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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那人拖着铁扫帚转身离去,于夜下皎月的霜霞银光下的地面上拉长一条背影,铁扫帚在地面碰撞着发出“哐当哐当”刺耳欲聋的声响,柳尘心里说不出的压抑感,他毫不怀疑今日若不是此人碍于柳长君的威压,自己三人必死无疑。
此人的手段真可谓不是不可怕,而是可怕的让人望而生畏,柳云于此人过招如同三岁小孩被戏耍。
“啊——”
柳凤泽站在门口大大的伸个懒腰,打个哈欠,睡眼朦胧却显得格外轻松闲雅。心里直抱怨大半夜的打扰他清梦,却不说出,也只有这小子得他宠溺,得老爷子宠溺,才不怪罪。否则,此刻他也必定如同那三位倒在地上血泊种的守卫一样,死相极惨。
柳凤泽弑杀成性,这是柳尘所知晓,他虽是佛门中人,但也不愿去管束柳凤泽的行事,只要不过碍自己的事,他都无所谓。谁说入了佛门就非得怀有一颗佛心?当真可笑,不然那些秃驴们修行佛法作甚,还不是因为没有佛心,需要佛法祭炼心性。
伸完一个懒腰,柳凤泽右手按了按腰间的宝剑,冷着眼神白他一眼,可记恨的不行,讽刺着道:“臭小子,让你不管你三叔,这下可好,柳云这老小子被人打成重伤,要是我在此地,必然让那人丧命回不去。”
柳尘白他一眼,完全不将柳凤泽放在眼里,这死淫鸡可真是记仇的很,偏偏在这关键时刻哪壶不开提哪壶,气愤他。
一旁的柳云被苏婉儿搀扶着,勉强立着身体不倒地,他面色惨白无血丝,强挤出一抹惨笑,说道:“三少,柳云无大碍的。公子无事便可,您就别发牢骚了。”
柳凤泽甩袖闷“哼”一声,冷眼一看,真是懒得理会这柳云,老顽固一人,都这样伤势了还不大碍,当他柳凤泽是摆设,看不出来么。
柳尘皱眉轻挑,稍微理解了些。原来,这死淫鸡也会关心人,可惜可叹,他这关心的方式有些难以启齿,打击人,还不如两把刀来的痛快呢!
柳凤泽瞥了一眼柳尘,在瞅苏婉儿翘首一观,总时不时想起来时老爷子的交代。不由重视了几分,露出一抹让人不易察觉地偷笑,表面却是没有任何波兰与外露,这事怎得可能让柳尘这臭小子知道,忍不住轻按腰间宝剑,摸摸剑柄上镶嵌的那一枚充斥古朴气息且流转着暗亮霞光的圆润骨珠。有老爷子赠予的宝剑,量这臭小子神通无量,也侵不透自己的思想。
柳尘懒得与他计较这些,关切地上前搀扶柳云,嘘寒问暖地问道:“云叔,你伤势严重,咱们先去府医堂医治。”
柳云惨白着脸色,伸手抹去嘴角正新溢而出的一抹血丝,艰难着苦笑,点头说道:“嗯,有些难受。”
柳凤泽直翻白眼,对这柳云简直就是气不打一处来,简直难以言喻。伤成这样,竟然还说自己没事,直白埋淘柳云一句:“你这就是自作自受的,打不过带着臭小子跑进来,把我放出来不就结了?明明伤及肺腑,差点就得入土,还说没事。”
柳尘立马拉黑着一张阴沉欲滴地脸色,眼神威胁地盯着柳凤泽,恶狠狠道:“你少说两句会死?”
柳尘对这三叔也是很无奈的,毕竟是自己三叔,长他十几的年纪;他还真就不能够约束到。一旁被人搀扶的柳云心中暗叹,苦笑着摇头。他何尝不知柳凤泽对自己的关心,始终是同族人,流淌着相同的血脉,虽然话说得难听些却终究是关心之语。不由遥想起自家公子年幼未上秋叶寺前,可时常被柳凤泽带着做些惹人记恨的事,狼狈为奸啊!
苏婉儿只于这深夜月下皎光中搀扶着伤势颇重的柳云,心中恐慌柳凤泽时不时偷瞟来的目光,哪怕几次惹得柳尘警告也不见得收敛多少?柳凤泽身上掺杂着一股肃穆杀意与让人胆怯地淫气,她不敢过多言语,免得激怒了柳凤泽这杀神,她可见过柳凤泽一言不合就屠戮他人性命,方才那三位牢卫受到柳凤泽记恨,现在尸体都冰凉了。幸好有公子在这里护着,不然她真不敢在柳凤泽身边哪怕多待一刻,如坐针毡啊!
几人目的明确地朝着镇东府的府医堂而去,一路上柳尘将柳凤泽横拦在一侧,时不时一个冷冰冰的眼神警告他,柳凤泽不以为然的耸肩,索性不在偷瞟一袭粉红长裙,仙气空灵的苏婉儿,怕这丑小子急眼,给老爷子打小报告,自己定是结果悲凉的。
柳凤泽顾及颜面,说道:“哼!臭小子,甭说你三叔不给你面子,不看就不看。”
话虽如此,不忘临了再偷瞥一眼苏婉儿,柳尘顿时火冒三丈,眼神如刀一般直勾勾盯着柳凤泽,坏笑着似威胁非威胁的说道;“爷爷会知晓的,不急。”
柳凤泽嘴角触动,这臭小子不仅之前出卖他,如今还威胁他,简直让他恼怒而无奈。
柳凤泽尬一句,抱怨说道:“除了那老鳖压我,你还能干嘛?”
