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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玉被百里音沐的一纸书信召来南门府之前,百里音沐遣去老夫人那儿通容的婆子,家常也扯得一大半了。
百里音沐是老夫人唯一的嫡亲女儿,她虽不喜百里音沐待颜玉比她还亲近,却也是时时把百音沐放在心尖上的,再说百里音沐身边的贴身婆子亲自来请了颜玉,她也不好一再拂了百里音沐的面,不痛快地招来颜玉,叫那婆子领了去。
颜玉心里头除了一丝疑惑外,便是颇多的感慨。
上一世,她自与南门赢闹翻后,与她姑母亲昵的关系也慢慢淡了下来,同柳钟铭深交后,整日里也只顾着花前月下,风花雪月的事了,更别题抽出些时间与她姑母增进关系……
想罢失笑,整日里泡在柳钟铭花言巧语的蜜罐子里,外加个里应外合蛊惑人心了不起的百里如玉,她就成了任人利用的脑残小姐。
一进南门府便被带进百里音沐的院子。
百里音沐与她单独地说了好一会子话,直至布置食膳的时辰到了,才招了南门赢招呼与她。
颜玉见着一脸嬉皮笑脸的南门赢,拿眼横他,娇气道:“哥哥有什么事大可写封信打发了个婆子交与我,何必整得这般麻烦,合我亲自跑一躺南门府邸,你便身心舒爽!”
南门被颜玉傲娇的神态惹得直摇头,“非也非也,这你便冤枉哥哥了,的确是我母亲整日里念着你,才请你来的。”说罢跟个老头子似的感慨颇多的叹息一声,“书信的确是个好法子,我不怕书信中写得不明白……何况要把一件事的原委写出来多费力!张嘴就来能说出来的事,要一笔一划地写出来……我这不是能从简我从简么。”
悠闲听着南门赢的满腹牢骚,用中指敲着磕着光滑的桌面:“何事?”
南门赢直瞅着颜玉,又拿她没办子,细细分辨了她面上的神色——仍是无动于衷的状态,忍不住干嚎道:“好歹你也表现得有劲头些,我才可以会绘声绘色地说下去阿!”
颜玉撇来嘴角:“我这不是闻诉匆匆赶来了么。”
挨着颜玉坐稳当了,南门赢翘着二郎腿晃悠晃悠:“三师兄身边有位名唤蔡薇的表妹,经常跟在三师兄身后。那蔡薇是个标志的美人,我那浩弟便时时念着她;只是你那大表哥脑子比别人好使,他借着与三师兄结交之意,常巴在蔡薇身后说上几句话什么的。”说罢又眼也不眨地盯着颜玉。
只见她眼皮子也末抬一下,淡淡地开了口:“我知。”
颜玉反映如此冷淡,使得南门赢心里十成的劲头硬是减了七成。
暗自疑惑颜玉的变化怎这般大!仔细想来,上回在太师府颜玉待他的态度变化便很大,他只当颜玉吃错了药,并不在意。近来的几番相处,若不是颜玉身上存着他似曾相识的傲气,他都忍不住要怀疑眼前的百里颜玉,与他从前认识的百里颜玉调了包。
类似玄乎的念头他也只是在脑子过虑一遍,若实际而论——定会被当作妖言蛊惑民心给就地正法了。思及,脸上又重新添了笑意,摸着下巴斩钉截铁道:“前边所提,只不过是个铺垫罢了,下边我讲的,你一定不知情。”
颜玉抬眼,面色波澜不惊:“你再卖关子,我可姑母那了!”
南门赢狠瞪了颜玉一眼!心里分外别扭,这叫麻事嘛……费心费力地为她打听了事,还得费心又费力地求着她听!
嗓子一冲直接点明扼要:“蔡薇今儿个回去了。”
颜玉带着懵懂的眼神“咦”了一声。
南门赢猛吸一口气,她若再没些表示,他可能会气得吐血。
自颜玉盯上了宋洛清后,他就没睡过好觉。由一开始的紧张、兴奋,后来隐隐的担忧……近来他甚至看宋洛清不顺眼!南门赢有些苦恼,仔细确定了她待颜玉没有半丝儿女情,才找上了父亲解惑。
结果被父亲一句含笑的话,直直击得他里嫩外焦——“我若有个女儿看上了哪家公子,也会同你这般的心境的。”
可不就是嫁女儿才有的心情么!想通了后的他又不可抑止地苦恼起来,他苦恼的是不知宋洛清如何看颜玉这野丫头;他苦恼的是颜玉这缺心眼的,那日她与他商量的那些事儿……她可能不知道,她一番威胁的话,十有八九全被他师傅最引以为傲的弟子听在耳里。
虽说事后,他几次想找个机会与宋洛清促膝长谈一番,偏都没寻着合适的机会。
宋洛清是他最信任的人,颜玉嫁不到好男人他也没好日子过!既然颜玉看上了宋洛清……他反复琢磨了几日,最终觉得颜玉能看上宋洛清,是她打出生以来所做的最为明智的决定。
本着一通百通的路子,他觉得他有撮合这俩人神圣的使命。
若他这般占据天时地利人何的“媒人”,没能把握好有利的行势,使得颜玉突然对宋洛清没了兴趣,且不说他这些天的功课不否白做,便说颜玉另则他人,彼时,他可能会比眼下还闹心!
