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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响起的男声吓的安玲珑跳起身,侧着身低着头,拿着帕子就遮挡着。
高承埏原本是觉得灵堂上无聊,特来后院走走,没曾想刚找了块草地准备小憩会儿,就听见女子的哭声。
这得亏是在白天,要是在晚上,他还以为是楚凤辞院里的小鬼跑出来了呢!
“姑娘这是因何事如此伤心?”
高承埏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姑娘,瞧着眼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这京城里但凡有名望人家里的女儿他都是见过的,偏偏独没有这个的印象。
瞧着姑娘别扭不好意思的样子,高承埏从假山上跳了下去,一步步的朝着她靠过去。
安玲珑一惯是娇养在闺阁中,哪里见过像高承埏这般没有规矩的浪荡子?
所以被吓得直往后退,显得无措极了,直到后背抵上了石头才惊的抬头,看清楚了逼近过来男子的长相。
她原以为大哥哥是世间最俊俏的男子,可是看到眼前的男人时,她才猛地明白,原来男子也能美得脱俗,就像是天上的仙人下了凡一样。
高承埏瞧着姑娘吓傻了,伸手从她脑后虚空一抓,变出了一枝粉色腊梅送了过去,“这么好看的姑娘应该永远都是笑着的,哭了可就不好看了。”
安玲珑惊呆了,懵懵地接下花,就见男子朝着她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她忍不住跟上两步,瞧着他的身影都觉得是欢喜的。
“玲珑,在看什么呢?”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安玲珑一跳,忙将手中的腊梅花背在身后看向来人,“璃姐姐,我…我没在看什么啊。”
楚璃何其聪慧与敏锐,瞧着安玲珑这模样,又看了看离去的身影,心下明了,“前面开席了,我找你一同过去吃席。”
她说完又对着身边的婢女说,“方才我瞧着有人寻高小世子,没曾想竟在这里遇到,我瞧着高小世子的方向不像是去前厅,你过去跟小世子说一声,就说快开席了,请他过去。”
“是。”婢女应声朝着高承埏离开的方向走去。
“高小世子?”安玲珑愣了下,“原来他就是高阳侯的儿子高承埏。”
“怎么,玲珑不认识吗?”楚璃装作疑惑,“我原以为你们是认识的。”
“我只听过他的名号,见却是第一次见。”安玲珑望着高承埏离去的方向,转了转手心里的腊梅花。
前厅。
楚凤辞看着诵经念佛的方丈大师,耐心地等着他念完经,这才走了过去。
“大师。”她行礼。
方丈回礼,“不知女施主有什么事?”
楚凤辞虔诚问,“信女只是有一事不解,都说佛渡有缘人,却不知佛渡不渡有缘鬼呢。”
方丈笑了笑,“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在佛的眼中,世间万物皆是平等,没有区分。”
“也就是说,佛渡众生。”楚凤辞皱眉,“那方丈可信这世间真的有鬼魂一说?”
方丈微笑道:“万物皆空相,空相皆万物,女施主所问,可是近日来遇到了什么事?如若不弃,老衲可以帮施主占卜一挂。”
“如此,便有劳方丈大师了。”
楚凤辞行礼,国寺方向占卜最是经验,可知人前世,卜人后世,但是一卜难求,只为有缘人卜。
所以如今他愿意替她占卜一卦,是她的荣幸。
“施主请写下心中所想的字。”方丈指向笔墨。
楚凤辞拿起笔,写下了一个‘母’字。
方丈看了眼,道:“施主半生所求无非就是一个真相,从何而来,又要到何而去。
施主不妨耐心地等一等,有些事需要时机,更需要机缘,等到时机对了,机缘到了,一切便就都清楚明了了。”
因为方丈稀少在外面给人占卜,很快就引来众人的目光。
楚璃和安玲珑来到时,正好看到此幕。
“你们家这个七妹妹还真是有本事,竟然都让方丈大师给她占卜了。”安玲珑不悦,要知道上次她特意去国寺求他占卜,他连面都没有露一下。
楚璃心下也不快,只是碍于安玲珑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笑,“我家七妹妹向来有惹人喜爱的本事,我们太过正派,自是比不了的。”
安玲珑一听这话就更加嫌弃,“果真是浪荡的很,连和尚都不放过,看来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亏我爷爷和父亲如此的相信她,我去跟他们说时,他们不仅不信,还劝我,说什么要不是她拿来雪灵芝我就没命了。
可是如今瞧着她这做派,我就是宁愿去死,也不会去吃她拿来的雪灵芝!”
“这话是怎么说的?”楚璃赶紧劝慰,“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命是自己的,得好生的珍惜才是。”
“真是恶心!”安玲珑气呼呼地转身就走,“不看了!”
楚璃让两个丫鬟跟上,转身看着楚凤辞和方丈。
这个楚凤辞到底是何德何能?竟能让人人都赏识与她,连最淡泊的方丈大师都亲自为她占卜。
楚凤辞想着方丈的话,并未注意到四周,“只是何时才是对的时机?机缘又要何时才能够到?”
“一切皆有命数。”方丈打量着她,“不知施主可听说过摸骨?”
“摸骨断运?”
楚凤辞自是听说过的,也知道这是方丈大师独有的技能,摸人的头骨就能辨知此人的前世和今后的运气。
“若可以,老衲想替施主摸下骨。”方丈行礼。
“摸骨,方丈竟然当众摸骨?这可是前所有的事情啊!”
“对啊,楚七姑娘真是好运气,竟能得方丈大师如此的赏识。”
“谁说不是……”
众人议论纷纷,楚璃站在人群里咬着牙,揉皱了帕子。
楚凤辞心里还是有点杵的,若眼前这个方丈真的如传闻般有能耐,毕竟她不是她,她有着今世的躯壳,前世的灵魂,若是让大师摸出来又该当如何?
不过她又对这个摸骨好奇的很,想要试一试看它究竟是不是像传闻所说的那样灵验。
“信女自是愿意,”她行礼道:“只怕劳烦了大师。”
“无妨。”
方丈揉了揉双手,摸向她的头,闭上了眼睛,从耳朵一直往后摸,摸到了后脑,又摸回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