柳尘冷笑,眉头轻佻得意的威胁道:“没有了。哦!老鳖是吧?!可得记下来。”
伤势有些严重的柳云,很无奈,只能默默静候两人口角之争;为今最重要的自是前往府医堂,治疗自己的伤势。苏婉儿关切的搀扶柳云右手,也不敢当着柳凤泽的面去说公子,幸好两人争吵归争吵,没有妨碍到速度,反而速度极快。不至于耽搁柳云的治疗时机。
自家人自家事,又何容得她一个外人涉足?
镇东府府医堂内,一位青色麻布素衣的六尺老者,白髯浓眉齐胸长胡须,面无表情瞅着握在身前床上面容憔悴的柳云,把脉沉思良久,方摇头吟声道:“好生霸道了得的真气,再你体内肆意侵略经脉,老夫没这般真气可以医治。”
柳尘拧紧眉头,看一眼毫无血气、面色惨白的柳云,转过头担忧焦虑地问这老者道:“老先生,哪可还甚有医治之法?”
老头瘦骨嶙峋,皮包骨地眼珠滴溜一转,似有所悟点头恳切道:“若老夫所料不错,这真气乃混灵诀,源于七十二派中苍云山。这秘诀的伤势需要强大无匹的内力消磨,可解决。”
苏婉儿站在一旁为这老头打下手,很是恭敬。可瞧出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无丝毫掺杂的虚情假意。
柳凤泽得这老头子一话,猛地蹿起来扬手挥袖驱赶,直言不讳的让这老医头闪一边去,高声叫嚣道:“老头,闪一边去。让我来,区区一个不入流的小门小派的功法秘诀,我就能解决。”
老头紧皱眉须拧巴一块,冷淡漠视柳凤泽,退到一边不说,瞧不出有任何异常亦或不满的深情。只看着柳凤泽坐到榻上扶起柳云,运于掌中;只见他气势不断攀升,周遭升腾着久不散的白茫气雾,云里雾中的一股朦胧感席卷。将一对掌放于柳云后背的灵台穴,一上一下挪移着源源不断的将自身浑厚真气输送柳云体内。
柳云轻闭上那双渐失灵韵的眸子,盘膝端坐;较之前时刻,他的面色以可见之势变得更加惨白。感受着柳凤泽那温润浑厚的真气腾跃自己体内,瑟瑟发抖的身体有了一丝暖意;柳尘焦虑地在屋内来回走动,搓手顿足;苏婉儿乖巧站在那瘦骨嶙峋、看似刻薄的老头儿身后,恭立着仔细观察柳云的神情变化。
“公子,你看。”苏婉儿忽地惊声窃喜喊出声来,指着柳云渐变红润的脸色。柳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顿面露喜色,好家伙,果然有效果。
老头斜过眼瞪苏婉儿,不知是不满苏婉儿于这关键时刻打扰柳凤泽治疗柳云,还是别的。苏婉儿立马耷拉下,一副受尽委屈的神态,老头儿摇头泄口气,不在怪罪她。转回头,看着床榻上面色渐好的柳云,再怀着不善的冷眼蔑视柳凤泽,嘴角浮现一抹冷嘲的坏笑,可谓是意味深长。
柳尘蹲在一旁真切注视着柳云渐渐如常的脸色,看样子柳云已然无大碍。回过身来,朝着苏皖儿身前负手肃立地老头儿,抱拳作揖行礼,极为恭敬地说道:“小子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老头儿须眉轻吟,声音极具沧桑,费解地盯着柳尘,问道:“谢我,为何?”
柳云微笑不语,撇过头含笑看着床榻上正疗伤地柳云。老头儿面容憔悴,细心察觉到柳尘此一举动,怀着善意地轻微笑着看向不知情地柳云,笑得极古怪,龇一口黄牙咧嘴,问道:“为他?一个护卫?”
柳尘摇头,老头凝眉没了笑意,脸色瞬间冷漠如常。柳尘含着温良和蔼地笑,撇头看一眼苏婉儿,再瞅老头儿,说道:“他不是护卫,是我云叔,是我一脉血脉地长辈,爱我如子,佑我至今不离地云叔。”
“哦?!”老头儿再次含笑而视柳尘,眼中神情似发生了不易察觉地微末变化。
柳尘默默注视着柳云,看他面色渐渐如常,方舒心道:“我六岁上秋叶寺,整个家族中是云叔离家十余载,陪伴我寺中粗茶淡饭。几次为我出生入死,只为我不受丝毫伤害。”
老头儿反驳道:“就这?这本就是他一介护卫应尽之责,算不得什么。”
柳尘晃脑,极不赞同这老头儿的说法。
柳尘再次解释道:“他是我应当尊敬的长辈,不是护卫。是我的族人,亲人。”
老头儿却摇头,告诫道:“家族利益,你不懂。小毛孩子一个,当你日后真正继承柳老爷子衣钵,亦或接触这一事故,你便会有所改观。”
柳尘抿嘴不反驳这所谓的老先生,也许这老先生有过这样的经历。柳尘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资格去评判别人,就如同别人也没有资格评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