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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罗禹只觉得热浪滔天,新郎装本就厚实,又在炎炎夏日里穿着,还得一桌一桌的陪酒,这滋味真的难以形容。
这李渊也真是不心疼人,哪有三伏天要女儿成亲的父亲,合着是女儿能回去安稳坐着,让女婿在外面受罪。
虽然身后跟着的张扬把他喝的酒换成了普通果酒,但一桌一碗,也让罗禹难以承受,好不容易全部陪酒完成,只觉得整个肚子都是酒水,打个嗝都是水果味。
又不能半途去茅房,这可要了老命了,站在最后一桌边上,听着宾客们的祝福话语,想走开又怕失了礼数。
正尴尬间,牛进达招手让他过去,罗禹忙趁机行礼道:“各位叔伯,吃喝尽兴,牛叔在找小侄过去,失礼了。”
众人忙笑着让他自便,罗禹这才拱手离开,几步来到牛进达和李渊桌前。
李渊似笑非笑的看着罗禹,跟牛进达对饮了一杯后道:“贤婿,戏台后面就是五谷轮回之所,快去吧。”
罗禹怔了一下,才朝他二人拱拱手,然后飞也似的往戏台后跑去,看来他二人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幕发生。
牛进达看着罗禹着急的背影哈哈笑道:“唐公,这么护短,我还想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才会过来询问呢。”
李渊也笑道:“他今日所经历之事,仿佛你我昨日才经历过,唉,一转眼,老了,昔日蹦蹦跳跳跟在身后的女娃竟要嫁人了……”
牛进达回忆了片刻往昔岁月,感慨道:“时光如梭,我们都已老了,不过,现在秀宁终身大事已了,您可以放心应对接下来的局面了。”
李渊叹口气道:“师明的腿如何了?”
牛进达摇头道:“已经无法复原,终日郁郁寡欢,我已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罗禹刚好过来,听到他们对话,忽然想起他原来时空牛进达的孩子,这个可怜之人所承受的远远让人想象不到。
罗禹原来时空的史书记载,牛进达二妻一妾,共育有七子:牛师赞、牛师度、牛师尚、牛师友、牛师德、牛师明、牛师敬。
其中老大师赞、老二师度在对突厥的战场上牺牲,老三师尚三岁夭折,老四师友七岁时在寒冬腊月之时失踪,十几年了杳无音讯,应该也早己不在人世,老五师德、老七师敬皆被痘疮(天花)夺去生命,七子出生,身边却只剩老六师明。
这牛师明也好不到哪去,为驯服一匹烈马,一不小心就被踩断右腿,因伤情严重,不得不截去断肢保命,而落下终身残疾。
但这些事在罗禹原来时空都是发生在唐建国后的武德年间,而这个时空却早早发生了。
罗禹忽又想起牛进达的生平,按他原来时空的时间线,此时的牛进达应该与他年纪相仿,但在这里他却已年届不惑,好像跟屈突通的年纪调换了一般。
听他们对话,牛进达的后代仿佛遭遇了一样的命运,罗禹心中难受,想为他做点什么。
李渊见罗禹过来,收起感慨,笑道:“贤婿,陪你牛叔喝一杯,感谢他为你和秀宁成亲所付出的辛劳。”
罗禹倒了一杯烧刀子,这杯酒是必须要敬的,牛进达为了他们的事情的确付出了很多。
牛进达满脸笑容,跟罗禹一饮而尽后道:“小禹,成家了就要对家负责,全心全意地爱护你的妻子。”
罗禹被六十度的烧刀子呛了一下,咽下后才说道:“长者教,不敢违,小侄定不负牛叔教诲,当起责任,爱护妻子。”
牛进达笑着点点头,又自斟了一杯,一饮而尽笑道:“好,如此老夫就放心了。”
罗禹想起后世假肢的做法,如果牛师明我腿只是截去了一小截,何不给他做一副假肢?先问清楚再说吧。
想到这里,问道:“牛叔,不知师明兄弟现在何处?小侄能看看他的伤腿吗?或许小侄有办法让他重新站起来。”
此时戏台上刚好唱完一出戏,李渊听到罗禹如此说,马上抬手制止了戏班新唱段,好让他二人说话。
牛进达激动道:“他就在此处,走,我带你去看看!”
李渊哭笑不得道:“进达,今日是小禹大喜之日,你这样拐走他,小心秀宁来找你麻烦哦。”
牛进达不好意思的笑道:“是我心急了,明日再去,明日再去也不迟。”
罗禹道:“小侄还得麻烦牛叔准备一些筷子粗细的铁条和熬熟锤打如泥的牛筋,当然,有百练钢是最好的。”
牛进达道:“好,今晚老夫就准备,小禹,你真能让师明重新站起来?”
罗禹笑道:“小侄要看过才知道,您放心,小侄会尽力的。”
牛进达虎目含泪,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牛师明了,自从两年前截肢后,他就像被抽掉了灵魂,整日的躲着,眼看着就瘦去一大圈。
如今罗禹说有办法让他重新站起来,他心里燃起了希望,为人父母谁不希望子女健康幸福。
李渊哈哈笑道:“老夫已了一愿,进达你也别太担心了,如果小禹能将你那一愿也了了,岂不美哉?来啊,奏乐!”
