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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偷闲江海凝光,一当十帝骖龙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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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走出荒瀑地界,清未便后悔了这个决定。

    显然前来荒瀑的各方人马中,亦不乏出工不出力的偷闲之人,例如清未眼前这几个。

    “这位兄台请留步,敢问兄台何方势力?”

    “我……白狼寨来的。”清未随意扯了一句。

    “兄台怎不去山上争夺那秘宝?”

    清未一时语塞,忽而反问,“这位兄弟却不是也留于山下?”

    二人相视一笑,皆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尸位素餐的事,不管什么时代,什么身份,都算是人之常情了。

    “你我虽分属白登山与白狼寨,且同为靖边三寨素有仇怨,不过今日也算是有缘,我这刚好有大当家……额,将军,将军备下的酒食,不妨今日便交个朋友,喝酒吃肉,且笑看他们厮杀如何?”

    清未一愣,不曾想还有这般好事。虽说保险起见应当尽快远离这是非之地,不过这般行色匆匆却反倒更叫人起疑。

    “哈哈哈,喝酒吃肉,作壁上观,岂非快事,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洒家王黄,为白登嵝荡寇将军赵利账下副将。”

    这荡寇将军赵利清未是知道的,一介土匪头子,自封了个将军。

    “不知兄台……”

    “啊,我乃是二当家韩啸川账下,不曾想方才于山间同二当家走散,未知其去向。山间皆为虎狼之辈,我一无名小卒,寻二当家不得自是胆寒,便私自溜下山来。唤我阿潇便可。”

    “哎呀,原来如此!”那叫王黄的贼首一把扯住清未,压低声音道。

    “兄台有所不知,我等却晓得韩二当家行踪。”

    “还请王副将告知。”

    “阿潇兄弟若是欲往找寻韩二当家,那倒是不急。”王黄拉住清未,将他带至溪边坐下,手下喽啰担柴烧水,各自忙活去了。

    “阿潇兄弟,且听大哥一句劝,吃过这顿酒,赶快往白狼山逃命去吧!”

    “这是为何?”

    “你们白狼寨的人马,这会儿怕是遭人暗算已经全军覆没啦。”

    “王大哥何以知晓?”清未忽然有了思量,赶忙追问。

    “今日早些时候,我白登嵝与燕然山在这溪木村中对峙,韩二当家忽而单枪匹马闯入村中,行色匆匆的模样,看样子所率人马应是受了袭击,只有他一人逃得性命。”

    “那他之后去了何处?”清未摆出一副焦急的神态。

    “他这般直愣愣闯将进来,马将军同燕然山那位讨虏将军窦傅自然不愿放过这次机会。”

    “二当家被……”清未与韩啸川有过交手,虽只一招,却对韩啸川的实力心下有个大概。若独身遭此围杀,必然是凶多吉少了。

    刚摆出一副哀戚之态,便又听那王黄说道。

    “不过那韩二当家倒也真算的一条汉子,一人一剑,竟能硬生生于百人中闯出一条生路,杀至村外。大当家……将军也好,那窦傅也罢,若是遭此情形,只怕早就惊慌失措了。”

    “是啊,二当家在我们白狼寨那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清未嘴上这般说着,心中暗想,定是那燕然山与白登嵝两拨人马相互掣肘,否则面对数百悍匪的全力包围,莫说韩啸川,哪怕他还是小宗师之境,想从中杀出也少不得要费一番力气。

    “之后两位将军仍不死心,又各自派人追出村外绞杀,听得回来的兄弟说,半百之数的人手,教那韩啸川杀得只剩数十人逃回。其虽亦身负重伤,说是奄奄一息,然这般气魄,真乃世之豪杰也。”

    王黄一番赞叹,兀自取了两只破碗斟满酒,与清未一碰,“满饮!”

    “满饮!”

    清未轻轻皱眉,最终还是端起碗一饮而尽。那边王黄已经撕下一条肉干,正欲递来,一名喽啰行色匆匆,跑至王黄面前,俯身耳语。

    “你且告知将军,我已知晓,定当严密把守,便是蚊蝇之流也休想从我眼前溜出。”

    那喽啰正待离去,忽而瞥了眼清未,也看到了清未装着大氅的包裹。

    “王将军,这位是……”

    “哦,这是个白狼寨的逃兵,我见他可怜,与他些吃食,也好缓和一下双方关系。”

    那喽啰慢慢走至清未身前,指着包袱。

    “里面所盛何物?”

    “啊,是韩二当家的斗篷,我是二当家亲卫,与他走散。”

    见喽啰这般,王黄也疑心渐生,眯起眼睛打量着清未。

    “阿潇兄弟包袱可能一观?”

    “与他废话作甚。”传信的喽啰径直夺过清未包裹,甩手抖开。一件大氅飘然落下,清未伸手一把托住。

    王黄见状,复又赔上笑容,“我就说嘛,阿潇兄弟怎么会……”

    “不对!”那喽啰忽而想起了什么,转身扯住大氅想要看清上面图案。

    借着大氅的遮掩,清未拔出喽啰腰上的短剑,刺入他腹中。

    王黄顿觉不妙,一挥手,手下人等皆抛下活计,将清未团团围住,场面剑拔弩张。

    喽啰瞪大双眼,盯着清未,眼瞳终是涣散,尸体跌落在地。

    “小贼尔敢!”

    王黄一声怒吼,拔出环首刀便朝清未劈来。清未侧身躲过,手一扬将大氅披上,一剑刺出,直取王黄前心。

    刀来剑去,两人缠斗数合,互相奈何不得。那王黄也非逞凶斗狠之人,虚晃一刀跳出战圈,一声令下,手下喽啰各自提刀朝清未杀来。

    清未抖起身法,穿行于敌众之间,手上短剑舞动,矫如群帝骖龙翔,罢如江海凝清光。一时间鲜血四溅,竟无一人能撄其锋芒。

    王黄大怒,一个踏步,举刀斩下。清未顾前不顾后,脊背重重挨了这刀,闷哼一声,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清未不敢恋战,刺倒身前数人,返身格开王黄一刀,拼着受了不轻不重几下刀伤,撞出包围,向村外逃去。

    王黄狠狠啐了一口,传闻说这萧少爷身负重伤,功力尽失,不曾想即便不依仗内功,也能稍压自己一头。刚刚那几下,只论手上力道,也震得他虎口发麻。

    “速速报与将军!剩下的,与我追!”

    几人领命飞报于荒瀑山上,王黄领着余下人马,立刻动身追杀清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