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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老殿主脸色瞬间惨白,一双妖异充满邪性的幽绿光辉的眸子如死灰般静寂,那妖异男子亦是如此。
“嘘嘘嘘……”
他们震惊、敬畏、胆怯的看着那雷光隐显的铠甲,却只见‘沈落阳’做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轻蔑嘲弄的笑看二人,让他们闭嘴,噤声。
面对“沈落阳”的威慑,温老殿主内心忐忑不安,朝沈落阳鞠躬,道:“前辈,您的衣钵当真找了个好的传承者!”
而后不敢停留,匆忙离去。
他知道这沈落阳于刀道上有出奇的天赋,比之柳族三少中那位都不见得弱多少。但当看他到“沈落阳”幽黑铁墨的宝甲披挂,其表更有电光闪跃若游龙,灵动;仍不由得的苦楚一笑,就此退却。
“沈落阳”未曾理会他,打量自身的这凯甲:“还是这般的合身至极,极具弹性。唯一让老夫感到有些不满意的是,这宝甲腰部位置缺损不少,不知是否影响威力的发挥?”
他猛的抬头,眸中泛着幽邃漆黑的光,轻的挑眉看向温老殿主,问道:“你要试试?”
“不,不用!”温老殿主一愣,旋即苦笑着脸,忙不迭的摇手拒绝。
“还不走?”沈落阳眼神凶厉的看着他,脸色严肃,整个人萦绕在雷电所形成的刀芒之中,神辉莹莹,宛若神圣不可侵犯的圣灵。
从沈落阳眼眸中感觉到一股轻若无物的气息,但他又愕然,其实压根就看不出什么,只是种感觉。
此处灵气盎然,更有萦然的雷电绕于沈落阳整个人身上,显得朦胧而神秘。幸好此地地处偏僻,鲜少有人会过来,否则定然被百姓当作雷公爷爷。
那温老殿主挥挥手带着手下人离去,不愿在此停留,他知道眼前这人的厉害,曾几何何时自己少年时,这人就已然威名滔天。
速度退却而去……
所有人如释重负,而后看向那个平平无奇的“沈落阳”,这是绝对炙手可热的存在。
柳尘疯了似的跑到苏婉儿身旁,替她解开穴道,惊慌的查看她是否有受到伤害:“小花猫,你没事吧!”
柳尘将他紧紧抱在怀中,恨不得拼了命的去安慰她,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顿时热泪盈眶,苏婉儿萋萋一笑,在他耳边轻声述说:“公子,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沈落阳”静静地来到苏婉儿身后,趁众人不备之际,随意的勾动手势一股气流涌入她的体内,之后他的眸光渐渐暗淡下去,静静地看着二人,他嘴角微微飞扬一抹温馨的浅笑浮。
而后“沈落阳”突然就软趴在地,陷入深度昏迷之中,惊的众人匆忙上前查探他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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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脉一处偏僻的泥泞小路,雪花翻飞,寒风凛冽的吹过。
一位老者独自蹒跚在这小路上,他面容憔悴,沧桑到仿佛饱受过岁月的侵蚀,眼神昏暗;佝偻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杵着一根弯曲到变形的竹竿勉强撑着。可即便如此,他仍旧背负着那残缺不全、破败到满是裂纹、锈迹斑斑的残刀,没有刀鞘。
天灰蒙蒙的,空气也是格外的冰冷,路边的小草低下了头,树枝弯弯曲曲。
他抬起头,发现天空早已乌云密布,伸出那枯黄到只剩人皮的手,接过一片洁白雪花。没想到这雪竟已静悄悄地下了起来,他摇头自嘲的讪笑,只留下一行清浅的脚印在这翻飞的雪花世界里,留下孤寂的背影默默走向远方。
一股莫名的悲凉油然而生,他好像被世界抛弃了的压抑。
他走了段路,感觉到有些冷、有些凉、心中有些无奈;停下脚步,抬头用那浑浊的眼眸静看这漫山遍野的秀景,心中悲凉。在低头看脚下,竟是陡峭的万丈悬崖,峭壁下满是条汹涌的江河湍流。
突然,他毫不犹豫的一脚踏出,在他面前的一切景物,瞬间变得黯淡模糊起来。下一刻,他一人出现在湍急的江流水面,踏水而行,颤微的凌波行走着,仿佛一个人走在黑夜中,身子都有些颤抖。
来到一条小船儿上,他迈步化作风一般,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
船内,老渔翁正在此沏一壶热茶,一位老妇人安详的静静躺在床榻上。
老渔翁抬眸看了看角落突然出现,而后身体瑟缩着,蜷缩在那角落的老人。可老人没看他,只是整个人连同心都在抖动着,瑟瑟发抖的他,眼神浑浊迷惘,用压抑的口吻口齿不清的吐露着什么:“我已看不清前方的路,苍生又该何去何从?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迷茫,胸口有些闷,我环视了一下周围,这世间万物都显得冷清,感到整个世界都要将我放弃,却又感觉整个世界不止抛弃了我,是苍生吗?”
