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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东府阴森地牢中,柳凤泽懒散的靠在一墙角那稀疏投进光芒的小窗下,心中说不出的抑郁,自己竟真就被镇东府关押在此地牢内,整整一个月不见天日。
这里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眸子的光芒有丝暗淡。一墙之隔,墙外明媚,牢里腐霉,鲜明讽刺。时已至晚,其间偶有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进来,摩擦出呜...呜...的惨风声,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弥漫了整个地牢,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足以渗透进每一个囚犯的心理,恐惧莫名自心中日复一日,不断滋养。
在这寂静的黑夜里,突然的一阵叮当作响或某个囚犯的不甘嘶吼,犹如唤醒了沉睡经年冤魂厉鬼,刺痛他的耳膜。仿佛只有渗进心扉的黑暗,成了他永远的伙伴!
柳尘三人悠然得走在路上,说来也怪,镇东府御牢竟不在任何一座岛上,自惨白月光穿过重重树影,在黑墨无边的地面上映照出一个个浅白的斑点。路边萧瑟的树林,一棵棵屹立着,透着露水的湿痕,反射出月色的银白光。
幽静无人的道路,默默流露出孤寂的味道,皎暗的月牙儿,时不时闪出微弱的光,那光有些奇异,一会儿明,一会儿暗,总归却是黯淡哑光。露水的气息渐渐加重,湿冷风息从路面上逐渐铺开,带着孤冷与冰凉,毫不留情的裹走空气中仅存不多的余温。
不一会儿柳尘赫然停下步子,不知瞅着黑暗处看什么,苏婉儿似疑惑的眯了眯眼,问他道:“公子”
柳尘不说话冷漠的注视着远处幽幽黑云,苏婉儿与柳云好奇看去恰见恐怖的黑,一寸一寸的逼近,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他们的视线,咽口水提心吊胆,清晰可闻三人加剧的心跳,扑通、扑通…柳云手抓腰间宝剑,高度警惕。
三人一时摸不着头脑,不过这地方实在太阴森诡异了,还是尽快离开为妙,柳尘打定主意,立马转身就走,可是刚走几步,就看见前方十几米处,突然出现一个人,那个人穿着白色的长大褂子,带着乌青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神儿,走路时一跛一瘸。手里还古怪的拖着一把铁扫帚,他拖着扫帚干什么?
一时间,三人不敢轻易迈步,愣愣的站在原地,只见那个人一瘸一拐的向自己快步走来,一股森冷的恐惧感如同冰雪北极冷气一样,顿时朝他们迎面扑来。三人如何不知自己等人遇上了麻烦,柳云抽出剑来,那人也迈开大步疯狂的赶了上来,那把和地面快速的碰撞着的铁扫帚,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
柳云凝重神情,剑尖遥指那人,怒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不理会他,只挥舞着于月光下寒光一闪的铁扫帚当头横来,柳尘怔怒出手,闪出腕中的剑光疾风一般,疾飞向对方所在的风中,只听得那破碎一样的寒光闪过他们的面前,那人一转手臂,那剑竟然在他的铁扫帚的帚须间直旋转起来,搅动了那弥散在天空里的声音坠落下来,几乎把柳云的手搅进去,无力反抗打后手。
那人突兀的松开手,用真气一震剑端,轻易化解了柳云的攻击。柳云身形暴退,在柳尘二人身边来,偷声轻说道:“此人宗师,公子找机会走。”
说罢,柳云便从柳尘二人身旁掠身过去,第一剑挥出,铁扫帚轻蔑一挑,威力尽失;不急,第二剑挥出,软剑绕颈,那人稳如老狗一扫帚只“叮”一声,将这一剑弹散开来;柳云面色煞白,这人好生厉害,完全不将自己当回事;为了公子,他不得不倾尽全力,第三剑奔他脖颈砍下,“铛”的一声,再次被轻易化解。
那人吭声问他道:“还来不来?”
柳云震怒却又无可奈何,摇头挥动手中扫帚横击而出,击在柳云的剑刃之上。那人似知他剑法奇幻,却丝毫不惧,但见他拦在大道正中柳尘身前站立不定,正好凭内力将他兵刃震飞,剑刃与扫帚相交,柳云当即在剑上运足了内劲,猛觉自身内力急速外泄,竟然有收束不住之势。
柳云变脸定是这人功法怪异的原因,好生可恨。柳云恰的见到他腋下空门大开,只须顺势一剑,即可制其死命,却突然被铁扫帚震得虎口发疼,手臂酸软,顿觉力不从心,只得横剑挡格。两刃相交,柳云发觉自己竟又是内力急泻,心跳不已,惊怒交集之下,鼓起平生之力,长剑疾刺,剑到中途,陡然转向,绕过那人正面刺背,这一招虚虚实实,后着甚多,极是阴狠,那人如若横帚去救,他便能回剑刺其小腹,如若不救,则这一剑真的刺中了,也要教他身受重伤,便可乘机猛下杀手。
柳云的长剑突然在半空中胶住不动,用力前送,剑尖竟无法向前推出分毫,剑刃却向上缓缓弓起,同时内力急倾而出。总算他见机极快,急忙撤剑,向后跃出,可是前力已失,后力未继,身在半空,突然软瘫,重重的跌靼下来。
柳云的青丝魔发随风飘荡,大手拿着宝剑,嘴角带着一抹玩味般的笑容。那人也是笑笑,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银剑乱舞,剑影和寒芒混在了一起,旁人只听见打斗声,却不见如何打,速度快至极!令人赞叹!
