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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水莲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他继续走去。
可谁知还不等她靠近陆熄烛,陆熄烛已双眸通红地诡笑起来。
瞬时之间,书房之内阴风阵阵,吹在聂水莲的身上,便像是被刀割一般疼痛。
聂水莲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疼痛极了,甚至还有湿漉漉的液体在她身体上弥漫开来。
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抹,竟抹到了满手的血。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浑身……竟莫名其妙多出了许多的刀口,有无数鲜血从这些伤口中汹涌而出。
她吓得脸色惨白,一声激烈的尖叫声划破了温王府夜空。
而亦是陡然间,快要失去理智的陆熄烛终于隐约被召回了一丝理智,通红的双眼在一瞬间恢复成黑色,他望着眼前浑身鲜血淋漓的聂水莲,终是强忍汹涌煞气,径直从窗户闯了出去。
不能杀人。
不能再杀人。
他答应过苏灵衣,不能杀。
破出窗户的刹那,便有凌厉的北风混着纷扬的飘雪,落在他身上。
外界的寒冷终究让他体内快要失控的内力,勉强镇定了三分。
大抵是七星丸开始在体内起了作用,他能感受到体内有三股力量在相互抗衡。
断壁残垣的戾气,那股霸道的热气,以及七星丸的药性。
三股力量不断在他的体内相互冲衡,试图打败对方。
陆熄烛脸色扭曲得可怕,一双眼睛竟是漆黑,胸口处有越来越重的痛意传来,来势汹汹。
他径直走在大雪中,伸手扶着身侧的一棵棵梧桐树干,浑身青筋尽数爆起,一步一步,已是难捱。
这边动静极大,很快就有暗卫和侍卫冲到他身后,一声声高呼:“王爷!”
陆熄烛扶着树干脸色扭曲得可怕,厉声道:“滚!都滚!”
体内力量冲击得越来越厉害,最终竟全都融合交汇在他的胸口。
胸口处像是压了千斤重量,就连呼吸都带上了难以言喻的痛意。
身后的侍卫们再不敢靠前,只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眼睁睁地看着陆熄烛佝偻着身形,逐渐走远。
只要走出王府,寻处空地,将体内的戾气疏散出来就好了。
陆熄烛脸色愈加扭曲,双手紧握成拳,艰难地朝着温王府大门缓缓移动。
可陡然间,就听身后猛地传来一声焦急的少女声音:“陆熄烛!”
是苏灵衣。
陆熄烛心下一颤,却依旧头也不回,阴冷道:“回去。”
苏灵衣方才听到书房方向传来的少女尖叫声,便觉得有些不对,当场便赶过来了。
谁知才刚到书房前,便见众多侍卫们远远簇拥着一道暗色身影。
她浑身发寒,一步一步走近,便见陆熄烛竟佝偻着身体,这般虚弱痛苦。
暗色的光影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透出格外的萧索。
苏灵衣眼底烫得厉害,她缓缓朝他走去,一边哑声道:“我为何要回去?陆熄烛,你又想抛下我,去外头避世了?”m.qqxsnew
她径直走到他身边,伸手扶住了他。
却才发现他的脸色无比惨白,身体更是一会儿发寒,一会儿又极致地发烫。
苏灵衣心底一惊,慌忙厉声道:“快去将王御医请来!”
侍卫们陡然清醒,急忙派了一人去请王御医去了。
苏灵衣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交握。可陆熄烛却作势要甩开她,声音已是阴冷无比:“我让你走,听不懂吗?”
“听不懂!”苏灵衣回着,有豆大的眼泪从她眼底落下,她一边说,一边径直扶起陆熄烛,便朝着后院而去。
大雪之中,她咬牙扶住他,声音透着哽咽的哭腔:“我不会走的,除非你不要我了……听到了吗?”
苏灵衣身上有清澈的香气不断飘入他的鼻尖,让他心脏微颤。
陡然间,陆熄烛突觉体内热气占据了上风,竟是宛若燎原般弥漫过他的全身,就连他的理智都快要被吞噬。
而苏灵衣亦察觉到了陆熄烛的身体变化,她只觉得他的身体竟是突然间越来越烫,竟连她的手掌都烫得快要无法忍受。
苏灵衣更急地带着他往后院走去,一边咬牙道:“那该死的聂水莲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为何你浑身竟会烫成这样?”
可陆熄烛已经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了。
苏灵衣身上的香气就像是世间最甜美的果实,诱人采撷。
陡然间,苏灵衣只觉身体一轻,陆熄烛已径直将她搂在怀中,闪身入了隔壁的空余厢房。
厢房一片黑暗,黑暗里,陆熄烛径直将苏灵衣置于床榻之上。
他紧紧搂着她,近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陆熄烛的声音已是无比暗哑:“苏灵衣。”
苏灵衣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充满了血。——所以那该死的聂水莲,是给陆熄烛下了那种不干净的药?!
她脸色潮红,听着陆熄烛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她心下发疼,终是主动搂住了他。
她闭上眼,又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就像是击溃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陆熄烛陡然翻身,已是再无理智。
黑暗里,他小心翼翼,她努力回应,仿佛整个世界只剩孤岛,仿佛孤岛之中他们只剩彼此唯一。
恍惚之间,她听到他在耳边说:“别怕,苏灵衣。”
苏灵衣弯起眼,颤声说:“我不怕,我永远相信陆熄烛。”
破碎的衣裳满室狼藉,他和她相依相偎,日以继夜,风情摇曳,一片泥泞。
后来实在太累,她连何时睡过去了都记不清了。
只记得昏睡前的最后想法,便是陆熄烛不愧是武修天下第一,果然……非常人能捱受。
与此同时,室外。
风雪肆虐,寒风愈猛。
王御医拧着眉头站在不远处,额头冷汗颤颤。
他到底……是留在这守着,还是回房待命?
这天气也怪冷的,鬼知道他们何时结束?王御医愁得不行。
直到转眼又过半个时辰,可怜他一把骨头都快冻出风湿病,房内动静反而愈大了。
王御医:“……”
他终是抹着下巴的八字胡,啧啧两声转身走人。
毕竟,听墙角是很不道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