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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婉身侧的嬷嬷们,已各个都因躲闪不及而流出了血。
横肉男子的刀法毫无章法,一下一下朝着嬷嬷们挥舞而去,很快已有嬷嬷中了刀,转瞬而亡。
鲜血的气息在空中弥漫,血腥味让慕容婉和嬷嬷们,各个脸色煞白,眉眼含怖。
苏灵衣急得不行,紧紧捏着陆熄烛的胳膊,哑声道:“陆熄烛……”
陆熄烛依旧不理她,只淡淡地对慕容婉道:“四小姐,考虑得如何了?”
他说得极慢极缓,眼底的兴味弥漫,似乎很享受这种折磨人的过程。
恰在此时,横肉男子已高举起刀,作势便要朝着慕容婉高高斩下——
慕容婉脸色毫无血色,透着无尽的脆弱,她陡然道:“我、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瞬间便有一颗石子朝着横肉男子飞了过去,直直擦过他的脖颈,划破了他的颈大动脉。
他手中的刀顺势落下,堪堪砸在慕容婉的脚边,激得李嬷嬷抱紧慕容婉,又打了一个寒颤。
李嬷嬷双眸猩红,脸上遍布沧桑:“你这贼人!胆敢利用四姑娘的性命来换取慕容世家的兵器!”
陆熄烛负手而立,低笑道:“那又如何?”
陆熄烛:“只要我想,这世间的一切,都是我的。”
慕容婉和苏灵衣,以及在场众人,都用一种难以言表的看着他。
陆熄烛:“小七,让四小姐签字画押。”
小七立马闪了过来,准备笔墨纸砚,让慕容婉亲自写了封信,交代自己被恩公相救,并允诺无相刀一事,并亲自按压了手印。
小七将薄纸吹干,便安排一个暗卫千里快马先将信送了出去。
等忙完这一切,又搂着苏灵衣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马车里。
只见苏灵衣依旧一副震惊模样看着他。
陆熄烛眯了眯眼,干脆对着苏灵衣打了个响指,然后问:“在想什么?”
中了摄心术的苏灵衣:“大逼王驾到,通通闪开!”
陆熄烛:“?”
苏灵衣:“……”
陆熄烛又对着苏灵衣打了个响指,解了她的摄心术,一边冷哼一声,继续看书。
苏灵衣手脚并用爬到陆熄烛身边,疑惑道:“这样真的可行?”
陆熄烛道:“自然可行。”
苏灵衣皱皱眉:“你不怕慕容世家违约,不肯交出无相刀吗?”
陆熄烛低笑道:“既然慕容世家脸皮厚,就怪不得本王明抢。”
苏灵衣默然了。
她双手捧着自己的下巴开始发呆。
讲真的,她还真没想到陆熄烛会想到这种办法,利用慕容婉来换无相刀。
虽说慕容婉是慕容岁最宠爱的女儿,可这无相刀,也是慕容世家的镇宅之宝啊……
苏灵衣还真不确定,如果让慕容岁选择,会选自己的女儿,还是选无相刀。
这边苏灵衣陷入了纠结,陆熄烛则干脆利落多了,继续看书,才懒得想别的。
马车继续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萝北县内。
萝北县,四周环山,穷乡僻壤。县城内商铺并不密集,可人倒是极多。
小七将马车停在了萝北县内最好的客栈前,陆熄烛又拎下了苏灵衣,去客栈内开了两间房。
这最好的客栈,可不过尔尔,比起会宁县的客栈都要差上很多。
可好在至少干净舒适,总不至于难以下榻。
慕容婉和她的嬷嬷们也在这客栈内开了房间,只是身侧的李嬷嬷始终脸色发沉,一副警惕模样。
等慕容婉进入了房内,李嬷嬷当场就红着眼眶说道:“我可怜的姑娘,不如你我趁着夜色离开罢?这魔头怕是心怀不轨,老身实在是怕……”
慕容婉白净娇艳的面容上,陡然便弥漫出了一丝悲切。
慕容婉低声道:“可是嬷嬷,倘若你我就这般离开,那宁家的人尚且还在暗处虎视眈眈,不照样只能落得惨死下场吗?”
她一边说,一边捏住了李嬷嬷的手。
李嬷嬷的手都在颤抖,手心冰凉,可见是真的受到了惊吓。
慕容婉更紧地握住她,试图想要将自己的热气传递给她一些。她又柔柔道:“嬷嬷,不打紧的。我能感觉到,恩公对我没有恶意。”
李嬷嬷带着哭腔道:“今日那魔头竟指使那横肉男子来杀你,老身怎么觉得那魔头,比宁家人还要可怕!”
李嬷嬷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恐惧:“他竟不过挥了挥手指,便将那么多的黑衣刺客全都杀了……”
李嬷嬷:“还有他的那群手下,竟能轻而易举杀了狼群!”
李嬷嬷算是越说越害怕,只觉得那魔头怕是不是人,正常人哪会拥有这般能力的?!
慕容婉依旧柔声,可语气中是毫不犹豫的坚定:“嬷嬷不必再说。就算我们自行离开,也不过是被宁家杀了,那还不如跟着恩公,好歹能活着回家。”
慕容婉:“嬷嬷尽管放宽心,我必然不会有事的。”
李嬷嬷重重一叹,说起来,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只要这魔头想要拿四姑娘交换无相刀,那么至少代表,四姑娘是安全的……
只是凭白要让四姑娘受制于他罢了!
李嬷嬷满腹心事,到底是帮着慕容婉打热水,沐浴更衣去了。
而另一间房内,苏灵衣和陆熄烛正在用晚膳。
苏灵衣嘴里啃着鸡腿,鼓着嘴巴道:“陆熄烛,切不要为难慕容婉呀。”仟千仦哾
陆熄烛面无表情地给苏灵衣夹菜:“闭嘴。”
苏灵衣适时闭上了嘴巴。
等用完晚膳后,二人分别沐了浴,苏灵衣此时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只觉得浑身的疲惫全都涌了出来。
就连看书都懒得再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睡了过去。
陆熄烛看着少女慵懒熟睡的样子,眉宇舒展,心底亦逐渐柔软。
窗户处又传来石子轻叩声。
他将苏灵衣藏好被褥,转身便闪身出了窗外,站在了屋顶。
又有暗卫悄无声息跪在了陆熄烛的脚边,低声禀告:“主子,一切已安排就绪,传言已尽数散播了出去。”
陆熄烛低应了声,又问:“太子如何了?”
暗卫道:“据线人报,太子在被主子所伤的当夜,便连夜赶路回了京城。只是……”
陆熄烛瞥向他:“如何?”
暗卫:“只是说也奇怪,太子派人回景桥园接叶轻轻时,叶轻轻却早已离开了。”
暗卫:“叶轻轻并未回京城,太子在北直隶内寻不到她,如今正四处派人寻找叶轻轻的下落。”
陆熄烛低低笑了起来:“还真是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