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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霁站起来，“我再去查查那个李炜戚，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说完，王霁就走了。
肖旭目送他离开，心里难受得很。他与王霁相交多年，对他家里的事知道却并不多。王霁总不愿意提，他也不好问。
听别人说，王霁家里有些地位，他父亲并不是嫡子，在家里似乎没什么地位。所以他父亲对他要求甚严，一心想着靠着王霁飞黄腾达。
还听说王霁家嫡娘子女缘浅，家中没有长子，王霁这个庶子又有些冒头，姨娘受了不少折难。估计也是等着王霁入仕，她在家中也能有底气些。
王霁现在帮着自己查案一定会耽搁学业，姨娘心里焦急也很正常。可这直接闹到大街上，未免也太过了。
别说是心高气傲的王霁，就是寻常哪个百姓，也受不了这样把家丑公之于众啊。
刚才王霁的脸色虽没什么异常，可就是这样才更让人担心。他一贯是喜欢把事都压在心里，时间长了，神仙也受不了啊。
可恨他如今被关在这牢里，什么忙也帮不上。肖旭第一次为自己的冲动感到了后悔。若不是自己冲动行事，让自己身陷囹圄，这些事也不会发生了。
肖旭在牢里懊恼不已，王霁却只觉得平静。
闹吧，闹吧，有什么关系呢？闹得天翻地覆，又有什么所谓呢？都不重要了，都是小事，都无关紧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救肖旭出来，其他的都不重要，那些人也不重要。
死了也不要紧，残了也不重要。干他什么事呢？那些人都与他无关，闹得太过了就和他们好好‘聊聊’，多交流交流，就一定能理解了，就一定会支持我的。对，就是这样。
王霁想得很明白，越明白越兴奋，仿佛解决了一件大事。
宫门前出了这么大的事，原昊自然不会不知道，可他已经无暇顾及了。肖旭身为学院的学生却成了杀人凶手的事在朝臣中传开了。这突然出现的一股暗潮，使得越来越多的人认为杨瑞的必不可少。
甚至开始出现很大一部分人上言让杨瑞回来，说有杨瑞在这件事就一定可以圆满完结。
原昊因为此事忙得不可开交，杨瑞这一招可谓是打到他措手不及。
“殿下，喝杯茶，歇一会儿吧。你今天从一大早开始就没有停过。”张峰端来一杯茶，劝道。
原昊放下手中的奏折，接过茶杯来喝了一口，“还真让粼说对了，再这么闹下去，我就真要亲自上门去求杨瑞回来继续当院长了。”
张峰疑惑不解，“怎么会闹到如此地步？”
原昊冷冷一哼，“哼，怎么不会？现在已经有朝臣上奏让我去请杨瑞回来，暂理院中事物。”
猛的把奏折扔在桌上，“现在只有一两个人上奏，还只是暂代。之后会渐成鼎沸之势，暂代也变成直接担任了。”
“殿下费了心思布好局等杨瑞钻，偏偏杨瑞自己辞职，打乱了殿下的计划。现在事态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让杨瑞回到，那……”张峰焦急的说道。
“那我这个皇帝的威信就将荡然无存。他杨瑞就可以再一次把书院选举掌握的牢牢的。以后的新进朝臣就都是他杨院长的信徒，都听他杨院长的话了。”原昊眼带冷意的说道。
“真难得，原大傻居然有想清楚的时候。”粼又出现在那扇窗前，幽幽的说道。
原昊已经习惯了她这样如入无人之境的闯进清心殿。说来奇怪，粼向来随便在宫里胡作非为，但每次来清心殿都只坐在窗子上，从不进来。
“粼姑娘，有什么高见？”循例问问，原昊也没想着能从粼那里获得什么答案。
“没什么高见，”果然粼没说什么，“你已经落后人家一步了，能干什么干什么吧。”
如同以往的作风，粼说完就回了清水殿。
祁阳赶紧迎上来，“姑娘这是去清心殿了吗？殿下那边怎么样了？”
粼很奇怪的看了祁阳一眼，“我是去清心殿了，但是我不是因为关心原昊才去的，我是因为……”
不等粼说完，熟知粼脾性的祁阳直接把她推进去，嘴里还敷衍道，“好好好，不是因为担心殿下，只是因为无聊闲得慌，所以才去的，好不好？”
粼还想再说些什么，祁阳却一点机会都没有和她留，直接推进内殿。
王霁将姨娘的哭诉充耳不闻，在书房里将自己今天所思所想记录在纸上。等他从自已的世界里清醒过来时，门外已经安静下来了。
看来自己刚才想的是对的，只要不理他们，就会安分下来。王霁满意的想到。
起身到茶桌子上倒两杯茶水，“客人来了就坐下吧。茶是今年新贡上来的，不介意的话，喝一点？”
“哈哈哈哈……公子果然好警觉。”进来一黑袍裹身的老者。依言坐在王霁对面的椅子上。
“不知道客人来此，有什么指教。”
“哈哈哈，公子不用如此戒备，老夫前来是想给公子指一条明路。”
不搭那老者的话，低头饮了口茶水。
那老人又说，“公子一身才情却不能展露于人，实在是可惜啊”抬眼看了看王霁的表情，“明明是为了救友人，却被打人刑罚衙役之流，一辈子都不能踏入朝堂。公子心中就没有不服吗？”
王霁眉头一动，“思明仍是伯阳的至交好友，为了他，我不能入朝堂也没关系。况且天生我材必有用，何处不能施展。”
黑衣老者笑吟吟的说“好吧，公子对朋友肝胆相照，老天佩服。那若是公子帮老夫一个小忙，老夫也可以帮公子救救你的朋友。”
这话说到了王霁心里，“什么忙？”
老者凑过去，一番言语后，等着王霁的反应。
王霁皱着眉，“老先生可知这话，算得上是叛国。”
老先生只笑不说话，掏出一张纸，“这上面的线索可以帮助公子的朋友洗脱嫌疑，算是给公子的礼物。刚才的话，公子可以再考虑考虑。”
说完老者就离开了，只剩下王霁一人，坐在位子上。
祁炀在内殿等她，一见她进来了，便迎了上去“你果然没有猜错，王霁没有理会他母亲，直接回了家。刚刚他母亲也被人拉了回去，这会儿子两个人应该要碰面了。”
粼应了一声，“看他怎么选了。”祁炀赞同，“各人自有各人福，说不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夜色深沉，最容易使人迷失，也最能让人沉思，只看怎么选罢了。而今夜不少人都会做出自己的选择。王霁怎么选的，谁也不知道。
天一亮，王霁继续去查李炜戚的背景。肖旭在牢里按时吃药，慢慢加强锻炼，恢复身体。原昊与那群阴阳怪气的朝臣斗智斗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