那刺客挥着铁帚便向柳云头顶砍来,柳云横举宝剑,用力一推,方才勉强把这一击挡了回去。而后借机手腕一转,向那刺客小腹横剑纵刺去。却怎料得,此人轻功了得,身法鬼魅,轻轻一跃躲过一剑,又借机跳到柳云身后,稳稳落地。就着落地时的缓冲蹲下,挥帚向着柳云的小腿砍将去。
柳云一转身,持剑由下往上一挑,挑开那刺客的扫帚,剑锋忽地转而向那刺客脖颈挥去。柳尘与苏婉儿偷退的远一些,想要蹲在这里看真切些战斗,得些真正意义上的有用实战经验。
那刺客不慌不忙,不断转动手腕与手中紧握的扫帚,架开柳云那又快又狠的剑芒,并不断向后迈步。柳云察觉此人内功深厚,持剑的虎口履履被震的发麻。旁人看了只以为是柳云在进攻,实际却连接招都有些手忙脚乱,撕杀再次开始,黑暗中只见剑刃挥动,进射出夺目的凶光,每一次利刃的光芒一闪,都有血珠喷酒,随带着一阵血花的四下飞溅。
柳云伤势不轻,难以再有一战之力。
虽然,无尽的黑暗笼罩了这片天地间,为他提供了逃跑的机会,但是身后的公子与苏婉儿的却没有这般速度,更何况他不知此人实力如何?
柳云修习的乃是“掠影残虚步”,奔行起来如仙一般飘逸,如风仅留滞下虚幻感的残影。
那人突然笑声如银铃,洁瞻悦耳,但其中夹着的深厚杀意,也是随之弥漫开来。那人冷笑道:“如果没有那老东西虎视眈眈,本座今夜必定让你三人残尸倒地。”
说完便是身动如雷。
柳云色变,这人一定极其不简单。他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剑刃帚散发出的寒芒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光幕斩灭了激射而来的寒芒,之前方才化解了杀身之噩。而后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仿佛要与天上劈落而下的闪电连接到一起。
二人不约而同的纷纷跃起,在尘埃之间跳跃,柳云的剑气都已经到了崩溃的极限,那快得只能听见的战斗,很快地耗尽了他那闪电般的速度。终于,柳云突的一震,跪倒在地,嘴角涌出鲜血来,柳尘则定定地站着,惆怅与焦虑的眼神,交织地看着他。
柳云败了,这人乃宗师高手,整个战斗过程中都是吊儿郎当,完全没有将其放入眼中,当个对手的待遇。
苏婉儿俏白如煞的脸,匆忙与柳尘来到柳云身前,柳尘苦瓜着一张黑脸,忧心忡忡问道:“云叔,你还好吧?”
柳云艰难地杵着剑直立而起,警惕看着那人,不忘回头牵挂柳尘,问道:“公子,你怎的不走?”
要知道,柳云也不是简单人物,却抵不住眼前这铁扫帚之人,柳尘还留在此处不是找死?他自然焦虑不安,安套路出牌。
夜下凉风习习吹拂,耳畔呜咽着的风声,这一切都如同怨灵般,撕咬着腐朽的黑暗夜中。不由的吱吱作响。树梢上一只寒鸦悲凉的啼鸣,仿佛诉说着方才这里所发生的一切。猩红的眼眶子,格外刺眼;又好似两把锋利的剑,要刺穿人的心腑。
空气中突然弥满出不知何处来的阵阵恶臭,也夹杂着那些许清淡的迷人香气,来自苏婉儿的清秀体香。夜肆无忌惮的在天地间狂舞着,想吞噬这夜里的一切。
而那人左手横握的铁扫帚于三人不远不近距离,就这么简单的盯着他们三人,很是瘆人的慌。
他遥指着柳尘,面色严肃,语气冷冽说道:“本座今日暂且放过你。”
柳尘搀扶起柳云,目光冷冷地瞅着那人远去背影,恨不得将此人杀之而后快,却可叹自己技不如人,于自身实力方面最是欠缺。想要诛杀此人,于他而言,实在难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