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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灵衣知道苏成春已经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一切还是得等他冷静下来再细说。
她轻声道:“当年的灭门惨案,我就在当场。灭族之仇,从不敢忘。”
苏灵衣:“那些侍卫虽穿着陆熄烛手下侍卫的服侍和佩刀,不过是拙劣的障眼法罢了。”
苏灵衣:“我能理解表哥的心情,可我能分外确定地告诉你,凶手不是陆熄烛,而是另有其人。”
苏灵衣又悲痛起来:“如今整个苏家只剩下你我二人,却要相互伤害,真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苏灵衣:“既然表哥将灵衣视作这般不堪之人,那便没有再继续深谈的必要了,小黑,送客。”
她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一副要走的样子。
聂水莲当即走出一步,对苏成春柔声劝道:“既是兄妹,何苦要这般苦大情深?过去的便让它们都过去吧,日子还是得继续过下去,对不对?”
苏成春却冷笑一声:“就就让她和杀族仇人过日子去吧!”
说话间,转身就要走。
聂水莲瞥了眼聂景峰,聂景峰连忙将苏成春拉住,皱眉道:“也许那桩惨案,真的是另有隐情呢?”
苏成春却已经听不进去了,他非是闹着要走,聂水莲和聂景峰硬是拦都拦不住。
最后竟然演变成了苏成春往门外走,聂景峰咬牙将他强自挽留的画面,喜剧效果十足。
苏灵衣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还看得津津有味的。.qqxsnew
聂水莲也傻了,她根本就没料到事情竟会这样发展!
正常来说,不应该是兄妹见面后,苏灵衣哭着求苏成春原谅自己吗?
毕竟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苏家确实就是陆熄烛杀的……
谁知道苏灵衣竟然一口咬定凶手不是陆熄烛,而且她也似乎完全不在乎苏成春的想法。
苏成春可是她在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可她竟表现得如此冷漠,实在让聂水莲大开眼界。
她终于正视起苏灵衣来,心底不再将她看低。
果然,能成为陆熄烛身边唯一一个女人,必然是有些手段的。
想及此,聂水莲也看不下去自己哥哥如此狼狈拖延苏成春的样子,当即眸光沉沉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哥哥,我们走。”
聂景峰皱了皱眉。
聂水莲对着聂景峰,朝着苏灵衣方向使了个眼色,他放眼望去,便见苏灵衣正满脸兴味地看着自己,仿佛他才是做戏的那只猴子。
他心底陡然掠过一阵恼怒,不再挣扎,只冷冷地对苏灵衣一拱手:“苏姑娘,告辞。”
等这三人走后,叶轻轻爆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大笑声。
门外的三人尚未走远,这笑声自然也传到了他们的耳里。
聂水莲和聂景峰换了个眼神,彼此的眼底都涌出了无限的怒色。
聂景峰低声道:“走,回家再说。”
房内,叶轻轻依旧在对着苏灵衣笑得上气不接不下气。
叶轻轻捂着肚子道:“你方才可见到那对兄妹的神情了?这般狼狈,真是笑死我了。”
苏灵衣冷笑道:“他们必然是想看我痛哭流涕求表哥原谅的样子。”
苏灵衣:“表哥如今在他们手中,倘若我对表哥低头,他们就敢利用表哥来牵制我。”
苏灵衣嘴角的笑意加深:“毕竟,他可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叶轻轻看着苏灵衣幽深的脸蛋,嘴角的笑意逐渐笑不出来了。
她陡然想起当时在升州,自己根本就没能在她那占到一丝便宜……反而是她灰溜溜地偷偷离开了升州。
叶轻轻陡然道:“苏灵衣,你真聪明。”
苏灵衣挑眉:“这就聪明了?”
叶轻轻:“……比我聪明。”
叶轻轻一个独生女,又从小被将军捧在手里,根本就没机会和别人勾心斗角。
可她不同,她刚穿过来时,要不是靠着自己的一点小聪明,只怕会和原主一样,被折磨致死在太子府里。
苏灵衣让叶轻轻别再胡思乱想,一边继续读医书去了。
她这两日装病,总算能有空去王御医那请教医术,王御医就扔给了她两本医书,说让她从基础开始学起。
另一边,秦府。
聂家兄妹回到房中后,便一起发了好大的脾气。
聂景峰冷冷道:“那苏灵衣竟是这般脾性之人,和温王一样的冷血无情,怪不得能成为温王的宠妾。”
聂水莲沉默半晌,突然低笑道:“我就不信,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聂水莲在聂景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聂景峰这才也低笑起来:“还是妹妹聪明。”
聂景峰转身便下去安排去了,聂水莲则站在窗前,看着外头的茫茫积雪。
她弯起眼来:“不着急,棋要一步一步走。”
温王府。
这几日陆熄烛都忙得不见人影,苏灵衣也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用晚膳。
她依旧住在偏殿内,并不愿意和陆熄烛同睡一榻。
横竖陆熄烛也没说要给她名分,她只是他的侍女罢了,一直住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眼下,苏灵衣正欢欢喜喜地和叶轻轻一起用膳,便见一道披着藏青色大氅的身影入了房来。
叶轻轻见陆熄烛回来了,非常有眼力见儿地退出了房去,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陆熄烛的脸色有些紧绷,有些反常。
苏灵衣歪着脑袋看着他:“怎么了?”
陆熄烛伸手解了身外披着的大氅,露出里头暗色的直裰。
他缓缓走到她身边,坐下。
苏灵衣非常敏感地感受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低气压。
他在不开心?
陆熄烛狭长的眼眸中遍布幽深,仿若汪洋大海看不到尽头。
他依旧静静看着她,许久,陡然叫她:“苏灵衣。”
苏灵衣双眸清澈似水,泛着浓浓的柔光。她又笑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陆熄烛心底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啃噬他,像是要将他的心扉腐蚀。
这是一种多么陌生的情愫,他从未有过这般感受,让他如坐针毡,备受煎熬。
苏灵衣伸手探上他的额头,疑惑道:“难道是病了?”
可她的手才刚伸出去,就被陆熄烛猛地捏住了她细细的手腕。
然后,她听到他嘶哑道:“苏灵衣,今日……你见到了苏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