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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一颦一笑、楚楚动人,不喑世事分明似待字闺中,怎会认作恶毒妖婆?
他面有羞赧,搔耳挠头,“姑娘....”
“公子,陋室于此。”姑娘上前牵他,纤指一点,“小女子于山里久居,十数载未见旁人,不懂礼数,招待不周,还望公子切莫介怀。”
“先前多有失礼,还望姑娘海涵。”利子低头细细思量,面前的女子真可谓是天真质朴、心善至纯,或因长年居山,许久未能与人亲近之故。
似极了养在深闺之女,他想着是个缘分。察姑娘玉手温润,他猛然抽手,伤口霎时剧痛,“嘶..…”
姑娘赶忙搀扶,半边身子靠着他。女子温煦含香的气息,柔软曼妙的腰肢,无不抚慰他先前所受惊怕。他顿时翻飞了心神,恍惚之际心想,即便真是妖精魅惑,也甘心受骗。两人一步步挪进屋,姑娘搬来棕席,让他躺下。
“公子静候,小女子前去备汤液。”说罢,离了厅屋,灶房里奏起水声,瓦罐清响,干柴烈火。利子平卧席上,顾看壁上挂画,青鸾立于枝梢,振翅欲飞。墙上挂着新鲜茎叶,根系错结,携湿泥,旁生浮须。他自顾的观赏奇花异果,细嗅异香扑鼻。
“公子久等。”姑娘端来木盆、竹碗,席边双手垂坐。
“略有微疼,委屈公子忍耐片刻。”话音刚落,姑娘抬手覆碗于他胸前,碗中绿汤浸入血。白烟飘起,衣上硬块化散。
姑娘又拿来药丸给他,他见姑娘双眸澄澈,便把药丸一口咽下,却噎在半道。姑娘赶忙从盆里舀水,他一把夺过。饮下数碗,方缓过气。
“劳烦公子嚼化后服下。”姑娘只好再递一颗,利子白她一眼,真个尴尬无比、气的七窍冒烟,把药丸放嘴里使劲的嚼。不得不说,姑娘的药丸药效谓之奇佳。利子咽下苦水,两眼一闭,不省人事。
半夜醒来,月色如纱。青罗帐内,姑娘缩侧卧,双目微合,泪眼涟涟。薄唇轻扬,其间梦呓。
“公子,可否趁我不备,夺我性命?”
利子见了此情此景,又听了方才这话,心里头直犯怵。他翻过身去,鼻尖一阵清凉。是姑娘的头,其间秀发温香沁鼻,抬头低眉睥睨,姑娘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躺在他身旁。
山间夜里静得出奇,姑娘轻浅的呼吸声在利子耳鬓撩拨,挠得他心痒痒。姑娘仅仅梦话,怕是噩梦侵袭,利子一眼瞅着就心领神会。
试问,利子也不过二十出头妙季,正是春心动、秋波澜的时季,面对如此纯洁无瑕之女,他何不动心?
“也罢,这段时间好生在此休养生息,几日后再另觅良机,回族去。这样定会办妥,暂且留山中安心度日。”利子合眼欲睡。
可辗转反侧,满目皆血雨腥风,如今这姑娘的那妖娆倩影,更是在他脑中挥之而不去。他想,若有此女与他作伴,试问天下何人能挡?
至于摧毁那些区区水山匪寨之徒,则更是轻而易举、不在话下。利子思付着日后反击大业,定要屠戮一方,以正柳族之威严。想至兴致高起时,床板一阵震颤。
他担忧此举惊醒姑娘,回身顾看。姑娘依然似林间小兽,蜷伏在侧,少腹微微起伏。他不知这女子究竟何方神圣,廿余年来未头次遇见。他也是柳族中人,见多识广也算得半个,虽知天下女子品类多奇,去过的几个王城中更是琳琅满目,可也不曾见何人如此。
我虽不比王公贵族,可江湖一场,常闻凄婉女声于坎矶山上,所见女子不下千数,亦不曾见有人如此。利子失神心语,不住地伸手轻拂姑娘额前散发,她轻启软糯薄唇,两手护在胸前。
他抿嘴一笑,轻哼出声,却又不知为何而笑,只知这几日遭遇,如梦似幻。若非前日逃出生天,自己怎生得如此惬意?
天既替我续命,自当盖外留身以为谢,利子定下来安心安意,遂合眼入眠。
天外蒙蒙亮,世界仿若重置过的寂静无声胜有声,使人心生祥和之美。而此时此刻,利子就已醒过来,抱着姑娘翻身下床,收敛罗帐。
“天亮了?”姑娘好似梦中仙,揉揉美目盼曦,在他怀中抬头道。
利子顿觉得尴尬了些,急忙放下姑娘,面红耳赤,抱拳欠身道:“方才多有冒昧之处,望姑娘多多海涵!”
