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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身体有了起色,所以景云瑶和章青云那方子也就自然而然的继续用了下去,药量分毫不减不说,还新增了药膳一说,弄得景宁雅这里每天都热热闹闹的,她也似乎回到了还在景府做三姑娘的时候,被一干人等捧在手心上疼爱,也被玉儒秋像宝一样的供着。
因为体质的渐渐恢复,景宁雅对玉暖凌也不再那么苛责,渐渐的,母女关系改善很多,最起码,玉暖凌再见到景宁雅的时候,可以甜甜的喊声“娘”,也不再那么恐惧,每天端茶倒水跑的最勤的就是她了。玉儒秋也很愿意看到这样母慈女孝的场景,本已满是风霜的脸上终于也常日被阳光覆盖。
这一切得来不易,景宁雅一家也就对景云瑶和章青云充满了感激,刚开始见到景云瑶的时候,景宁雅还一副爱搭不理、趾高气扬的样子,如今才十几日过去,景宁雅就好像换了个人一般,对景云瑶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再不复从前那般模样。
“青云哥哥,我觉得做个大夫挺好,”景云瑶与章青云帮景宁雅炖着药膳的时候,忽的开口说道,“最起码,有利于改善人际关系。”
章青云自然明白景云瑶所述,况且从前景宁雅的事情他也多多少少听说了,这会儿便接道,“不过你小姑姑从前那个样子,也多与她的肝郁有关系,人若肝火太旺,脾气自然就急躁的多了。”
有什么关系,她从前就是那傲娇的性子。景云瑶本想说来着,后斟酌了下,还是闭了口,安安静静的炖着药膳了。
这边景宁雅的身子是逐渐在养好了,可另一边,鸿时却病倒了。其实新年那一晚。他的状态就很不好,与景祥隆几个去酒馆喝酒时候又喝多了,这些日子也一直浑浑噩噩的,很让景福雅揪心。陀瑾和富察巴顿照顾这几日,见鸿时一直蔫巴巴的没什么起色,终究也是急了,直接对景福雅道,“额娘,不如我让云瑶过来瞧瞧吧。”
“如今府里凡是有点医术的人,都在你小姑姑那里。况且你小姑姑如今身子未愈。咱们也不好太过打搅。”景福雅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也是七上八下的。
“小姨姨是人,阿玛就不是人了是吗?不就是个不孕症吗。外祖父和大舅舅在不就得了,用不用那么大张旗鼓的啊。”陀瑾当即就抱起膀子,撅着嘴不满的发泄道。
“陀瑾,不得无礼,那是……那是你小姨。你这么说,考虑过你额娘的感受吗?”鸿时尽管说话都没什么力气,可还是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为景福雅说了句话。
景福雅心中自然感动,其实她的心思本与陀瑾一般,可景祥隆对景宁雅当初是如何的宠爱。她都看在眼里,这个时候,她也不愿惹景祥隆的不快。可鸿时这病已经拖了几天。这个时候又不适合提出回贝勒府,外头的医馆又都关门大吉,她该怎么办!
“阿玛,额娘,巴顿听说。泽枫还在紫竹苑,一直未出过门。泽枫好歹也在太医院任职。又从小受医药的熏陶,传闻医术也是不错,不如请他来瞧瞧?”富察巴顿忽的想起这事,忙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景泽枫在紫竹苑,可是偷偷去见了景雪瑶?”陀瑾的心立即提了起来,机警而又不信任的望着富察巴顿,那眼光好像想把这对狗男女浸了猪笼一般。
“何必偷见呢,都在景府,抬头不见低头见,雪瑶不过与我发了几句牢骚,是夫人多心了。”富察巴顿在陀瑾面前,永远是一副顺从又听话的模样。
鸿时见着陀瑾与富察巴顿如此,就念起了从前景福雅与他自己,当初他们的关系,又何尝不是如此?不然沈从薏怎会带着他的孩子嫁入景府,景泽枫又怎会受这样的伤害?一念及此,鸿时立即咬牙道,“陀瑾,巴顿好歹是你夫君,你大可不必这般相逼。巴顿说得对,既然泽枫在,便让他过来瞧瞧,开副药吧。”
景福雅本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紫竹苑的人接近鸿时,可是见如今情势这般,还是她对鸿时的爱暂时战胜了满是酸意的心。景福雅撇撇嘴,对一旁济兰道,“你去紫竹苑请泽枫过来瞧瞧吧。”
“为什么不是我去!”陀瑾立即表示十分的不满,小嘴撅的都快挂上一个油瓶了。
“你去做什么,找景雪瑶吵架吗?”景福雅当即瞪了陀瑾一眼,后又对济兰吩咐了几句,济兰便急匆匆的往外赶了。
念嫣苑到紫竹苑,其实还是有着一段路程的,所以当济兰到了紫竹苑门口,让丫头通报的时候,已经是跑的一头大汗。而当沈从薏听说,贝勒府的济兰格格跑得气喘吁吁,说是鸿时病了找不到大夫,过来寻景泽枫的时候,她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儿,过去寻景泽枫的时候,也不顾景泽枫的身子,径自督促着,“快些快些,你姑父病了,也不知几日了,这会子找你去看看呢。快,把药箱背好,可得给你姑父瞧好才成。”
景泽枫不久前才被打的皮开肉绽,哪有可能动作快呢,不过他向来是听话的,沈从薏要他快些,他就是身子难受,也尽量加快了动作,只是背上药箱的时候,又碰到了伤处,疼的他呲牙咧嘴。
沈从薏也是急坏了,拉着景泽枫就往外走,丝毫没注意他痛苦的表情。到了门口,济兰见沈从薏竟与景泽枫一道出来了,才纳闷问道,“从薏舅母,您也跟着去吗?”
