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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经年不知道后来的那些日子是怎么度过的,身上的伤疤慢慢地结痂,可心里却好像始终有个窟窿,怎么也补不上。
那天顾经年听到父亲的话后,脑子里像有一根电流穿过,嗡嗡地一直在响,眼前无数的黑影在晃动,一下子就抽干了全部的力气。
但直到父亲离开关上门的前一秒,顾经年仍然保持着镇定的表情。
然后隔着房门,病房里传出了东西猛烈摔碎的声音。当声音停止,房间里已是一片废墟,能砸的东西都已经破碎肢解洒落在了地上。而顾经年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看向天花板,整个人就像是一具尸体。
后来,顾经年还是过回了以前的日子,每天上班下班,加班喝酒,甚至比以前更加拼命,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一点都不需要珍惜。
他又玩起了赛车,在赛场上把油门踩到底,从来不畏惧和其他车子的擦碰,别人叫他死神车手,他也毫不在意。
“是啊,当初一起死了多好。”顾经年的语气里把生命说得一文不值。
当连死亡都不畏惧的时候,顾经年的处事风格比以前更加果决、也更加冷漠。靠着杀伐果断、雷厉风行,他已经牢牢掌握住了HG的控制权,短短3年,通过多方吞并,披荆斩棘后,又把HG带到了新的高度。如果5年前,别人忌惮顾经年是因为顾家,是因为HG。那5年后,顾经年这个名字光听到就让人闻风丧胆。
“年哥,晚上去不去酒吧?”
“不去。”顾经年习惯性地拒绝了李乐基的邀请。
“刚刚开业,有超辣的美女!钢管舞看不看。”
“无聊。”说完,顾经年已经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不止有李乐基还有陆明礼。
李乐基朝陆明礼无奈地摇摇头说道:“老顾还是不愿意出来。”
这5年里,顾经年还切断了和兄弟们的联系。当年那场车祸最后查明是有人在车子的制动设备上做了手脚,最后的证据全部指向了陆家二房。虽然后来陆家的一个佣人出来顶了罪,但因为陆明礼的特殊身份,顾经年从那以后再也没和他联系过。其他兄弟的邀约,他也是一并推掉。
曾经陆明礼还天真地去找过顾经年,“凶手找到了。终于可以为辛夷报仇了?”
“你信吗?”可顾经年对这个真相却一点都不满意,“一个佣人因为仇富动了我的车子。那天那么多车,为什么偏偏是我这辆,黑的还是我的电脑版,当天那么多人,如果没有帮手,你觉得能做到吗?”
“可是,老顾,就算这件事情后面还有隐情,你也不用对我们整个陆家都有意见吧?”
“你走吧,我不想听。”
“顾经年,你能不能冷静点。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想要为辛夷报仇啊。”
“你就算什么都不知道,可这一切的发生也是因为你,你走吧。我不想要再见到你。”
说完这句话,顾经年已经叫了秘书送客。从那以后和陆明礼再无瓜葛。
顾经年也曾轻嘲,不就是一个女人,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可是当回到家,发现还是原来的沙发,还是原来的厨房,还是原来的书柜,可是茶几上没有堆着的巧克力,餐桌上没有那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书柜上错放的书再也没人帮他收好。
那天,顾经年踏上了他从来没上去过的天台。以前因为忙碌,从来没想过去天台上吹吹风。可是当他跨上顶楼,却发现满目的狼藉,绿色的植被倒了一片,花朵也已经掉到了泥土上,还有枯叶凌乱地散落在各处。顾经年不记得房子装修的时候有在楼上做过绿化。
脑子里忽然想起女孩曾经问过自己在楼上种什么植物好,当时自己还嫌麻烦让她这种小事不要再问。
可现在,看着这一颗颗死去的花草,顾经年蹲在台阶上,哭得像一个小孩,这是辛夷走后顾经年第一次哭,因为他知道辛夷是真的回不来了。
每周一的晚上是HG固定的高层例会。会议结束已经是晚上10点。
开着车回家,又是一个夏天,像当年那样,灯光璀璨烂漫,即使是夜晚,街头仍不乏嬉笑玩闹的年轻人。
“那个女人?”
“屁股太平。”
“那个身材不错。”
“转身可能吓死人。”
那些回忆如同电影镜头般在脑海中放映,顾经年分不清自己是在5年前还是在5年后。鬼使神差地,顾经年偏离了方向,车子朝跨海大桥驶去。
顾经年打开了车棚。湿咸的海风粗粝地打在身上,真实的触感才让自己醒过来,不至于一头冲进海里。
仍不住慢慢加快油门,风在耳边呼呼地响着,远处的海浪肆意地蹦腾着,跨海大桥上一根根银色的拉锁上挂着的彩旗正在尽情地飘荡着。旗帜和天空连在了一起,让黝黑的幕布上增添了些靓丽的颜色。
今天的路上车很少,整条桥上好像就顾经年一辆车在疾驰。桥很长,好像连到了天边,一路开过去就像能开到海的尽头。男人很享受这种一个人的安静。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轰鸣声。反光镜中一辆银色的摩托车正疾驰而来。摩托车灯打了个双闪,紧接着轰鸣声更加刺耳,车子正以更快的速度超前奔来,只用了一个呼吸,摩托车就将跑车超了过去。
男人冷笑一声,看着前方的银色摩托露出了仿佛看到猎物一般的表情。旋即深踩油门,跑车也化成长箭,迅速地追击而去。
在笔直的桥上,跑车还是很有优势,为了让速度更快,顾经年升起了敞篷,车头化身子弹,几息的功夫,就重新追上摩托并且超了过去。
好久没有在普通公路上和人飙车,速度带走了困在心灵上的枷锁,此刻的顾经年好像又变成了那个轻狂的少年,当超过去的时候,顾经年甚至朝着窗外比了一个中止。
“shit!”头盔里的车主发出一声咒骂,看着跑车性感的屁股,一下子又把油门拉到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