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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晴茵做事向来小心,自打景云瑶重生之后,红梅苑除了闹出桑柔那遭子事外,温晴茵向来毫无纰漏;况且如今温晴茵为景府主母,又有温又容在其背后操作,景月瑶也不是傻子,怎就那样轻易的惊了玉璎珞的胎了?想必这定是有人在别后操纵了,若要说那人是谁,就是想也不必想了,这借刀杀人自己撇清千里之外的法子,沈从薏向来是百用百灵屡用不爽的。
其实凭着与景雨瑶的情分,景云瑶不该对此事置之不理;可毕竟这事牵扯了玉璎珞,她现在还不好与玉璎珞撕破脸皮,这倒当真是难办了。
景泽岚见景云瑶越往红梅苑走,脸色就越深沉,虽不知她在想什么,却也在一旁安慰道,“云瑶不必太过担心,我们暂且看看再说,或许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
景泽岚只道是景云瑶与景雨瑶交好,这会子为红梅苑担心;景云瑶闻言,转头对景泽岚颔首道,“哥哥说的极是。”
两人到了红梅苑主厅的时候,但见正位上坐着怒发冲冠的景天佑,两边一溜儿红木藤椅,最上位分别是景祥隆和温又容,再往下分别坐着紫竹苑的沈从薏、景泽枫;千柳苑的敖媚仪、景雁瑶;无双苑的姬无双、景泽渊——景泽渊已经正式过继给姬无双,这自然也是在景云瑶的强烈说服下,不然,姬无双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只是尽管景泽渊很喜欢貌若天仙的姬无双,后者却总是因为桑柔的缘故对他爱不起来,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青芷亲自照顾景泽渊的。
地上跪着温晴茵、景月瑶和景雨瑶,景月瑶一副傲骨,愣是仰着头,似乎自己并无任何过错;景雨瑶不停在旁规劝。倒是温晴茵,哭的像个泪人儿,一直说着自己管教无妨一类。
景云瑶和景泽岚虽来玩了,但毕竟是嫡子嫡女,还是坐在了最靠近景祥隆的地方。气氛这样沉闷,景云瑶又不知发生什么事,便开口问道,“爹爹,究竟发生何事。云儿见三娘和妹妹们这样伤心,心里也不舒服。”
若换做以前的景云瑶。尽管她的身份是景府的嫡长女,在这样的场合,也断然不能多说一句话的。可她如今是名正言顺的荷香格格。自然也就少了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也敢随心所欲了。
“你让她来说!”景天佑一挥手,不耐烦的指了指温晴茵。其实素日里,念在温又容的面子上,他对温晴茵向来礼敬有佳。可今日。着实是因为玉璎珞的事气坏了脑子,便也不顾及那么多了。
温又容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温晴茵拉着景月瑶的手,先拭了拭眼泪,暂缓了情绪,后才道。“都是我这不成器的月儿,今儿七妹妹说得了上好的胭脂,便给咱们院儿送来了。正巧我又不在。七妹妹便去了月儿房里。月儿性子倔强,最不喜欢他人随意动她的梳妆盒。七妹妹也是并不知晓,只拿两盒胭脂对比了一下,月儿便不高兴了,还与七妹妹起了龃龉。两人也不知说了什么,七妹妹竟就动了胎气。这说到底。终究还是月儿的不是……”
“月儿哪里有错,月儿动都没动一下,七娘就招呼着肚子疼,后竟一下子晕了过去。这与月儿何干,月儿无错!”景月瑶倒是真觉委屈,她不过是甩了脸子给玉璎珞看,毕竟玉璎珞出身低微,却如此得景天佑欢心,她本就看她不爽。可谁知玉璎珞竟这样讹她一下,还使得景天佑出了这样大的阵仗!
“姐姐!”景雨瑶在背后拉了景月瑶一把,可竟被景月瑶生生甩开。景云瑶听闻景月瑶这番话,倒觉她并未说谎。景月瑶也不是傻子,从前更是景雪瑶的军师,她怎会这样轻易的就让玉璎珞赖上自己?
“家长,月儿从前与雪儿是最好的,也总是过来紫竹苑玩,”出乎意料的,沈从薏居然开口帮忙求情道,“月儿的性子,从薏甚为了解,她向来不爱说谎的,这一次,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璎珞在说谎?是璎珞拿自己腹中胎儿开玩笑,装着晕过去!”景天佑越这样说着,倒是愈发生气。
景云瑶回头间,但见温又容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眼珠一转的工夫,便开口道,“爹,可是帮七娘把过脉了?”