沈从薏这才想起,济兰是根本没叫自己跟着去的,不过她立即眼珠一转,拽着景泽枫的手一度上移,变成搀着的姿势,对济兰抱歉笑道,“枫儿身子还没养好,得有人搀着才成呢。”
“哎,那咱们走吧。”济兰不疑有他,况且这时候她满心装着的都是自己的阿玛,怎会想太多沈从薏的话。
景福雅可没想到,沈从薏居然也跟着来了,所以看见沈从薏的第一眼,她的脸色立即黑了下来。而躺在床上的鸿时,看着自己昔日的爱人与儿子一道来了,是满心的难过和痛苦,他多想上去拥抱他的儿子,告诉他这些年来真是委屈他了,告诉他自己愧对与他,不配做他的阿玛。可这些,鸿时必须忍在心里,即使有眼泪也只能巴巴的忍回去,因为他知道,若让景福雅看出一丝一毫的不对,或许有祸的不止自己,还会连累到景泽枫。
“呦,从薏嫂嫂对夫君也真是关怀,还亲自来了,我可得好生招待呢。”景福雅话中带着尖锐的讽刺,听得一旁的富察巴顿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沈从薏如今一心牵挂着鸿时,哪里顾得上与景福雅磨嘴皮子——从这方面说来,沈从薏对鸿时的爱的确比景福雅的爱多了不知多少倍。她讪笑了下,后对景泽枫道,“枫儿,快去瞧瞧你姑父。”
景泽枫一瘸一拐的到了床边,却不敢坐下,因为臀部一碰到结实的东西,就疼的钻心。无法,他只得双膝跪在床侧,蹙着眉头流着冷汗的帮鸿时把着脉。
此时此刻,鸿时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疼,他望着景福雅,对其道,“夫人,泽枫身子还未痊愈就过来给我瞧病,你去寻个软乎的羽绒垫子,给枫儿垫一下吧。”
“嗯。”景福雅再三瞪了沈从薏,这才出门去寻羽绒垫子,自然,是带着一肚子的气走的。
见景福雅不在了,鸿时才敢稍稍和景泽枫问了句,“枫儿,你可是疼?”
景泽枫本正阖眼把脉,听闻鸿时的温言温语,便张开眼睛,微微一笑道,“多谢姑父的关心,枫儿没事。”
鸿时登时就红了眼圈,景泽枫刚刚的那一举动,那一颦一笑,与自己年轻时候是如何的相似!原来自己老早就有了儿子,可却仍旧后知后觉,还怪了沈从薏那些年。
“那吃的可好,穿的可暖?这些年……都,都过得好吗?”鸿时小声的问着,沈从薏站在一边,也红了眼圈,可她知道,她必须抑制住自己眼泪,毕竟陀瑾、济兰和富察巴顿还在一侧,绝不能让他们起了疑心。带着这样的想法,沈从薏开口接话道,“枫儿,瞧瞧你姑父,平时不爱说话,这一病下来,倒是话多了起来。”
济兰闻言,也颇觉不妥,便接着沈从薏的话道,“阿玛,泽枫身子也不舒服,你快让他瞧了病,开了方子,便让泽枫回去休息,好生养身子吧。”
济兰说话向来中规中矩,为人也是细心体贴,这点像极了鸿时。鸿时也明白沈从薏的意思,他点头,不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景泽枫看,好像如何都看不够一般。
这样的情景看在沈从薏眼里,她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当初若没有景福雅,没有沈从嫣,那她和鸿时如今该是过的多么快乐逍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