随着李渊的这一声喊,戏台上的戏班又开始吹拉弹唱起来,更加的热闹了。
从未时开始直到申时末,来宾换了四批,酒菜也上了三四趟,在军伍里办酒席,就是这样,如流水席一般。
后面的来宾都是军中校尉之类的军官,敬酒任务就交给李世民和张扬他们了,不然,罗禹今晚就不用回洞房了。
但罗禹本就酒量不行,各陪了李渊和牛进达两杯烧刀子后,酒气上头,不知不觉就醉倒了,他不知道是如何回到李秀宁房间的。
当罗禹悠悠醒来时,李秀宁正在烛光下用小勺喂他喝水,她已将吉服和凤冠霞帔取下,只穿着薄薄的睡衣,将完美的身材暴露在罗禹面前。
罗禹心虚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李秀宁,又看了看她高耸的胸脯,咽了一口口水,伸手想撑坐起来,却发现根本办不到。
他觉得以后还是不要喝酒了,好好的洞房花烛夜,就这样在烂醉中度过,辜负了娇妻的等待。
刚想开口说话,李秀宁就忍不住笑道:“好了,我没生气,你喝不了酒就别喝。”
罗禹讶道:“娘子,夫君可不是故意这样的,其他人可不理会,但泰山大人和牛叔要夫君陪酒,如何能拒绝?”
李秀宁道:“你还说,我都不敢入睡,你总是渴,一直叫着要喝水。”说到这里,忽又哈哈大笑起来,接道:“幸好还知道这是床,睡着了都知道起来找夜壶,没尿床,哈哈哈……”
罗禹也笑了起来,喝那么多果酒,夜晚不撒尿就是怪事了,幸好没尿床,不然就丢死人了。
晃了晃还有些晕的脑袋,说道:“娘子,明日什么章程?”
李秀宁道:“先去父亲处奉茶,然后往牛叔府上谢媒,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罗禹笑道:“如同娘子被吻时一般,浑身乏力,这可如何去得……”
李秀宁伸手揪住罗禹耳朵,脸红道:“让你胡说,赶紧起来。”
罗禹连忙讨饶,用力一撑,借她提耳之力坐了起来:“好了好了,求娘子饶过,这就起床给泰山大人奉茶。”
李秀宁松开揪着罗禹耳朵的手,羞涩道:“要到辰时才去呢,现在才丑时,你这么早就过去,不被他老人家打出来才怪。”
好嘛,才半夜,看来洞房花烛夜还没过去,借着酒劲,一把将李秀宁拉了过来,在李秀宁的惊叫声中吻了上去。
夏日的后半夜还是比日间要凉爽的,更况李秀宁让李世民准备了冰块放置在新房周围,也起到了一点降温的作用,致使房间里面也没有那么燥热。
罗禹是过来人,当然知道该如何调动李秀宁的激情,一个长吻就让李秀宁浑身发软了,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摆布。
一声轻呼传来,烛光下的李秀宁秀眉轻皱,胴 体发红,她终于变成了罗禹的女人。
罗禹这才发现李秀宁敏感得要命,刚刚尝到相交的欢乐,就迎合起来,两人水乳 交融,尽情享受着对方带来的快乐。
云收雨歇,李秀宁如无骨蛇般缠绕着罗禹,手指不停的在罗禹胸口画着圈圈,让罗禹心猿意马。
正待再振雄风,李秀宁却笑道:“不来了,明日还要早起,你还得替我梳妇人妆,然后去父亲处奉茶,夫君,忍忍吧,这样折腾下去,明早起不来就闹大笑话了。”
罗禹道:“那你还挑逗我?”
李秀宁停住手上的动作,忽然说道:“夫君,今生得遇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幸运之事,如你所言一般,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他日你是否会再遇见让你心动之人?”
罗禹抱紧她道:“此生惟愿与你共度,我心已容不下其他人了,你别多想。”
李秀宁却道:“如果我要你再娶一平妻呢?”
罗禹不解道:“为何要再娶一平妻?”
李秀宁叹口气道:“杨蔓身份高贵,际遇却甚是可怜,与我又有救命之恩,这些时日以来,我看她似是也中情于你,不如把她也娶了吧。”
罗禹听了,哭笑不得,自己对杨蔓只有兄妹之谊,绝无男女之情,她是身份高贵,际遇可怜,却不是要娶她的理由。
这个时代的女性真开放,新婚之夜就要夫君再娶另外一个女人,这种事情,在罗禹看来实在是难以想像。
想了想,还是打消她这个念头为好,于是轻轻说道:“夫君的心只够装娘子一人,对杨蔓乃至所有女子,都只是心外过客,你别乱点鸳鸯谱了。”
李秀宁不服道:“但是她喜欢你啊!”
罗禹道:“喜欢我的人就要娶进门来?这是哪门子道理?她还小,所遇之人不多,等她再大上一些就知道对我的感情不对劲了,她会找到她理想归宿的。”
李秀宁嘟嘴不说话了,看她表情还真不是试探罗禹,她真的希望罗禹能娶了杨蔓。
唉,这世道,对男人太宽容了。
罗禹也不再说话,抱紧李秀宁,倦意袭来,两人沉沉睡去。
牛进达回到府里,吩咐管家寻来百练钢条,然后亲自熬煮牛筋,直到熬得稀烂后再用木锤敲打。
千百次的敲打后熟牛筋被敲成了果冻状,盖好盖后放置于一旁备用。
两个妻子不明所以,过来相问,牛进达以明日有重要用途回复她们,就不再多言了。
他相信罗禹,一定能让师明重新站起来,但具体如何做,他又不是很明白。
今夜,必定是难忘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