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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热闹一到半。
老太爷正手足无措之际,颜玉却豁然收声,埋下头,她却没错过老太爷眼底的那抹阴狠,心底冷笑不止,眼眶挂着泪水,眼神却空洞不已,仔细看去,又好想一个巨大的漩涡,吞噬着所有的一切。
大老爷觉得莫名其妙。
颜玉哭就哭吧,可半路当中却停了,垂下脑袋一副小媳妇的模样,若院子里没人,管她什么模样,他都不在意,可院子里五六个家仆——此时情况特殊,他赶他们走不是,不赶他们走亦不是。
更何况,虽然距离得远,他们看“好戏”的眼神,让他觉得他不近人情的把颜玉给欺负惨了。
他又觉得,颜玉此举很有猫腻,又一想,这是他的院子,颜玉不过一小女孩,能伤得了他什么,是以,他很快忽略掉他的感觉,语气不悦:“颜姐儿,都这么大了,还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颜玉猛地抬头,正巧对上了老太爷的视线,把他的视线胶进了眼底,那霎,老太爷的身子一颤,眼神变得空洞不已。
颜玉眼底闪过一道金芒,放空识海,对上大老爷,低声问:“我祖父在哪?”
此刻,颜玉要感谢老太爷,若不是他吩咐了小厮丫头们不准他们近身,她还捕捉不了这么好的机会;至于她会哭会闹,完全是让大老爷放松警惕,要知道,老太爷从她进他院子的那一刻,他就开始防备她了。
这样的警惕不利于她行事,所以必须闹腾一会,教老太爷无暇警惕。
她说过,她会让老太爷连休息都不的安定的。
老太爷绝对想不到。她能催眠百里氏的人,虽然老太爷是假祖父,但到底身体里留着的是百里氏的血,这点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
而百里氏的催眠术,更是不能伤害本家人的;也就是说,使用催眠术。对百里氏人员无效。
但是颜玉不同,她的催眠术不受蝙蝠蝶觉醒的影响,又持续昏睡了九日,称之为顶级催眠者也不为过。
前几日,她闲得无聊,就找百里如玉试过了。效果很不错,是以。此时才敢拿出来对付老太爷。
老太爷反应迟缓,却还是一字不漏的把颜玉想知道的答案说了出来:“祁州,恒村。”
颜玉冷飕飕的又开口:“是死是活?”她说这四个字的时候,仿佛有什么抵住了她的喉咙,耗费了她身体里的大半精力。
老太爷依旧缓缓道:“死了。”
颜玉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恨意十足的剐了一眼老太爷:“谁下的手?”
老太爷似乎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身体晃悠了两下,好像要挣脱颜玉中下的束缚一般。
颜玉面色如冰,嘴角撅着的更是冷笑。眼底中更是风雨交加,又添电闪雷鸣,一时间大老爷却是再也动弹不得,颜玉声线却变得异常柔和:“谁下的手,告诉我……”
大老爷目光更是呆滞,嘴皮子一掀:“我,还有……还有……”
“还有谁?”
“周井瑜。”
“如何死的?”
“沉塘。”
颜玉眸子闪了闪,重新低下头。周井瑜,周老太爷的名。
虽然知道周老太爷可疑,却没想到周老太爷也是杀害她祖父的元凶之一;那么,上一世和这一世,祖父中毒而亡和她被解除的异草之毒,也是来自周老太爷之手……
没了颜玉的控制,大老爷很快挣脱了残余的束缚。缓过神来的他,一时间竟不知身在何处。
意识也跟着有片刻的恍惚,方才颜玉问了什么,他说了什么,他一点都不知,几乎全部忘记;却是隐隐约约觉得自个对颜玉说了什么,具体到底说了什么,他却是糊涂的。
老太爷见颜玉还低着头,很疑惑自个怎么在这个时候走神了。
他把颜玉对他的催眠,当做成走神。
“颜姐儿,你怎了?”他很不高兴颜玉这时候用这副态度对他。
“祖父……颜儿昨儿个做恶梦了……”不管老太爷想不想听,颜玉低着头,哽咽的出了声,“梦见祖父你沉塘,一直要我为你报仇……颜儿拉你,你却只顾着要我帮你报仇。”
她突然抬头,抹了一把眼眶里含着的泪水,把笑容露出来:“祖父好好的,颜儿怎么做那种怪梦,是不是很奇怪阿祖父?”
老太爷的面色白了:“胡说!祖父不就在这么?什么沉塘什么报仇,这话以后再也不兴说了!”
颜玉神色变得慎重,连连点头,差点就拍着胸膛保证了。
老太爷的面色却是很不好看,他望向颜玉的眼神,有惊恐一闪而过。颜玉知道,她今儿个的一番话,肯定会让老太爷寝食难安,自露马脚!
颜玉挽着柳氏的手,离开了百里府。
她问颜玉:“你对你祖父那做了什么?为何我去给你祖父请安,你祖父却巴不得我离远些?”