“自然了,”景天佑望向景云瑶的时候,目光还稍稍柔和了些,“她的脉象紊乱不堪,胎气大动,看来必定是气急了的。”
“月妹妹那番的不肯认错,云儿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不知七娘现在何方,可否咱们去瞧瞧?一来,若诚如刚刚所言,是月妹妹冲撞了七娘的胎,那月妹妹自是该罚;可若如月妹妹所言,七娘是……”景云瑶说着,淡淡的瞟了沈从薏一眼,又道,“七娘是因为自身胎气本就不稳的缘故,那咱们不是冤了三娘和月妹妹吗?”
景云瑶这番话,入情入理,温又容闻言,也开口道,“云儿所言甚是,咱们是该去瞧瞧。况且这会子家长在,云儿也在,再让他们两个瞧瞧,是否有什么不妥吧,总也周全些。”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一干人等便起身,等级分明的往景月瑶房里而去。因玉璎珞是晕倒在景月瑶房中的,自然就顺理成章的在那里休息着。景祥隆、景天佑、景云瑶、景泽岚和景泽枫五个通晓医术的人进了卧房,其余的则都提着一颗心立在门口,翘着脚往里瞧。
论辈分,自然也是景祥隆先把脉。趁着这工夫,景云瑶竖着鼻子一直闻着,看有没有怪异香料的味道,可她直到景祥隆无奈摇头,说着“的确是胎气大动”之时,也没有闻出一丝怪味儿。这明显是沈从薏为之没错,可沈从薏最常用的便是以香害人;反观玉璎珞,浑身上下并无佩戴任何香囊香袋,这次,沈从薏打的是什么主意?问题究竟出在哪?
沈从薏悠然自得的立在门外,望着里头眼观四方却毫无所获的景云瑶,心中暗暗冷笑。黄泽见沈从薏这般,便凑到她耳旁小声道,“二夫人,您瞧大姑娘,这次可是吃瘪了呢。”
“嘘,别让他人看出端倪。”沈从薏对黄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又凑上前去,一副满心担忧的神情。
“云儿,你来瞧瞧吧。”景祥隆起身,对景云瑶做了个无可奈何的神情。诚然,景祥隆喜欢温晴茵,不止因为她是温又容的亲侄女,还因为温晴茵素日里的确是个最孝顺的,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儿媳。只可惜,这次他也帮不上忙,说不上话了。
景云瑶点点头,手才搭上脉没多久,便心下一惊。因从前,她也常常帮玉璎珞搭脉,可从未听过她的脉这样大乱。何止动了胎气,依这样下去,滑胎也并非不可能了。沈从薏到底说了什么的话与她,竟让她甘心滑胎?
也怪不得景天佑生这样大的气,景云瑶先安抚了景天佑,后又道,“爹,处罚之事先放一放,目前最重要的,是保住七娘这一胎啊。”
“唉,”景天佑重重叹口气,道,“已经喂她服了药了。”
“方子可否给云儿一瞧?七娘从前的脉也一直是云儿在听,云儿清楚七娘的身子。”景云瑶说着,接过景天佑的方子,半晌又蹙眉道,“爹,七娘体质偏热偏虚,这方子是温补,大体是可以,但应把丹参、山药、鹿角霜、香附四味的剂量减少为一钱,再加上黄芪、当归、天冬各三钱,便是最好的保胎药了。”
景云瑶话音才落,景祥隆立即颔首道,“依我桥来,云儿这方子的确是最合适的,事不宜迟,速速去换药煎了吧。”
“云瑶的医术的确精湛,”景泽枫小声对一旁的景泽岚道,“我真是羡慕的很。”
“大哥何出此言,大哥如今在太医院也是春风得意,云瑶不过冰山一角,又哪里敢与大哥相比呢。”私下里,景泽岚和景泽枫还算是比较交好的。
“唉,泽岚你人不在太医院,有些事情,哪有表面上的风光呢。”景泽枫讪讪一笑,他又何尝不知,那些御医待他好,并非因他医术精湛,只因他是景祥隆的孙子,仅此而已。
“大哥别急,待我两年后也考入太医院,到时候咱们兄弟两个在一起,一切都会好的。”景泽岚鼓舞景泽枫道。
“希望如此吧。”景泽枫似乎一提到太医院,就没什么精神。
一旁几个小丫头已经拿着新药方下去煎药,而玉璎珞需要精修,这里人太多实在没有好处。一行人便又静静回到主厅,这一次,景云瑶是一句好话也说不上了,而景月瑶也像打了蔫儿的茄子一样,再不那样高扬着头。如今就连一直以来最向着温晴茵的景祥隆都摇头,她的确没有任何胜算,这冤屈也只能这般咽下。
景雨瑶叹了口气,望向景云瑶的时候,还是报以感激的眼光。景云瑶也只得无奈摇头,表示自己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