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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孤松一双像是黑不见底、死气沉沉的丹凤眼,在一瞬间突然迸发出了那名为希望的火焰。
贺孤松心里的怀疑让他激动不已,一颗冰冻多年的心上有破冰的声音,好像要苏醒过来了。
白无浊被贺孤松凌厉的眼神吓到了,只诺诺的答:“我是大央白家家主白冲天的嫡次子,白无浊。”
不过片刻,白无浊就看到贺先生情绪渐渐地缓和了下来,缓缓的坐回他的位置上,又恢复了一开始的谦谦君子、温文尔雅的模样,似乎刚才的事情着不过是他睡熟了做的一个梦。
就好像是大梦一场,梦醒了,就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先生还是那个绝世无双的先生,他也还是那个来求医的病者,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故人。”
“不知是哪一个故人?”白无浊问,当问题问出来,才发觉过来自己的失礼。急忙告罪:“是晚辈失礼,本不该问的。”
贺孤松看着眼前的少年,忆起岁月那一张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模糊了的脸,好像那个人和这少年竟有一些重叠起来了。
贺孤松最后只告诉白无浊,自己会将破解之法书信传给他的父亲,便让白无浊下山了。
纵然有疑惑贺先生不将破解之法直接给他,而是要告诉父亲,但是白无浊还是带领一行白家人下了山。
顺着山间的青石板路一路向下,此刻路边的幽然清丽的风景再也吸引不了白无浊的视线。
渐行渐远,白无浊在回想起贺先生的目光眼睛看着他似乎是在通过他看另一个人,藏着有许多复杂难懂的情绪,是白无浊看不懂的,似乎带着思念、追忆,又好像是疯狂、偏执。
最后,白无浊没有再想,可能是贺孤松想通过他看他爹吧。
听说他爹年轻的时候也是像他一样的美男子,不过岁月是把杀猪刀,把他爹的美貌杀掉了。现在的他爹看起来就是一个有钱大地主的样,身材臃肿的富贵相。
看着少年的身形慢慢隐在山林间,连背影也像极了那个曾经的那个他深深藏在他心上的人。
陈天岚,就是这一个被他偷偷的藏在梦里,牢牢的锁在心上的那个人。
是他的恩人,也是他效忠的主人。
世人总叹他贺孤松七窍玲珑、足智多谋,若是跟的是当今大央国主苏傲白,如今该是何种风光无限。可偏偏跟随的是骊国末代皇帝哀帝陈天岚,但是对于他来说,追随陈天岚就是他的使命。
看少年的身形消失不见,贺孤松才转过身来对小厮说:“明天让影卫过来。”
这一晚,贺孤松做了一场梦,梦里他的王逆光面对他站着,微微笑着唤他:“孤松国师。”
他还梦到了他被选为骊国的国师时的那一天看见了那时还是骊国太子的陈天岚时的矛盾心情,欣喜而雀跃但又不敢靠近。
太子和他说了一句话,在外人看起来冷静淡漠的他,把避尘紧紧的攥在冒汗的手心里,一向被人称赞才辩双全的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对答。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美梦一场。陈天岚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还是他亲手为陈天岚埋的尸骨,埋在了华安城外的一棵孤松树下。
你活着,都是你在庇护着我。你死了,我想庇护着你。
天岚,不要害怕,孤松保护您所珍视的一切的。
阿芙瑶在白无浊离开后就很快地离开了客栈,还留下消息告知她居住的地址。在路上,她还途经桃花娘子卖仙桃酿处。
桃花娘子是模样清秀,气质温柔似水一个中年妇女,因为总是穿着绣着桃花丝线的襦裙,时常摇着一把桃花扇,卖的也是桃酿,就被人叫做桃花娘子。
桃花娘子一见到阿芙瑶,热切的问:“阿瑶,这一年怎么又不见你来卖酒呢?莫不是觉得我的酒不好喝了?”
