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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族院中忽然阴风呼啸,飞沙走砾,整个世界变得灰暗,暗无天日的黑暗恐怖罩住柳青城,杀气腾腾自那锈迹点点斑斑的刀身疯了似的疯狂涌动,歪脖子古柳疯狂摇曳,似要被折断,却摇摇欲坠始不折,大刀不停的摇曳,天地间不断的传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也就是在这一刻,天地间无数的强者仰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面露惊色,而后更是露出悲惨的表情,所有人都敬畏看向柳青城方向。
“嗡嗡——”
巨大的号角声响起,响彻云霄传遍整个世界。
所有人都回头望向世界的天际线,那边荒之地,面露恐惧,更有人露出杀意。
道宗那规避堂皇的大殿内,披头散发,面容憔悴的道宗圣主。
他闻此号角声固然起身,提着年迈的步子负手来到大殿外的高台站定,眼神儿恍惚眼角有晶莹泪珠儿悬挂却不滴落,他虽心有不甘,却铿锵有力道:“当年师尊被困,就有你们这些老家伙的背影。若非忌惮那谷中之铭突然冒头弑杀天下生灵,造成无边的大祸。岂会容你们在此放肆!”
他踏步凌空而出,道宗各大殿中立马飞出数十道身形站在他的身后,拱手屈腰,礼敬道:“圣主,边荒号角吹响了。”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众多道门强者,而后凄惨一笑,泪水滴落,挥挥手一股柔和无形的力量将众人打落尘埃,只有他那残留的孤独寂寞如雪的残影可见一瞬,天上传来他悠扬的叹息,道:“初战而已!道门需人镇守,此次我一人去就够了。”
众人回首往事,想起圣主的经历,无人不为之动容。
“劫难来了,这是那些恐怖存在的试探吗?”道宗最为古老的一位长老,他道袍呼冽飘扬,白髯长须凌乱的飘曳风中,他负手立于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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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谷方向……
那始终着一身红嫁衣,容貌始终保持在二十的绝色佳人,站在那里定立不动,而她身边缭绕着那活泼好动却又调皮的灵剑。她的身后上更有密密麻麻,成群结队的执剑弟子,恭敬地跪拜在地。
人群前方,唯有十人在她身后拱手抱拳,道:“您要去吗?”
女子眼无神目光麻木,神情呆滞的看向柳青城方向,腾空而起,那有灵性调皮的灵剑也随她飞起。
“守好剑谷,那些恐怖来了,这场战斗不仅是它们的试探。也不是我们这些最强者的斗争,而是全天下的斗争。”她一步踏出,身形消失不见,只留下悠扬动人心弦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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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茅屋内,屋内很干净,也弥漫着温馨的味道。花徒儿突然出现在屋外,身后跟着那双手被寒冰铁链锁住的老魁,两人对于这里毫不陌生,对于那屋内的人也同样如此,迈步向屋内走来。
“这次是大难前的试探。”
屋内,一位俊郎的中年男子突然从板凳上站起,和蔼地对身旁的少女笑着,光阴留下的痕迹,在此刻尽显无疑。
少女竟是瞎眼的,她心疼地接过男子本该充满生气却早已干枯的双手,说道:“你去一定好好教训它们。”
男子淡淡地微笑着点头,说道:“只要我一直在,边荒就永不会破,大难也永远不会降临在这世间,我会护你一世周全。”
少女空洞无神的眼流露出了晶莹的泪水,她却坚强的抹去眼角渐渐溢出的热泪,说道:“你放手去做,不要有后顾之忧,我在这里等你平安归来。”
中年男子捧住她的手,苦笑的安慰道:“傻丫头,别这么忧伤啊!相信你男人,是天下无双,盖世无敌的,别忘了袁天正先生都说我有成就柳老爷子那般举世无双尊位之姿呢!”
或许是这个话题过于悲伤,男子默默低下头,但又抬头明眸皓齿的望着她,问道:“我可不可以求你件事情?”
少女眼睛睁得很大,露出一双虎牙,但她终究看不见他的模样,伸出手赔笑着抚摸他那在她心中始终英俊潇洒的面容,说道:“您有什么事就讲吧,只要我办得到,我一定办好。”
男子摇头苦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这些日子我走了。会苦了你的,你去镇东府内生活,好吗?”
少女心头一凛,陷入沉默之中。
“答应我,好吗?”男子焦虑的看着她,她没有视力,怎能放心她独自一人生活在这荒郊野岭?
少女抚了抚胸口,轻喘了几口气,她能感觉得到,自己恩爱如初的夫君,必定在遭受着内心深处的煎熬。
她坚毅的点头,伸手替他摸去眼前滴落的泪水,笑道:“我的傻夫君,我答应你就是。不过,你也得答应我,平安的回来,好吗?”
