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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珍的复杂的一系列心理活动阿芙瑶并不知晓,阿芙瑶骑在马上一直向前走了很长的距离,才缓缓听到星珍说了一句。
“我的家园自然是很好的。”
但是并不是因为那里美景似锦,而是那里就是他们蠃鱼最后的家园。如果有一日,他们不得不离开黑暗坑,他们将无家可归了。
海里没有地方可以容下他们蠃鱼一族,只有那阴森幽暗的黑暗坑可以让他们一族生活。
阿芙瑶之以为星珍的家园如同她想象中的那般美丽,叹息自己不是生活在海里的精怪,她阿芙瑶只是一个区区弱小的的人类,没有办法去海里看看。
昙华在得到从夏派人去刺杀她亲爱的大徒弟的时候,从夏派出去的人已经离开了昙华的势力范围。
昙华本来是想派手下赶快去营救阿芙瑶一行人的,但是却被好友虞之垣阻止了。
得到消息的时候,昙华立马慌张了,阿芙瑶以前一直被大土司保护着,虽然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但是到底是不放心,正准备派人去拦杀这一些刺杀阿芙瑶的人。
虞之垣就在这时候进入了昙华的房间,出声阻止了昙华。
“你为何阻拦我?”昙华疑问。
“那孩子一直都被你们保护得太好了,是时候让她锻炼锻炼了,到底以后她是要掌管桃花墟的情报的。”虞之垣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昙华思考了一下,还是不放心,在她心里阿芙瑶还是一个需要她保护的孩子,自己虽然也想让她锻炼,到底不放心。
昙华便说:“阿芙瑶还是一个孩子呢,以后再找机会锻炼她吧。”
虞之垣那里不知道昙华的心软,毕竟阿芙瑶是被昙华当做亲生孩子般养大的,那里会忍心让一直在保护的孩子陷入危险之中。
“但是你要知道,阿芙瑶她已经长大了,她不能一直生活在你的庇护之下,她有她的使命。”
昙华没有成亲,自然就没有孩子,她把还是孩童的阿芙瑶给带回了桃花墟并收为弟子的时候,阿芙瑶就不仅仅只是阿芙瑶了,阿芙瑶就成为桃花墟的最重要的那一部分人。
阿芙瑶不单单是阿芙瑶,她是桃花墟的子民,曾经她会成为桃花墟的圣女,纵使现在阿芙瑶不能够成为圣女,她还有其他的身份。
现在的阿芙瑶是未来的桃花墟大长老,她的未来不仅仅关系她,还关系着成千上万的桃花墟子民。
昙华还是犹豫,但是最后还是同意了虞之垣的提议。
阿芙瑶终将要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在危险困境之中锻炼提升她的能力,这才是她的使命。
“好吧,那我只是派人去保护她的性命,除此之外,我不会再插手的。”
昙华到底是不放心,她没有孩子,阿芙瑶如同她而言就是孩子一般的存在。作为一个师傅,她必须要确保阿芙瑶的性命无虞,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虞之垣不说话,半响才缓缓吐出一句,“随你。”
夜晚的时候,昙华倚靠在床栏上,看着明明灭灭的火烛,思及如今的险峻形式,又思及阿芙瑶所要面对的危难,无奈的闭了闭眼睛,缓缓从腹腔吐出来一口浊气。
昙华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心思玲珑之人,她总是走一步算十步的人,但是有的事情确实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罢了,人算不如天算,一切都顺着天意而来吧。
到底如同虞之垣所说的那样,她昙华不可能保护阿芙瑶一辈子。
恍惚之间,昙华想起来了曾经那一个她想用尽全力去保护的人,那一个叫着她姐姐的少年到底是不在了。这一次之所以会被从夏暗算,还是因为那少年。
阿芙瑶在她心里到底是不同的,她舍不得让阿芙瑶受委屈,她想庇护阿芙瑶一辈子,因为阿芙瑶是那一个人的女儿。
昙华如梦,回到了她最美好的年龄,回到了那桃花盛开的山谷。
正是景春之时,桃花开得正盛,粉团朵朵。她站在门外,远远看见那个少年背后背着弓箭从山上下来,手里提着猎物,看见她朝她灿烂一笑。
少年笑得肆意,他的背后是山峦如黛,远山向更远处绵延而去,山间盛开的桃花点染了群山,这是桃花墟特意的风景。
虽然昙华知道他已经身化为白骨葬在异乡,再也没有可能回归故土了,但是心里到底是怀有几分侥幸心理的。
总是想着,或许他没有死去,或许只是被困在某处没有办法回家,总想着要找到他,然后接他回桃花墟。
那个人正是阿芙瑶的阿爹,苕华。他是昙华的师弟。
二十年前,苕华这一个名字可谓是名扬四海,天下可谓是没有不知他的人。
那时候,南番还是骊国的边陲的蛮荒之地,苕华是第一个出生于南番的大将军,是多少南番百姓心中的守护神。
只不过,后来骊国覆灭,建安之战后尸横遍野·干戈遍地,那个大将军也失去踪影,有人猜测那南番将军死于建安城,也有人认为南番将军如同骊国国师贺孤那般隐居山林,或者归故里了。
昙华知道,苕华没有回到桃花墟,没有归故里。所以,昙华一直在等苕华回家。
刚开始,昙华以为苕华只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等等总会等到的。凭着希望,昙华去寻找苕华,一直找寻一直等待。
阿芙瑶的出现彻底让昙华的希望破灭了。
昙华在建安城外的一个破庙中,找到了在乞丐窝里的阿芙瑶。
那时候的阿芙瑶小小的一个,畏畏缩缩的缩在破烂的神像之下的案桌下,衣服破破烂烂的,浑身脏兮兮的,眼神怯懦而害怕的看着昙华。
在确认阿芙瑶就是苕华的女儿之后,昙华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你知道你父亲在哪里吗?”
“我爹爹死了,我娘也死了。”
昙华不知道是怎样把阿芙瑶带出那个破败的小破庙,抱着小小的阿芙瑶,一步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庙里,心好像在知道苕华死去的时候就坠入无间地狱,一切都归于死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