如此一梳理,解释起来也不含马虎了:“今儿个蔡薇姑娘的父亲差了人来谨亲王府接她回祁州。也便是说三师兄不留蔡薇姑娘的话,这蔡薇就不再是你的障碍了。蔡薇姑娘一回祁州,她父亲肯定会在那边为她选好婆家,她此番回去,再回谨亲王府的可能性便很小了。”
南门赢的言下之意是:只要蔡薇姑娘在,凭着她表亲的身份,便是宋洛清待她无动于衷,也定是会你的一大障碍。
颜玉在心底默默算计了一番,又找他核对:“我那柳大表哥,待蔡薇姑娘的程度如何?”
南门赢却想左了,他瞪大眼寻道:“难不成柳钟铭这厮,也是你的兴趣之内?”
颜玉瞅着南门赢“噗嗤”一笑。他那般表情好似她若点头首肯了他的话,便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一般,她笑弯了眼,毫不留情的将了南门赢一军:“妹妹我是那么容易移情别恋的人么?哥哥且安心,妹妹我的眼光高着呢……”
这话听着中肯,南门赢笑得看不见眼儿,忽尔又故作镇定:“你若看上了你那柳大表哥,我可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颜玉垂眉低笑着。上一世,柳钟铭与她示好,南门赢也是极力反对的。因着对象是南门赢,她便清楚地记得,有那么一刻,她的确犹豫过要不要跟柳钟铭继续好;左的是没多久,她又深深陷入柳钟铭亲手铺下的的爱河陷阱里,不可自拔。南门赢偏挑了她不可自拔的时候,又找了她与她说柳钟铭的各种差劲。
为此,极力维护柳钟铭名声的她与他大吵了一次,也便是那一次,她与他做到了实质意义上的老死不相往来。
不想这一世,他依旧如此反对她与柳钟铭在一起,心底最坚硬的那一处泛来阵阵酸意。面上却似开玩笑道:“我若与我那大表哥相处,你不会与我绝交吧?”
南门赢换了副正经的脸色,深邃的眼神迎上颜玉:“我俩从小在一起,我自当了解你。打个你若与柳钟铭在一起的比方:你俩若在一起,依着柳钟铭的性子,你的日子定不会如现在一般如意称心。何况他还有过真正喜欢的人,又没真正得到过,便是往极好的方面想,他若对你好了,定是忘不了蔡薇姑娘的。你若能忍受,我定不劝你。”说到性感之处,南门赢语速顿了一顿,又状似豪迈地添了一句,“妹妹的日子不好过,我这个做哥哥的,便是有好日子也过不长久!”
颜玉眯了眯眼:你既知晓柳钟铭有喜欢过的人,上一世为何又不告诉我?颜玉想罢心里苦笑,她了解南门赢,若说这世上有谁比她还了解南门赢,她自不信的。因而她每每回想到那时候的柳钟铭,待她的好……甚至小心翼翼的讨好,大抵是南门赢见劝不动她,便去威胁警告柳钟铭了吧。
南门赢待她好,她真心知晓,可眼下他能说出这番话来,以她待他的了解,定是他心中有鬼!
起身围着南门赢上下打量一圈:“南门哥哥,你不是瞒了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南门赢一听,心里倍儿尴尬,不过他往深处想想,便就嘿嘿一笑:“我也是为你好!”说罢自行起身离了颜玉两步,自知瞒不久她,也就自招了,“也没什么,便是在请你咱府的时候,也请了三师兄过来聚上一聚……你没生气吧?”
颜玉眼神微闪,尔后气定神闲道:“哥哥处处为我着想,妹妹高兴还来不急,怎会生气?”
南门赢不信:“你真没生气?”
颜玉道:“没。”
南门赢拈着嗓子干咳两声,又自顾退离了颜玉两步:“可你这个样子,比起生气还让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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