颜玉赞叹的对柳氏挑眉,她母亲真的不是一般的聪慧,第一时间不去想是不是自个有什么不妥之处,而扯到她头上来,笑容狡黠:“也没什么,只是说我做了个梦而已。”说着又把这“梦”说给柳氏听。
柳氏皱眉看着她,神色有那么一刻是怔忡的,很快,打断了她的话:“莫要胡说!好好的,怎么就做这种梦!还说出来。”
颜玉吐了吐舌头,放开挽着的柳氏的手臂,小跑上了马车。
她知道,老夫人把该说的,都与她说了,再加上她做的这个“梦”,十有**猜到她为何有此一说,所以声音里带着些许的鼻音,即使她控制的很巧,颜玉还是察觉到了。
旁晚,南门赢来了一趟。
百里如玉就缠着他要鹦鹉。
南门赢瞅了一眼颜玉。见她的心思并不放在鹦鹉上面,悄悄松了口气。倒不是怕颜玉当着百里如玉的面拆他的台,而是怕颜玉投过来的“眼神”,让百里如玉起疑心。
若是让百里如玉知道,她的鹦鹉是他偷走的,那她得闹翻天。
“表妹阿。你不知道,那只鹦鹉多难得!估计仅此一只了,你怎么就给弄丢了呢?白白浪费了我好些银子!”说着满眼的看着百里如玉。
百里如玉却气呼呼的对着他:“我给弄丢了?我每天看着它,怎么可能弄丢!准是有人偷了!”说着瞟了眼一旁的颜玉。
南门赢顺着她的视线,看到颜玉在优哉游哉的喝着祁门丁香露,抿了抿唇:“表妹。你说是谁偷了?”
说起这个,百里如玉更气:“还能是谁。外贼哪能偷只鹦鹉,那还不贻笑大方,肯定是家贼!”说着,见颜玉一点反应也没有,面上气的红润润的。
不用想,肯定是颜玉这个家贼。否则谁敢偷她的宝贝鹦鹉,那只鹦鹉只不过说了些难听的话给她听,她就惦记上了自个的鹦鹉。真是小心眼。
南门赢却一点也没有做贼心虚的表现,而是为百里如玉明目张胆的指着颜玉抱不屈,颜玉这时候没准不知在哪神游呢,她根本听不到这难听的话,更注意不到百里如玉时不时投过去的鄙视的眼神。
那鹦鹉是他偷的,百里如玉却无赖颜玉,颜玉像是要偷他的东西的人么?真是可笑至极!
是以,他很不高兴道:“表妹,开口要慎重,凡事讲究的不过一个证据。”他神色高傲的看着她,眼底亦是有浓浓的鄙夷之色。
百里如玉听出来了他在为颜玉打抱不平,可见颜玉一句话也没说,以为她是做贼心虚,不敢她对质,是以态度更嚣张了:“证据?我又不是衙门里的捕快,可拿不出什么证据来,可是动机,却有些……”
南门赢嘴角撅着一丝笑容,视线瞟向颜玉,见其任然沉浸在自个的思绪中,又移向百里如玉:“愿闻其详!”
百里如玉听他这般问,自然不肯放过得来不易的机会:“表哥一定知道那鹦鹉很乖巧,嘴又甜,可是不知为何,一碰到姐姐,就开始胡说了……不知是不是……可是那只是只畜生,难不成要和畜生计较不成,表哥你说可是?”
百里如玉明目张胆的在骂颜玉畜生了。
南门赢脸色一沉:“表妹,这是做妹妹该对姐姐说的话么?”
面上南门赢的沉声质问,百里如玉慌了神,委屈的开了口:“我我……我只不过舍不得我的鹦鹉而已。”
颜玉总算在百里如玉委屈声中回过神来,来回在南门赢和百里如玉之间扫视,半响才出声问道:“怎了?”接收到百里如玉埋怨的眼神,她更是云里雾里。
南门赢总算是生气了,能把他惹生气的人,真的不多:“你方才还说,那只鹦鹉只不过一只畜生而已,那么,是畜生重要,还是姐妹情谊重要?你姐姐见你喜欢鹦鹉,就把那只原本属于她的鹦鹉让给了你,你不感激,反而教那畜生说些她不待见的话,那畜生知道什么,定是要人教才开口说话的,没想到你是那种人,若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鹦鹉送你!眼下偷着了,更好!”
颜玉傻眼。南门赢骂起人来,她可是领教过的,这还是最温和的骂法,却把百里如玉骂得抹泪拂袖而去。
她皱眉看着南门赢:“什么事值得这样激动!”
南门赢对着她翻了个白眼,却也不解释:“早看她不顺眼了。”
颜玉笑着抿了口茶,她自然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方才南门赢骂百里如玉的那些话儿,她还是听的得清清楚楚的,心底有些感动,更有些感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