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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苏灵衣睡在陌生的床榻上,有些失眠。
而直到半夜,才听耳边传来脚步声,是陆熄烛回来了。
苏灵衣睁开眼一瞧,此时已是丑时。
黑暗里,苏灵衣便看着陆熄烛缓缓走到床边,静静看着自己。
然后,他伸出手来,缓缓抚过她的脑袋,又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口。
苏灵衣低声道:“你可算回来了,快休息罢。”
她的声音沙沙的,带着浓浓的睡意。
陆熄烛‘嗯’了声,伸手抚过她的脸颊:“快睡。”
说罢,他转身又要走。
苏灵衣一下子就拉住了他的衣袖,撒娇道:“走什么?从今日起,你还是留下来,与我睡在一处罢。”
陆熄烛看着苏灵衣拉着自己的手,洁白小巧,就像刚抽出嫩芽的新叶。
他顺势回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好。”
苏灵衣揉了揉眼睛,指着身侧道:“我特意让嬷嬷铺了两床被子哩。你且放心,我定不会对你行不轨之事的。”
陆熄烛弯了弯眼:“行啊。”
陆熄烛将苏灵衣的手放入被中,又替她掖好被子,这才道:“我还有事,你且先睡。”
说完,这才又大步走了出去。
等陆熄烛走后,苏灵衣不由沉思,陆熄烛身为习武之人,体魄果然牛逼。他不但可以一夜不睡,再过两个时辰,他还有精力直接去上早朝。
她要是有这份精力来钻研医术,那不得成下一个神医了?
苏灵衣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一边继续闭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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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熄烛从主殿离开后,直接去了后厢房,将熟睡的王御医一把拎起。
差点没把睡得正香的王御医直接吓死。
王御医颤巍巍的:“王爷,这这这是要去何处?您倒是提前打个招呼啊……”
陆熄烛头也不抬,依旧提小鸡似的拎着王御医,朝着琉光殿外而去。
出了琉光殿后,他加快驱动内力,不过稍时,便提着王御医出现在了圣上的寝殿里。
陆熄烛这才扔下王御医,指着躺在床上、精神极差的圣上:“治。”
王御医:“……”
勇敢御医,不怕困难。
在王御医给陆熄烛把脉之时,身后的陆熄烛尚且还幽幽补充:“本王相信,你一定能治好圣上的顽疾。”
王御医:没有撤退可言!仟千仦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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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御医帮圣上诊治,陆熄烛便躺在躺椅上闭眼休息。
王御医则认命地给圣上把脉,下药,然后又让圣上身侧的李公公,亲自去太医院抓药煎药。
并细细叮嘱李公公一定要亲自熬药,以免被人掉了包。
李公公连连应是,退下煎药去了。
等到李公公捧着热乎乎的一碗苦涩汤药重新返回,已是一个时辰后。
王御医亲自闻了药,又喝了一口,确认没问题了,这才给老皇帝一口一口喂下。
陆熄烛这才睁开眼来,淡淡道:“如何?”
王御医道:“圣上的身体,便是久毒衰败所致。这毒虽缓和,可到底已中毒多年,早已潜入心脉肺腑。”
王御医:“幸得下官会针灸之术,待药性发作,下官亲自为圣上针灸,让体内毒素通过银针排出,想来定能事半功倍。”
王御医一边说,一边露出了自信的光芒。
闻言,李公公很开心,圣上也幽幽睁眼,也很开心,于是就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之中,王御医开始了给圣上的第一次扎针。
等扎针结束,已是将近卯时。
圣上又沉沉睡下,王御医也和其他人蹑手蹑脚地退出了皇寝殿,也各自回寝房休息去了。
陆熄烛亦回了琉光殿内,让章嬷嬷给他换上了朝服。
绛紫色的朝服,流光溢彩,上绣着三爪金龙。将陆熄烛衬得十分俊美清冷。
卯时一刻,准时早朝。
朝堂之上,也是分外精彩。
毕竟昨日圣上亲自下旨,从今日起,所有成年皇子们都必须前来上朝,共同参政。
因此今日的朝议殿,简直比往常的任何一天都要热闹。
原先太子都在坐在最前头的高座上,象征着东宫权利。
如今却不同了,如今所有皇子们都来了,再也不是太子的一言堂,几个皇子们齐刷刷站在最前面,别提有多……壮观。
只是别的几个皇子们,脸上都充满了一丝微妙的新奇,只有太子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要杀人。
早朝开始后,很快就有老臣走出一步,开始禀告:“启禀各位殿下,西州雪灾,户部已拨巨额款项,可灾情却依旧严重,怕是还需继续拨款,还请殿下们应准。”
太子冷冷道:“那就继续拨款。”
话音未落,四皇子陆期马上就跳了出来:“太子殿下,咱们户部也没多少银子了,哪来那么多银子给西州?”
陆期:“咱就是说,这西州简直就是付不起的阿斗,这前前后后都投了多少银子了,怎么还不见好?真是让人烦忧!”
太子冷冷看着他:“是吗?照四弟的说法,这西州雪灾,若不继续拨款,又当如何?”
四皇子陆期冷哼一声,说道:“照本王的意思,西州这样不争气,那就别管他了,封城,直接自生自灭便是!”
这话一出,文武百官都……惊呆了。
太子脸上讥嘲更甚,冷冷骂道:“四弟,你平日只知游戏花丛,多年不碰政事,你听你说的这是什么狗屁话,简直丢人现眼!”
四皇子陆期看向陆熄烛:“七弟,你看看,你看到了吧?你不在的时候,太子就是这么打压我们兄弟几个的!”
四皇子陆期:“如今你总算回来了,总该为我们兄弟几个做主吧?”
陆熄烛看都不看他。
三皇子陆衡默默地伸手拉过陆期的手,一边吩咐:“来人,四皇子吃坏了东西,肚子疼,把他送回府去,好生医治。”
很快就有大内侍卫冲了上来,一路把陆期拉了下去。
陆期的破口大骂声远远传来,经久不散。
太子眼中满是讥嘲,似笑非笑道:“四皇弟曾因当众强抢民女,而被孤重罚,如今他倒是想尽办法忤逆孤,给孤难堪,简直不知所谓。”
太子意味深长:“并不是所有皇子都适合处理政事,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几分本事才是。”
“否则,免得让天下人以为,能凭着皇子头衔,便可为所欲为,简直丢尽大魏的脸。”
他的话说得轻飘飘的,可语气中的讽刺,却是满溢。
一时间,下面站着的文武百官们,一个个都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