“嗯!我答应娘子,等我回来就给咱们的宝宝取个震惊天下的名字!”他热泪盈眶,却强忍着坚强靠在她那挺大的肚子上,享受着这最后的时光。
这时,门被渐渐推开,花徒儿与老魁进来了,老魁目光无神,身形沉重却脚步轻浮。
但在看到两人的一瞬间,便恢复生机,快步向前,正要去抱二人,却被花徒老头儿及时横身拦住。
他皱眉看向花徒儿,费解的眼神。花徒儿摇摇头拉着他出了门,示意不要打扰二人。
关上门,屋内的两人仿佛没见过花徒儿与老魁般,依旧恩爱如初。
他弯下腰在她额头上亲吻,而后起身道:“我去了,照顾好自己。”
“嗯!”少女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露出泛滥的母爱,慈祥的抬头看他。
出了屋,中年男子来到花徒儿两人对面,含笑的抱抱拳,道:“两位前辈,许久不见了!”
花徒儿微微一笑,和蔼道:“是啊,有五六载岁月了。”
老魁看着他,又瞟了一眼站在门口眺望他背影怀着身孕的少女,抿抿嘴来到他身前重重的拍拍他肩头,沉重道:“道个别吧!这一离去,下次相见不知是何年何月,但记得无论如何你都莫要辜负了这女娃娃儿。”
“这是当然,她可是我的命呢!谁敢打她主意,伤害她一根汗毛,我就灭他上到祖宗十八代,下到断子绝孙。”男子龇牙咧嘴取笑道。
老魁动容了,叹息的看他转过身朝那女娃娃招手,他知道他这是苦中作乐呢!这小子从来就是这样,还记得当年这小子被那丫头片子迷的神魂颠倒,扬言要娶他为妻,恩爱一世,永不让她受委屈的豪言壮志。
当年他只是笑笑不说话,后来却被这小子做成了真,一对历经磨难的有情人终成眷属。至于后面的不让她受委屈,老魁觉得他能做到,毕竟都能娶到这也曾名动一方的奇女子呢!
“我走了,你回去吧!”中年男子挥手背对着少女远去,没有丝毫伤感的说道。
“你真没什么对她说的了?”花徒儿严肃的看着他,问道。
他摇头道:“该说的都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说多了也不过是徒增悲伤啊!毕竟所有的离别,都是一个伤感的句子,只是我希望这个离别不是句号,而是破折号,指向一个带着笑容的温暖明天。”
花徒儿动容的点头,“杨柳枝,芳菲节,所恨年年赠离别。一朝春尽红颜老,纵使君来岂堪折。”
老魁瞥他一眼觉得这老家伙有个毛病,劝道:“小子,甭听他胡言乱语。”
男子默默摇头,苦笑道:“所谓离别,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往日的阳光,风和雨露,那些画面都像图片一样闪动,你想要放弃和你想要忘记的,一切都重新变得那么美丽。在快要离别的时刻,我总是希望时间能够一秒一天,可事实上,我却感觉一天一秒。在越来越少的日子里,我把有她在的每一分钟都安排的满满的,可是时间啊,总是这样的无可奈何,抓不紧,更握不住。以前总感觉“心疼”是个很矫情的词,可是现在,想到要离别,想到以后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日子,我竟然有种心疼的感觉。我想,这就是爱吧。”
“唉!”花徒儿与老魁对视着,不由摇头一叹。这家伙就是这般的,总迟迟一句话,弄得他两个老头子心里难受。
门口的她矗立不动,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虽然看不见他,但她心里有感应。而风也在这时呼啸起来,尘打翻身起老高,直到黄昏的金灿灿光辉消散,她才漫步回走,整个人空落落的失了魂似的,东摇西摇的走着,差点被摔下来,风吹到脸上一阵生疼,眼睛睁开却看不见一切。
此时整个天空也阴沉下来,整个世界似乎都在疯狂地控制风险。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巨大的木板被风吹倒了,吓得她惊慌地大叫起来。
夕下雨,打雷加闪电,她选择坚强的面对这一切,她要静静地等他归来。夜里她再次站在门口眺望他迈步过离去的路,外面的细雨蒙蒙,风小了点。她靠着门前,眼角渐渐的落下晶莹的泪水,她曾经喜欢雨,喜欢在看雨时回首往事,喜欢在听雨时展望未来。
而今她伸手去触摸着雨时,心里却只有悲伤与思念。她抽泣着坐在门槛上,知道他离去了,去阻止传说中的大劫难啊!
可她想问阻止的了吗?阻止不了怎么办呢?她不敢想了,对啊!他在第一线对抗,怎敢想阻拦不住,倘若阻拦不住他便再也回不来了啊!
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她终于露出来一抹笑容,慈祥的母爱泛滥,道:“宝宝,娘想你爹爹了!我以为他离去我能撑一段时间,可真的没想到第一天就生不如死了!”
说着说着,她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