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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悉心照顾,他想了整整一夜,终是决定放弃自己。
林艾,我不知对你是何种感觉,却晓得第一次见你的场景,为了鲛骨剑,你放弃孟峄,更何况是我?孟峄他究竟哪里好?竟让你这般魂牵梦萦?
花花终究决定为她牺牲。
数千年前……
川茭舍身就义,世人都知她为了大道牺牲自己,却不知她将心神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留在荒无人烟的幽谷,另一部分便由着她转世轮回。
过了千年,终是有了结果,林艾是她最深情地那一部分,历经千年轮回,终是转世成了性格孤傲的林艾,而另一部分寄身鲛骨剑,终是隐在幽谷,不问世事。
“花花,你当真决定了?”
花花冷漠笑道:“为了林艾,又何尝不可?况且我的存在就是因为林艾,怎么到了如今,为了活着,我竟要舍弃林艾的理想?
千年之前,我便有了预料,时至今日,我也该认清自己的使命了。”
罗华伸过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泪光闪烁,嘴角早已忍不住抽搐,一时间无语凝噎。
“怎么?”平日里不正经的花花竟然神色异常温柔,他有些不舍地看着罗华,伸出手轻抚去她眼角的泪滴。
“花花,你当真……要舍命成全她?”那不争气的眼泪终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明日吧,容我再看看幽谷。”说罢他便对林艾失了法,让她暂时沉睡了下去。
紧着,他拉着罗华的手,朝着彼岸花田深处走了去。
天气阴沉灰暗,幽谷的上空云卷云舒,似乎发生了很不寻常的变化。
花花心思变得深沉,他不舍地看着如今的幽谷,竟毫未发觉幽谷竟有这般美景。
“林艾醒了,我便将着一切都告诉她,你为了她竟肯做出这样的牺牲。”
“莫要说她,这就是我的宿命,百年之前初成人形,我便早已料到有今日的宿命。这一日终究是要来,不过是早晚罢了。”
“我倒更喜欢你傻里傻气的样子。”罗华深情凝视着他,眼睛一直未曾离开过他的脸。
“是吗?”花花突然又变成从前那样不正经的模样,道:“你说你长的也算能入眼,怎么竟会看上一个傻子,哈哈。”
罗华一脸认真,突然将他紧紧抱住,号啕大哭。
“我不要你走,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们就在幽谷,就算…就算你和林艾在一起,我也不会嫉妒她。我就想你好好活着。”
花花从未这般痛怵,他又怎能不知罗华的心思,这么多年了,罗华对他如何,他又怎能感觉不出来。
一夜过去,花花与罗华并肩而坐,守过日落,又守住了日出,那一缕阳光洒落在大地上一瞬间。花花终是未再守住躯体,散尽修为,以身殉剑。
罗华强忍着苦楚,不敢看旁边,任凭眼泪从眼中一股股落下。
“林艾。”罗华情绪低落,手握着一柄锈迹斑斑的短剑,形似鱼骨。
“这便是鲛骨剑?”林艾喜洋溢于脸,一直研究着鲛骨剑:“虽有些锈迹,灵力却十分强大,只是这鲛骨剑似乎许久没有用过,变得迟钝了许多,甚至连自身强大的灵力都没办法发挥出来。”
“鲛骨剑多年未动,自然发挥不出本身灵力。”
“对了,花花呢,怎么没有见到他?”
“他…”罗华转过去脸,忍住悲伤起来,她的眼眶发红,守着秘密难说出口。
“到底怎么了?”林艾心里隐隐担忧,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找到鲛骨剑,让我交给你,幽谷不是久留之地,也不是你应该来的,你走吧。”
林艾握着鲛骨剑,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奇怪,尤其是没有见到花花,心里更觉得奇怪。
罗华扭头瞥了她一眼,故作镇定地说道:“他为了给你找鲛骨剑,受了重伤,现在正在闭关。”
“在何处?我要见他。”
罗华一脸冷淡地道:“他若是想见你,便来见你了,难道你会觉得是我对他怎样了吗?”
这倒不会。林艾心里念着他们二人百年情分,便不再怀疑。在这幽谷,这二人对她不错,她便不多疑虑,想着眼下她最看重的便是鲛骨剑,她便不再多问。
“罗华,多谢你们。”
“不过你记着,鲛骨剑若要恢复原样,还得以你之血养剑。”
“怎么个法子?”
“幽谷灵气太弱,你离开幽谷之后,调养一段时日,待修为恢复之后,你找一个灵气汇集之地,每日要以你的血祭养鲛骨剑,七七四十九日之后,鲛骨剑便可恢复原本该有的灵力,助你…助你一统三界。”
罗华已经看淡了许多,如今她只希望林艾赶紧离开幽谷,这样她便不会像现在这般气愤,也不会看着外人再对这人间仙境造成骚扰。
“多谢。”说罢林艾便随着她去了弱水畔,看着弱水许久,她将鲛骨剑收在命门处,终是义无反顾地踏了进去。
罗华面庞一缕清泪缓缓落下,林艾这一走,她守护了千百年的幽谷终于恢复了宁静,她毅然转身,再不愿见到林艾。
幽谷内,她与花花的回忆尽在此处,若非林艾偶然闯入,便是她每日与花花斗斗嘴,也是十分开心的。
罗华心思单纯,虽心里讨厌林艾,却又不想心爱之人的心上人出事。她答应过花花:你所向往之处便是我的梦想。这一点,她也做到了。
林艾刚踏上弱水,一眼便见到了孟峄,孟峄果然一直在弱水河畔等着他,这次不同的是,孟峄旁边还站着玄武。
“你怎么在这里?”林艾身子虚弱,来来回回一趟弱水,已经失了大半经历,身子极弱。
孟峄一眼便瞧得出来她面容憔悴,心疼至极。
“来来回回一次,也才两三日,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林艾唇色发白,俨然没了刚刚来到晏都时的那番风采。
玄武盯着这二人眉目传情,想着自己在这里也是多余,便偷偷离开了。
“林艾,我们走。”
林艾心软了,抓着他的手,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孟峄脸上平白添了一道伤疤,她一眼便瞧了出来,那疤痕是监兵刀的划痕。
林艾心疼地伸出手抚了他的脸,将之前的冷言冷语全都抛诸脑后。
“你的脸…”
孟峄温婉一笑,面色稍露苦涩:“无碍。”
“回晏都吗?”
“去只有我们的地方可好?”
林艾撒开手,转向身后,道:“明日,明日我们在这里相见,今日,我想静静。”
“我陪你。”
林艾淡笑道:“不必,我一人想清楚了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