姑娘脱离他的怀抱,红润着脸摇头一笑,翩然而去。
借熹微晨光,觅得一方桌。桌上妆奁内,盛三只簪子,一铜二银;立有一面铜镜,外周雕饰古朴华纹,镜面明晃照人。
他盘发挽簪,轻手轻脚走出屋舍,右手执利刀,左手褪去刀身包裙,有板有眼,一招一式,操练起刀法来。
而姑娘生的纯美若空灵,随风起舞,风声萧萧。利子舞刀至林边,拗步前撩,刀直插于树干中。挥刀横切,刀自树中灵巧脱出。斜提一式,齐腰粗的树,截作两段。上段顺着刀痕下滑,撞在一旁枝权间,复翻滚而下,轰然倒地。
他轻抚手中利刃,心中不免得意,笑从嘴角咧及耳根。望一眼身后飘飘欲仙、翩翩起舞的姑娘,简直美了天仙、羡煞旁人,他顿时便收了心,一板一式,专心看舞。
“一舞倾城,一舞定天下,怕是也不过如此吧!”利子长叹。
姑娘舞毕,冲他点了点头,转身入了屋内。
天边渐白,利子接着舞刀练技,舞刀至屋前,听闻屋内流水声。
舞刀至庭中,姑娘已然梳妆妥当,来到门前。姑娘仍竟睡意依稀,以手掩口,呵气欠身。但见庭前刀光潋滟,银蛇腾舞。利子这刀耍得虎虎生威,灵动如风。左扑右避,闪转腾挪。
竟然会动了姑娘的心,心生慕刀之意,兴许是一时兴起。姑娘凭倚于门阑,看得出神。
利子舞刀毕后,见着姑娘如此,停下身步,微笑着挥手至意。
“谢姑娘疗伤。他日伤愈,便不在叨扰,日后相逢,必有重谢。”听罢,姑娘回神,走进里屋。
利子继续练武,汗如雨下。姑娘端出木盆,盛着利子换下的血衣,往庭中走。路经利子挥刀,见他舞得起兴,姑娘含笑徐行。
他绷着的脸,竟得刹那间柔缓,却荷尔蒙飙升,舞得更加刚武,刀高举过头顶,着重力下劈。
眼见姑娘两足相绊,一个趔趄,往招势将行处倒去。好在利子眼疾手快,刀很快停在空中,只是因急停手臂动作,他疼得龇牙咧嘴。忍着两臂剧痛,利子躬身扶起姑娘。她额头有些擦伤,渗出星星点点的血光。
“公子,方才好险。”姑娘拍打麻衣胸脯,松了口气,朝他尴尬地笑了笑,脸上心有余悸的表情。
利子一时之间还未缓过神,险些错杀了良人,仍回想方才所历。只怪自己向来久居江湖险恶之地,更为过权势与上位,抛头露面爱表现。姑娘经过时反而耍刀更兴,险遂误了姑娘性命。
姑娘牵起利子右臂,掰落手里刀,把他右手捏成拳。掌击于拳面,他如遭电击,浑身颤抖。阵痛难耐过后,他扭动手臂,捶敲肩膀,手臂竟不再疼痛。
姑娘放开利子,他的手便自然甩落体侧。姑娘似笑非笑,继续拾起木盆,走出小院,去溪边捣衣。
利子手腕仍难以周转,便耍起圆润的刀花。看着
姑娘倩影走远,心里仍旧后怕。
待吃过野菜菌菇,利子以为仅食素枪伤难愈,便请姑娘带路,背回些许马肉。午后支锅烹煮,哺时饱餐一顿。
至日入,他扶伤笑,向姑娘再借一宿。
“请公子静心养病,山中自有珍物食之,足够养活两人。”姑娘指着左手边拱起远处的山形。
“谢姑娘好意,柳某且暂留山中,伤愈即走。”仍旧昨日说辞,利子道谢。
黄昏映照,姑娘似笑,脸上光影斑驳。
利子掸去棕席上的飞虫,把宝刀放躺在手边,合眼躺下。
姑娘见状,扶他起身,往里屋领:“小屋毗邻林间溪流,蚊虫多生,受其叮咬易毒邪体,委屈公子入帐作眠。”
利子未曾知晓这姑娘何来的胆,如此行径无疑是引狼入室的,但他终究还是依姑娘之意,待姑娘躺于床内侧,吹灭灯,敛罗帐,躺于床沿内,男人心意让他辗转反侧,却也压制得住。
次日,天尚未亮,利子推开一手搭着自己的姑娘,悄身离屋,钻入近处林中操刀作训。
劈砍出一片空地,练过半个时辰,利子随手将刀一甩,刀杵在地。只见泥土迅速没过刀身,只留刀柄在外。
利子惊诧不已,他虽知此刀利,可不知如此这般利。轻快拔刀出,试斫硕石,金石相击,刀过石裂。刺入山石,执柄挥动,似空中游刃。
利子功夫可不稀松平常,而今又有此利器相助,定然更加可怖了些,武学之用仅在于速击,免伤己和迫敌招架。
哈哈哈!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利子心里狂喜,大有此意。待伤愈出山之时,会有一名传世大侠许离声名远扬。他兴致高涨,横扫一大片灌木,伐树劈成柴,扯下树上藤蔓,扎成一捆。再下一捆,下一捆。
一时枝权胡乱飞舞,刀木相迎,悦声充耳。对利子而言,如今已似闯过众寇共堵之匪山,正与宝刀共舞,令满山开遍猩红艳丽花丛。
正收割下一捆,繁杂中砍中一只竹篮,亦轻松划过。篮底且未落地,锋芒已迎一袭泛青麻衣。
“哼!”停下手中刀法,利子昂然挺立,颇觉可笑,冷声一哼,“真是可笑,围剿我柳族中人,必然要付出代价的。”
他已下定决心,定将此事告知镇东府那位他最为佩服的小表弟,有小表弟出马,柳族定然会派遣真正的高手出招,而非将这些家伙置之不理,当作对小字辈的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