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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落平阳被犬欺,三军弃甲仓皇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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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清未的大名,自敕旗客栈惊变后,便为北境各大势力所熟知。与之一起的,还有那份登峰造极的修为。北境江湖成名已久的白狼寨二当家——韩啸川,也算以武扬名。其武艺不说第一,在北境排入前十之列不是问题。可赖以成名的绝技,全力施为却被清未轻描淡写一招破去,自云台观真武道长仙逝后,恐怕整个北境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做到。

    如此一来,萧清未秋水境的实力便呼之欲出。在成为小宗师之前,即便武艺强如赤蛇蛇首张昉,抑或天资高如云台观归玄,河间王司雍也不会因其勇武而多看一眼。

    可若当时司宇据实禀告,河间王知晓了清未小宗师的身份,亲往招揽也并非不可能。

    这便是宗师之上的地位与威慑力。

    河间王司雍不了解,北境武林对此却是门清。因此前番追杀清未之时,又是下毒,又是集几家高手合力擒杀,甚至于似黑山寨这般颇具实力的山头竟然举大军围捕。各路盗匪入关,将雁渡、苍云二州搅的鸡犬不宁,致使朝廷州府并几家势力稍大的王府皆出兵剿匪,一来护佑治下百姓,二来也好搏些战功。

    毕竟谁都没有与小宗师对战的经验,更别说生擒一位小宗师,自然得是手段尽出。

    若说战场上,个人勇武左右不了战局,这其中却不包括小宗师。远的不说,前朝末年乱世,文家少将军文次骞,领军大破胡酋树机能,使二十万胡人归降弁朝,名闻天下。其才入秋水境不久时,曾与当朝开国武帝司炎的大伯,司家景剑诀开创之人景王司狮对阵,单枪匹马冲入数千骑阵中,转眼间杀伤百余人,七进七出,及回营,追骑不敢逼近。

    如今又一通晓兵法的小宗师率军拔寨,褚槐等人如何能不惊惶失措。

    倒是徐绩这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最先镇定下来,“先前各派于酒楼截杀失败后,曾有风闻,言此人被酒楼内机关所伤,中了使内息迟滞的毒药,才被追的四处逃窜。方才与二当家打斗,借士卒布阵,尚且打的十分艰难,应当是此前受了什么暗伤导致实力大减,虽不清楚是何缘故,但此时决计没有小宗师的实力。”

    褚槐闻言大喜,赶忙向隘下高喊,“房少莫要惊慌,这萧清未此刻并无小宗师实力,尽可放心一战!”

    房玄细细一想,却是如此。萧清未与王铛的比斗他也目睹,王铛蓄势的一斧萧清未根本就无法正面抵挡,这根本不是小宗师该有的实力。

    “休要以名头唬人,待我擒了你交予殿下,仔细问出宇文氏秘宝下落!”

    “那便要看你有无这本事了!”

    房玄拍马舞枪杀来,清未亦提枪相迎。使枪之人,全不似刀斧般大开大合,霸道蛮横。皆出手刁钻,攻其必救,飘逸凌厉,路数变化多端。

    二人你来我往,战有数合,然每次都一触即走,绝不拖延。借着马匹冲势,只消稍微捕捉到疏漏,不需用力都可扎个对穿,故而两人出枪都万分小心,丝毫不敢大意。

    清未坐骑只是普通马匹,跑了些来回,便有些气力不济,速度慢上许多。再者房玄有内息支持,打斗半晌,仍面不改色,泰然自若。反观清未这边,先是与王铛一番苦战,还未休息便又与房玄接战,对于一个内息全无的人来说,此时当真有些气力不济。

    为防再战下去遭遇不测,清未避过房玄长枪,将手中长枪抡圆扫去,待房玄避让之时,趁机收势败回阵中。

    房玄见清未不是对手,喜上眉梢。

    “敌方主将已败,全军随我冲锋!”

    三千精兵,跟在房玄身后一齐掩杀。祖剔这边盾士本就伤亡惨重,此时哪经得住如此冲击。何况房玄赢了清未一阵,士气正是高涨,甫一接触,便全线败逃,溃不成军。

    清未入得阵中,赶忙换上一匹马。闻得房玄左冲右突,已追至身后,顾不得回马抵挡,径直朝黑山寨大门逃去。

    褚槐于隘上将场间局势尽览眼底,见房玄一骑当先,大破敌军。敌兵抱头鼠窜,落荒而逃,不尤精神大振,一扫先前颓态。

    “军师,这世子身边,虽看着都是些纨绔子弟,然其才能皆不可估量啊!此战得胜,房公子当居首功。”

    徐绩愣了愣,也着实未曾想到自己看走了眼,竟然真被房玄言中,主动出击,旗开得胜。

    “如今大局已定,待我点齐兵马一同杀出,今日定要将这些官军杀个痛快,以报我黑山寨弟兄血仇!”

    褚槐提着大刀,下了隘口翻身上马,待寨门开启,也领着三千兵马冲杀出去。

    “大当家的,三当家还缚于柱上呢!“

    徐绩朝下面大喊,这房玄一心想将清未擒获,眼里根本就装不下别的目标,所领喽啰也都杀红了,只顾埋头往前冲。祖剔军撤退时,根本顾不上还绑在架子上的殷七,这处刑架便好似人流涌动中的一颗顽石,就那么直愣愣地杵在那儿,任凭殷七如何喊叫,也不曾有人搭理他。

    好在褚槐始终是心念兄弟的,当即驾马奔向刑架,手起刀落斩断绳索,一把捞住殷七,提上马背。

    殷七解下黑布,见是自己大哥,当即放声大哭,涕泪横流。

    “大哥!千万要替小弟报仇啊,这辈子只有我们欺负别人的份,如今小弟却被砍去双臂沦为废人,还被扔在马棚生活,吃尽了苦头呀!”

    “贤弟莫急。你与二弟的仇,大哥定要以牙还牙,尽数奉还!”

    褚槐见着殷七这般姿态,身上马粪等污秽气味还直冲鼻腔,已是银牙咬碎,怒火中烧。眼见敌军已然逃出寨门,却仍不肯放过,领着人马杀将出去,与房玄一道,追杀祖剔与清未。

    方才还杀声震天的大寨校场,倏忽间人去楼空,只余下满地尸首。

    徐绩这才领着剩余守军,出中寨,上前打扫战场。

    终究是自家的山寨,长眠此处的也是护寨有功的自家兄弟,自然得入殓厚葬。徐绩看着场中喽啰将黑山寨士卒与地方士卒尸体分开堆积安置,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脸色大变,快步朝着大门的望楼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