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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关漫道真如铁,狼烟风尘踏雪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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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扮作马队,前后分为两路,横穿苍云、飞云二州。沿途只道是马帮抑或大商,出了些银两后,所遇哨卡并无人为难。

    行至拥雪关之时,已是半月之后了。

    “大哥,这飞云州治所分明在广阳郡,途经之时为何不允我去面见那刺史许猛?”

    合兵一处后,众人在拥雪关前寻了一荒僻之处,下马修整。刘坤对祖剔的安排甚是不解,若此时不报与许猛知晓,待出了关,遇上那白登嵝山贼围攻,可就万事休矣。

    “飞云州刺史许猛,我也只是耳闻,不曾谋面,未知其品性如何。倘若是个奸诈凶恶之人,贸然透底,我们损兵折将事小,牵连了豫章、高密两家王府,那便麻烦了。”

    “如此当作何打算?”

    若就这么冒冒失失出关,那也是听天由命,还需有周详布置才行。

    祖剔显然早就考虑过这一情况,轻捋短须,神情凝重。

    “为今之计,还是要寄希望于拥雪关守军。待会儿出关之前,二弟可先携些财宝去拜谒一下这拥雪关的守将,以二弟你的谈吐及心性,纵其不愿接受,也断不至于将你拒于门外。切记莫要先透露了身份,只道我等是苍云州豪商,奉主家之命往关外行商,因关内近来匪患猖獗,故而多备了些人手。”

    刘坤点头记下,祖剔这点倒是没有说错,比起恃才傲物的清未,年轻时常与二十四友游于金谷,对鲁公贾谧阿谀奉承的刘坤,显然更为适合这项任务。

    “我等还是分两路出关,我与大哥先行,刘兄可自率一路,先于关上遥观态势,再作打算。到时还以信尖哨为号,刘兄且注意听。”

    清未补充了一句,算是完善了这项计划,使之进退有据。只是对刘坤这人尚有芥蒂,那声二哥始终不愿称呼,只喊作刘兄。

    刘坤知晓清未想法,也不恼怒,点头称是。便点了数十人马,携了财宝,去见那城门小卒,使其引见守将,祖剔与清未也领兵朝关门行去。

    “在此稍侯,我这便去通报将军!“

    小卒将刘坤引至门楼前,示意其门外等侯。想在高密王府任职时,何等样的人物不曾见过,似这守关将领若是有幸回中原,前往拜谒高密王,还得看他刘掾属的脸色。只是今日到了人家地头,还不得暴露身份,纵是刘坤在门外也不免有些紧张。

    门中隐隐有低沉的笑声并几道尖细的嗓音,听着好似姑娘在嬉闹一般。

    未多时,门开了条缝隙,只隐隐约约能见着那城门小卒的半个脑袋,嬉闹声却听得更加清楚了。

    “将军唤你一人进去。”

    “那这些……”刘坤指了指身后从卒抬着的大小箱子。

    “且先搁于此处,带张礼单便是,将军量你们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刘坤赶忙点头附和,向从卒讨了张礼单,便迈步计入房间。

    尽管是白天,这屋子的本就不多的几扇窗户,还糊上了厚厚一层韧皮纸,似是为了抵挡北境凛冽的寒风,却使的屋内光线不足,昏暗异常。

    中央倒是用火烛围了一大圈,扎起一个帐幔。借着摇曳的火光,刘坤隐约能见着一个中年男子,着一身短袍,衣衫不整,其貌不扬。却一手搂着一名女子,身披薄纱,依偎在其怀中。一个托着瓜果,一个举着酒杯,往这男子嘴边递去。

    “听闻你主家乃是豪商?此番出关畏惧那白登嵝人马,欲使本将出兵庇佑?”

    “正是如此,将军天威,必能震慑宵小,在此略备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将军过目。”

    刘坤弯着腰,目不斜视,将礼单恭恭敬敬双手呈上。

    那守将哈哈大笑,“我坐镇边关多年,这些个土鸡瓦狗自然对我敬畏有加,不足道也。也罢,此时节俨然已是凛冬,军饷物资皆有所不济,将士们多忍饥挨饿,你今日上缴,便权做军资,本将出兵保你便是。”

    守将拍了拍身旁躺着的女子,便有一人袅娜地站起身,扭动身姿走到刘坤身前,登时有股异香扑面而来,沁入口鼻,直冲脑海,熏得人头晕目眩。

    刘坤抬眼偷瞧,女子明眸皓齿,五官深邃,一颦一笑都有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颇具异域风情,观样貌绝非中原人士。

    女子轻轻接过礼单,朝刘坤眨了眨眼,刘坤赶忙垂下眼睑,不敢多看。

    “丝帛、首饰、金器,哟,还有大颗夜明珠呢,你们主家当真财大气粗啊,用来打点的礼单便如此丰厚,倒不知此次运送的是何物件呀。”守将轻轻摩挲下颌,不知在思量些什么,递至嘴边的美酒也不曾沾一口。

    “大人说笑了,大人镇守边关劳苦功高,这份薄礼不过是些小小心意。关内关外通商利润之大世人皆知,此次也未运送什么值钱物件,不过是些中原特产和粮食,只是数量颇巨,故而才劳烦大人庇佑。”

    刘坤赶忙躬身解释,实则此次出关除了兵器甲胄粮草,所有值钱的物件都在这份礼单上了,若是这守将真要搜查一番,那定然要露馅。

    “也罢,既如此,传副尉贾源,点五百兵马陪你走上一遭。本将军姓丁名严,回去后记得同你主家言说本将军恩情。”

    “理当如此,多谢大人。”

    刘坤再一揖,礼数周全。转身推开屋门,刚要迈步出去,便听见一声尖锐的哨声响彻云霄。

    清未与祖剔勒住马匹,望着前方平原上一字排开的马匪,大致估量,约有三百之数。中间有骑卒持一杆大旗,旗面破旧,污秽不堪,上书两个大字勉强能辨认,乃讨虏二字。

    这赵利别看一介匪寇,倒也有些心思,山寨旗号不打白登,不书赵字,单单用这自封的讨虏之号,这便是自诩师出有名,与替天行道有异曲同工之妙而尤甚之。

    “不知二弟那边,进展如何。”祖剔皱着眉,出关还未多久,便撞着这等晦气之事,当真是怕甚来甚。

    “不如早做准备,三百人,当有一战之力!”

    清未横过錾金虎头枪,示意麾下备好甲具刀兵,准备冲杀,地面却开始微微震动。

    “后方似乎有兵马接近!”

    清未回首望去,尘烟滚滚,地上的积雪被马蹄踏下,激荡而起的雪屑,形成一道白色雾障。马蹄声愈发近了。

    “大哥!三弟!我与贾副尉来支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