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粼歪在茶桌上,斜着眼睛看向张峰,“话说到这里,有一件事我还挺好奇的,想问问你。”
张峰接过小李子递过来的茶,转过头看向粼,微微躬身,“姑娘请说。”
眼神在张峰和小李子身上来回转了转,“为什么你是张公公,小李子是小李子?”
“什么?”张峰一时没明白,转了几下弯,才懂了,“回姑娘的话,奴才是殿下身边的总管太监,是以大家抬举,称一声张公公。姑娘愿意,叫奴才小张子也是可以的。”
“哦……”粼晃着脑袋,“那我这儿的总管太监是谁啊?”
“姑娘不知,清水殿比较特殊,和清心殿一样,是由奴才一同管着的。”
粼还是那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有什么特别的?”
“这……”张峰用余生瞧了一眼原昊,得了应允才开口,“清心殿虽未明说,但从先帝那会儿起,就是皇后的寝殿了。是以同殿下的清心殿一样,是归奴才一同管着的。”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从我进来那天起,这宫里的娘娘们就三天两头的想进来同我聊天问安。”
“那你是怎么处理的?”原昊问道。
粼奇怪地看了原昊眼,“怎么处理?还能怎么处理?我又不认识她们,问什么安?聊什么天?”转头自己玩着手指,“我让人别管她们,一会儿她们自觉没趣,就走了。”
原昊想到自己宫里那些娇滴滴的妃嫔们在这大冷天,傻傻的站在宫外,连一杯热茶都没有喝上,就自己灰溜溜的回了宫,也觉得好笑。
“她们估计也没想到会遭到这样的对待,连宫门都没有进得去,热茶都没有喝上。”
粼难得烦躁的皱了眉,“你之前也说了我是客人,能不能别让她们一天天的往我跟前晃来晃去的。身上像个八宝鸭似的,全是香料味。”
难得粼会有烦躁的时候,原昊却心情极好。正好此时饭菜也正好准备好了往桌子上布。
原昊阻止了宫女的动作,“行了,我也不烦你,把菜带回清心殿,我顺便处理一下白天没理好的折子。”说着原昊就走了,张峰也拿着茶追上离开了。
小李子上前扶住粼的手,“姑娘,若是逛累了,就歇下吧。”
粼借着力起身,“也好,我差不多两天一夜没睡觉了,眼睛都睁不开了。”说着又看了一眼小李子“有一说一,你这个小太监倒是像模像样的,”
“谢姑娘夸奖!”小李子谢过粼,将她扶进了内殿。
粼倒到床上,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自己用被子裹严实,陷入深眠中,不再出声。
小李子放下帷幔,屏退殿内的那些服侍的下人,“你们下去吧,张公公之前吩咐过了,在新的人安排进来之前,夜里都由我守着,保护姑娘的安全。”
那些人面面相觑,想到之前小李子与张公公并立在两位主子左右,这才将信将疑的退了下去。
小李子回头看了一眼从帷幔里透出来的身影,“昨晚到底是怎么做到啊?”
实在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坐在粼的床榻前,闭眼假寐。
清心殿内,原昊终于处理完了今天的奏折,站起身子,舒展舒展。张峰适时送去一杯茶水,“殿下辛苦了,喝点茶水早些休息吧。”
原昊喝了大半杯茶水,才缓过神,“嗯,我有分寸。对了,”原昊转过头,看着张峰,“你找个时间提一下那个小李子的位子。把清水殿的主管让给他吧。”
张峰自然不会不同意,只是不理解,“殿下怎么忽然想起这件事了?”
原昊哼笑一声,“你没听出来吗?今天粼说那话,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左右不过是一个奴才,就由着她吧。再说名份到那儿了,她做事也方便些。”
张峰这才明白过来,“是,奴才明天就去安排。”
原昊交给张峰后就没再管这事,宽下外衣,用宫女打来的水略微擦了擦脸,就上床休息了。
张峰熄了殿里的蜡烛,才退了出去。
“张公公,殿下睡下了?”
殿外守着的几个小太监难得单独见到张峰,壮着胆子去搭句话。
张峰看他们一眼,“刚刚才睡下了,你们今儿晚上好生醒着神,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可不保你们。”
几人连连点头,恭恭敬敬地送张峰离开,“是是是,张公公安心去休息吧,小的们在这儿守着呢?公公放心。”
张峰笑着哼了一声,“小心伺候着,伺候好了有你们的好处。”
那几个小太监听了这话连连弯腰点头,喜不自胜。
张峰回到自己的房间前,转过身看着这陷入黑暗的皇宫,沉默了良久。
正好带队巡查至此的大内侍卫秦淮景见他这样,让身后的人继续巡查,自己走过去,“这是怎么了?这副伤春悲秋,郁郁寡欢的样子。”
张峰啐了他一口,“巡你的宫城去,左右我个没根的人,娘了些也正常。”秦淮景皱眉推了他一把,“唉,说好了不准拿这事说嘴的。到底什么事?说出来也痛快些。”
张峰笑着受了秦淮景一掌,“没事,就是今日心里总觉得惴惴的,明儿个怕是要有大事,还是早些休息吧。”
秦淮景点点头,就要走,被张峰拦下了,“你这几日巡得细些,昨晚上的事不能再出了。”
说到这事秦淮景就头痛,“知道了,为这事我头都大了。真是连祖坟都快崛到底了,也查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哎呦,我真是……”秦淮景禁不住扶额,又拉住张峰的手,“你确定真的有刺客?”
张峰把他的手扒拉下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查清楚些总能安心一点。”
秦淮景吊儿郎当的应着,“行吧行吧,你早点睡,我接着去巡查了。”
“嗯好,你小心些。”
说完张峰就进了屋,秦淮景走到不远处,才回过身看着张峰屋子里亮起了烛光,一道身影时不时走过。
半晌,才暗了下去。
秦淮景才意识到不知何时起下雪了,自己脚下都累了一层积雪。
自嘲的笑了,“冷死了,走了,巡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