一阵儿脚步声传来,他彷徨之间抬眸看去,瞬间红了眼眶,泪早已滴下……
一人愣愣出神的看着他,也不说话,苦笑着上前取下他背负的残刀,拍拍他的肩头。
他抬头看着老渔翁,有些驼背的老者眼神浑浊看着他们这一对,眼里却无没有任何抱怨,庄严自尊,又充满了遗憾,全是绝望。
“好久不见了!”老者冲老渔翁打了打招呼。
老渔翁端来一盏酒壶,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狐疑道:“好久?我想问,你如今重新回归,有什么打算吗?”
佝偻老者一边饮茶,一边给老渔翁解释道:“那里安稳了一段期间,我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回来只为了见见你与她。”
老渔翁肃穆道:“边荒出了问题,你去不了吗?”
佝偻老者苦笑着摇头,竟梳起了自己蓬松凌乱的枯发,动作轻柔,又细心地整理起下巴上的白胡须。
老渔翁静静坐在一旁,赖心等待着。
佝偻老者闭目养神,摇头无奈的感慨,道:“一代逝去一代接替,我已油尽灯枯,最后所能为这世间苍生所做的,不过是看着那里,不让那里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吧!”。
“前辈辛苦一生,晚辈替天下众生向您叩首!”老渔翁起身便要叩拜。
佝偻老者却摇头苦笑着,伸手一股轻柔的力量无形之中将他托起,他惊愕的看向佝偻老者。
老者道:“我本该于尘世了无挂,可她……”
老渔翁低下头,心中苦涩,一番别意的滋味在心头。
“罢了!”佝偻老者风轻云淡的挥手,取下背后的残刀,递给老渔翁,凝重道:“这是我唯一能留下的,在我彻底消散之前托负给你。”又从怀中去一小瓶子,看向那昏睡不醒的老妇人,“这是我在那里强行夺来的,凝练到如今,也许能让她在活下去吧!”
“多谢前辈!”老渔翁感恩涕零。
佝偻老者却摇头,将手中一壶老酒豪饮而尽,起身蹒跚漫步离去,负手佝偻着摇摇欲坠的身躯,却不倒下。
“笑看俗世江湖,折煞了眼眸,人世间爱过恨过哭过痛过,有悲欢离合,萍水相逢最终,各奔西东不过是过客,若论今朝,有酒能一醉。唯有一刀风,划破指尖,刺破心头。”他走了,一脚迈出船就彻底消失,仿佛不曾存在,化作虚无缥缈的梦幻泡影,唯有留下久久回荡耳边的“天下众生唯我独尊,大道三千唯我绝巅;是仙见我也低眉,是魔见我也心悸;败无可败从不败,斩尽一切斩了仙。”
“吾乃当世刀尊,一刀镇压了天魔,一刀诛尽了万妖,一刀斩过无尽敌,无敌过世间刀境。曾经在我面前,敌人不是逃之夭夭,就是残尸碎体!便是如今,我老迈朽朽将息,谁又敢从我残躯迈过?若有,一刀斩了便是!”
“哈哈哈………”
这是何等的豪言壮志啊?!
远山近岭迷迷茫茫,举目顾盼,千山万壑之中像有无数只飞蛾翻飞抖动,天地顿时成了灰白色,天地间的第一场雪仍旧在悄无声息地铺天盖地而来。
霜风呼啸吹过记忆的的边缘只留下空气中那渐渐散去的再也找不回的馨香。
天边的血色残阳映照不愿带走它剩下的几抹余晖,山的那边传来几声归雁的叫声,辽阔的天际仿佛只剩了它们掠过的身影罢了,在这片大地上,它们又能留下些什么呢
瑟瑟的秋风扶动着老渔翁凌乱了的发丝。
久久回过神,老渔翁看向他消失的方向,仿佛看见那佝偻孤独的身影,不真切的捏紧了手中的残刀,他心悲凉,不由自主的长叹道:“他就若那天边一抹悲凉的残霞,孤独啊!真正的孤独啊!”
“是啊!可他的孤独中有洗不尽的温柔,但他是一个狂妄的人,狂妄到可怜的,更是一个不懂得爱的人,不懂到渺小的。但有本事的狂妄却是无价之宝,世间万宝也无资格并立,不过脚下尔尔。”老妇人不知何时起身,静静地默默看向远方,眼神深邃而神情恍惚。
“他是孤独的,可那又如何?我犹记得当初他说过一句,只有经历过真正的孤独,才拥有成为真正强者的初级资格。当你超越孤独屹立其上,你便是天地共尊之主,万物苍生之所向。强者的世界由此而生。”老渔翁牵过她的手,与她并肩而立。
“是啊!她是我父亲,也是你恩师,却更是这天下最狂妄自大的人,也是万古以来最孤独的人!”老妇人微笑着靠在老渔翁肩头,两相依偎。
“边荒出了问题。”也就在这时,老渔翁沉默过后,艰难的抉择着,苦涩开口。
老妇人愣了愣,抬头温柔看他,而后低头握紧他的手,沉默片刻后。
“可不可以让我自私一次?”
“可以,这次我陪你浪迹天下,去看这人世间大好河川!”老渔翁身子一颤,明了,他微笑点头。
两人在这黄昏时分,看着长河尽头落日余晖,相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