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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红袖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沈从薏忽的拿起一侧黄泽奉上的普洱茶,用力向地上一掷,黄龙纹茶杯登时摔得稀巴烂。黄泽也不忙着去收拾,只轻轻捏着沈从薏的肩,轻声道,“二夫人何必生这样大的气。“
“我说呢,我说那蹄子怎生就突然有了孕,原来是景云瑶暗地里帮了她一把!”要说沈从薏,平日里在人前的性子是极好的,就是在黄泽面前也从未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但这一次,她真真儿是气着了,反正黄泽是她的心腹,她也便不再掩饰满身的怒气,“从景云瑶将那碧玺鹦鹉花瓶割爱给那蹄子开始,她们两个就暗暗有了交情。可我没想到,那蹄子居然信任景云瑶至此,还与她要了方子,致使自己有了孕。当初我的心血都白费了,都白费了!”
“二夫人莫要动怒,不过才有一个月的身孕,也不算什么。”黄泽沿着沈从薏的肩膀,一路向上,帮沈从薏轻轻按着太阳穴,她猜着沈从薏这会儿定是头疼的紧。
“这还不算什么,难道要孩子生下来才算什么吗!”沈从薏气急了,一把拂掉黄泽的手,眉心之间拧了个大疙瘩,心里那结却好像千万条绳拧在一起,如何都解不开,让她心烦气躁的很。
黄泽也不害怕,既然沈从薏暂时不愿她服侍,又心烦的紧,她索性退至一旁,只轻轻道,“二夫人且想想,六夫人这是第一胎,她素日里便是身子弱,这一胎谁知能不能保住呢。”
“你清楚的,她也清楚,不然她怎会找了景云瑶看她的胎!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咱们,别妄想动她腹中孩儿一根毫毛么!若被景云瑶发现,闹到家长那里的话,家长那般宠着姬无双,咱们不是死路一条!”沈从薏越说越有气,身边没个能摔的,倒让她一脚将绣花鞋踢飞老远,恨不得直接踹在姬无双的肚子上,让她肚子里那孽种一命呜呼。
“二夫人,大姑娘的医术再好,能好的过家长吗?大夫人何不想想,当初四夫人的第二胎,是如何胎死腹中的?那时候何止家长,就连特意从漠西蒙古请来的大夫不是也无补于事吗?”黄泽声音虽细弱游蚊,但却让沈从薏心头突然敞亮开来。的确,这一会子的工夫,她一直在钻死胡同,却忘记自己最擅长的了。
“好,黄泽,你说得对,万一姬无双肚子里那孽种出了什么事儿,恐怕景云瑶也是难辞其咎,到时候一石二鸟,咱们还真是幸哉乐哉,这孽种来得好,来得好啊!”沈从薏心情大好,面儿上微微泛着红晕。
“那便真是恭喜二夫人、贺喜二夫人了。”黄泽对着沈从薏一福身子,恭敬道,“奴婢再去给二夫人奉上好茶,二夫人先歇着吧。”
到了京安大药房,章青云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已经等在内堂,帮忙给新进药材分门别类,景康雅在一旁陪同,不停书写着药材方子。景云瑶到了的时候便是带着一脸的喜庆,还不待景康雅开口询问,她便自动道出,“大姑姑,咱们府里大喜了,六娘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爹爹可是正在兴头上呢。”
“无双嫂嫂有喜了,那真是大大的好事,”景康雅说着,迎着景云瑶坐下,又关切的问了几句。章青云将最后一味药材分好,方才抬起头,见这姑侄聊得身为欢喜,半晌才开口问道,“这位夫人可是阿娜妮从前提到的那位肝郁严重的?”
“可不正是么,按照咱们写的方子吃了约莫一个月的药汤,这便有喜了,说来这件事情青云哥哥也是功不可没。”景云瑶终于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章青云,“只是六娘还要我帮忙看着她的胎,我便想着,用药咱们倒是不必了,爹爹和祖父定会好生开方子,但是咱们可以以药膳调理,不知青云哥哥可有什么好方?”
“云瑶妹妹别说,还真有一方药膳,正正是给贵府六夫人这类肝郁者的,”章青云说着,眼中又开始发光,每每谈到与药理有关的事情,他都是这般表情,似乎天生为医而生,“这药膳名为‘地黄粥’,是以熟地黄一钱,粳米三十钱量之,先将熟地黄以纱布包,加水放入砂锅浸泡半刻,用小火先煮,至药汁呈棕黄色,药香扑鼻为最好,再放入粳米,煮成药粥。此粥适宜每日空腹服用,服用必须趁热。”
“嗯,嗯,”景云瑶不断颔首,道,“熟地黄味甘微温,滋阴补血;粳米甘平,补中气,壮筋骨,通血脉。二味搭配,的确具有滋阴、补益气血之效,是极好的药膳。”
“阿娜妮聪慧,的确这般,地黄粥是最最益气养血的,经常服用对于胎儿也有极大的益处。”章青云颔首,后又道,“贵府六夫人居然如此信任你,可见你对医术的造诣已经得到了众人的肯定,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真真儿是极为不易的。”
“青云哥哥惯会取笑人的,我这皮毛工夫算什么呢,”景云瑶的脸红了红,又加问了据,“对了青云哥哥,关于孕中避及,我看过的医书上提的甚少,只知道人参必须因体质服食,并非所有人都可服用,再有就是避讳有红花的方子……”景云瑶将所知一样一样说给章青云听,景康雅见这两人说话间自己是在插不上话,便随便寻了个理由离去,毕竟这几日聂锦浩不在,她要忙的活儿可是不少。
和章青云定顿一番下来,选好了两个药膳,都是针对姬无双体质而定,一为地黄粥,一为茯苓粉粥,这两种药膳都是早上服食最佳,所以打药方拿了所需的熟地黄和茯苓后,景云瑶早早的就回了景府。
章青云沿着和景云瑶相反的方向出来,谁知没走几步,却忽的被一股大力向后拽去。他倒也不惊慌,不回头都知道来者是谁,也不挣扎,只道,“舍彦谷,今儿怎么倒跟着出来了?”
“你日日下午不在,阿玛自是会问的。”果不其然,章白玉那张扑克脸很快映入眼帘,永远是那样的一成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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