“没有,这一年有事情要忙,所以才许久不来买酒的。你看,我今天不是来找桃花娘子你买酒了吗?”
“我家今年出了好几个口味的新酒,要不要一尝一下?”说着桃花娘子递给了她一小杯酒,意思是让他尝一尝。
阿芙瑶不敢多喝,因为她昨晚还因为喝酒干了件蠢事呢,。微微尝了一口,阿芙瑶说:“这不就是仙桃酿吗?”
“对呀,但是这是我用土司府上的大土司府的侍卫莫达给我的新配方所制作的酒,酒更烈一些。不错吧?”桃花娘子的语气带着满意自得,可以听得出他对自己新出的酒很满意。
阿芙瑶怪不得她这俩次喝了几杯酒醉醺醺的,原来不是她酒力不行,而是因为酒换了配方。
“味道不错,我给两坛,我带回家去给我师傅喝。”
阿芙瑶大手一挥买了两坛酒提在手上继续回家,顺着巷子往里走,越走越僻静,巷子里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最终,阿芙瑶停在了一个朴素无华、看起来十分大的的大院子面前,一只手提着仙桃酿,用另一只手推开了木门。
“师姐,你回来了。”一个娇俏可人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出来,闻声看见从院子里哒哒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这小女孩正是她的师妹梅织。
梅织长相甜美可爱、模样精致漂亮,但是被养的白白胖胖的,是一个精致漂亮的小胖妹。
梅织也是在昨天才知道她师姐被废的圣女继承人的身份,并且被逐出了大土司府。因为师姐并没有回家,她担心的不得了。昨天出去找了一天,没有找到,没想到师姐今天就回来了。
“师姐。”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团子像离弦的箭一样的冲向阿芙瑶,一把抱住了阿芙瑶,用软软糯糯的声音问:“你怎么今天才回来呀?”
“怎么啦,我家的小胖猪想我了吗?”
“才不是呢,人家是担心你。”小胖妞说。
进了院子,师傅昙华并不在,一问才知道,师傅俩个月前去了冰烈之地还没有回来,所以就只有小师妹在家里。
梅织还是个小孩子,语言能力和表达能力还不是挺好,不知道怎样安慰人,所以总是翻来覆去的说:“师姐,你不要伤心。”
阿芙瑶有一点暖心,这丫头,不枉她这一个当师姐的,那么这么辛辛苦苦的照顾她。摸了摸小丫头毛茸茸的头,笑着说说“师姐没有事,你去玩吧。”
见师姐没有隔壁薛凌哥哥说的情绪低落、自暴自弃的样子,她才一步三回头、十分依依不舍地抛弃了阿芙瑶,去找隔壁的薛凌大哥哥玩。
阿芙瑶坐在庭院里的琼花树下,琼花一簇簇地挂在枝头,莹白色的花朵烂漫,很是娇俏可人。
安静了下来,阿芙瑶心里百感交杂,一种莫名的无措感出现在心头。
她好忧愁,她好悲伤,她好难过呀。啊啊啊,烦死人了……
她本来是打算借景抒情,表达一下自己悲凉、伤心之感,但是她眼前的景物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看着庭院里满庭的春花绿植,花团锦簇在枝头,植物发出了嫩芽绿叶,一副生机勃勃、春意盎然的美丽春景。
阿芙瑶丧气的想到:好吧,不能昧着良心的说自己是借哀景抒哀情。
此时看着她昔日里最爱的花她都开心不起来,这些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搜集来的花,本来用来完成做任务的花。想到自己要重新开始的任务,心情更不美好了。
然后阿芙瑶发现了一件更让她心情不好的事。
在绿植里的那一棵枯萎发黄的东西是什么鬼?是她的花死了吗?阿芙瑶急忙跑过去一看,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她的宝贝牡丹花呀,她全部花里卖身价最高的那株金纹绣銀牡丹死了,死得透透的,只剩下干枯枯发黄的“尸体”。
阿芙瑶:伤心,难过,绝望,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