猪杀狗的事了.徒儿还要砍多少颗野猪头或者财狼的头颅,才算完啊?”
逍遥子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梅花画作中,只是淡淡地问道“你不怕血腥了吗?”
“不怕.不怕了.”
“你能一剑就砍下颗野猪头么?”逍遥子接着问道。
“原来不能.但是从上月开始,在坚韧的野猪脖颈,我都能一剑就砍下那颗猪头来.”熊治想了想后,方才回道。
“哦!那你现在知道怎么杀人了吗?”逍遥子再问道。
熊治听了逍遥子这一问,愣了愣,苦思了片刻后,方才答道“不.不知道吔!”
“徒儿这半年来只杀过野猪和财狼,并未杀过人呀!”
逍遥子作画的身躯一顿,将手中画笔一搁,抬头看着熊治,笑道“你杀了半年的野猪,做了半年的屠户,竟然还不会杀人吗?”
“不.不会呀!”熊治呐呐地道。
逍遥子望着熊治略显局促的摸样,轻笑不止。
“人其实你也杀过一个.”
“那为师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