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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德默默攥紧拳头。
她说的事情都是真的。
但有些事情压根没闹得很大，最后背后的人用钱给解决了。
他跟那些收了钱的人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就算简期说出来，没了刚刚的幻觉，陈德丝毫不怕。
当年能让他做这些事情的人哪个在S市不是有权有势的？
简家此时再厉害也不会那么蠢，因为简期说的这些去调查当年的事情，替那些毫无关系的人出头。
“还有一件事。”简期视线直直看着他。
陈德身体抖了抖，感觉她似乎是透过自己的身体在看着别的事情。
他撑着地板站起来，双腿处于虚软无力之中，但还勉强能站稳。
下一秒，却因为简期说了一句“四年前”，他又跌坐在地上。
“你又做起人体器官贩卖，那个可怜的民工，本以为只是卖一个肾，你却在知道他不识字的情况下换了协议，用一个肾的钱买了他所有的器官。”
“那笔钱，最后也是落在你的口袋。”
简期身体往前倾了倾，语气不禁染上了一抹沉重。
“你知道他为什么走投无路去黑市卖肾吗？”
“因为他的妻子等着一笔钱救命，他的妻子最后也没能等到他的丈夫跟这笔救命钱，陈德，你身上背了多少人命知道吗？”
陈德手指紧紧抠着地面。
他过往做过所有不堪的事情，都被简期一一说了出来。
陈德想理直气壮的反驳，张了张嘴巴，却感觉有什么卡住了喉咙。
他用力咳了一下。
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对上简期似笑非笑的目光。
“是不是喉咙说不了话？”
陈德以为是他做的，龇着牙。
简期又说道：“难道你没发现吗？”
陈德一愣。
简期意味深长地接着说：“自你做那些事情以后，每个晚上，身体都会不舒服。”
“他们都在缠着你。”
简期的目光悠悠，“一个挂在你的肩膀上。”
陈德身体哆嗦一下。
好像就是从七年前，他感觉肩膀经常发紧，好像有什么重物挂在上面一样。
尤其是睡醒以后，肩膀沉得几乎起不来床。
他为此还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什么事都没有。
“其实不止肩膀。”简期低低说道。
“你身体还有很多不舒服的地方。”
“那都是他们被你害死，没有离开，一直缠着你呢。”
简期笑眯眯地凝望着他，刚才的严肃好像不过是一场幻象。
她又是那个简单随意的简家大小姐。
陈德瞳孔放大，这些年，他的身体确实是时常有不舒服。
怎么检查也没有检查出毛病。
医者不自医，他中医西医都看了，而且找的都是名医，一个能将他治疗好的都没有。
他以为是自己劳累。
现在听简期这么说，陈德回想起来，身体每一个不舒服的地方，好像都是因为做了那些事情开始的。
简期看着他的膝盖，“应该先是膝盖吧。”
“幼儿园的小女孩出事之前，膝盖着地，随后头碰撞到地，导致的脑死亡。”
陈德感觉到膝盖忽的有一股猛烈的剧痛。
好像在应着简期说的话那般。
“然后就是肚子跟肩膀。”简期道。
陈德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捂着自己的肩膀。
那桎梏住喉咙的力道消失，他猛地开口，“够了！”
“我还有别的事情，这次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简大小姐，你要是再胡乱编造事情，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陈德用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
“我说了那么多，你还是不承认是吗？”
陈德往外走的脚步一顿。
“没做过的事情，我凭什么承认？”
虽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但他只要咬死不承认，就不会有事。
简期靠在沙发上，刚刚画符捏诀的，她的体力已经被耗尽了。
她也不想跟陈德掰扯那么多。
原本简期想的是再过段时间再收拾陈德这种败类。
谁知道他今日就凑巧往自己脸上贴。
那她就顺带收拾了。
高估她现在这具身体了。
简期嗤笑一声，“你不承认，就算我有录音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但是你得不到应有的惩罚，不能让他们安息，你很快就能去陪他们了。”
简期说着，把玩着手中的符纸。
用过的符纸，有些黯淡了。
陈德冷哼一声，压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我去一下。”黑保镖跟了出去。
万敏看向简期，欲言又止。
白管家见自家太太不问，便自己问了起来。
“大小姐，刚刚陈德为什么会那样？你把那小姑娘的魂魄给招上来了？”
简期摇头。
她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在没有小姑娘出生时间的情况下，将她完整的魂魄给招上来。
刚刚陈德看见的，不过是那小姑娘的一缕怨气幻化出来的。
小姑娘的魂魄没有全部跟在陈德身边，只留下了最大的怨念，让他日夜没得安宁。
“他就是心虚的事情做多了，我一提那事情，他就产生了幻觉。”
白管家满头问号：你看我信吗？
万敏问道：“期期，你告诉妈咪，你怎么知道那些事情？”
简期愣了愣，没想到她相信自己说的。
除了小姑娘的事情闹大了点，孕妇跟农民工的事情都没闹大。
简期也不好告诉她，都是陈德身上的怨气跟她说的。
“我以前看过一个侦探的档案。”
“那个侦探热衷于调查这些事情，这三个案子他刚好都调查清楚了。”
“只是侦探碍于对方背后的那些有钱有权的人，没把这些真相公开。”
万敏：“期期，你不用糊弄我。”
简期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
她很想说，没有糊弄啊。
只是有些东西，真的不好解释。
“你在公司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万敏道。
几乎是发生过后的没多久，简明风就给她打了一通电话，把那些事情给说了。
万敏就算不想相信，也不能不相信。
她的女儿，跟别的孩子不同。
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在身上。
简期没说话。
万敏温柔道：“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但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咚”的一声响起，她剩下的话梗在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