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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再次坐在象棋桌前，王印华已经迫不及待要考验方程恩了，“怎么样，诊断出什么问题了？”
“呃……”
王印华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像这种店，很好分析。租金、人工、装修均摊、物料工具设备、水电，一个月算来下估计……三万块少不了，主要这地段租金贵一些。
费用基本是固定的，要想挣钱，就只有多拉顾客。
你看他这个样子，一天也就十个八个顾客，能不亏就不错了，你要有好的招，那老板肯定乐意。”
方程恩没有好的招，但是脑子里已经在琢磨怎么拉顾客了。
“理发店顾客怎么来的？”
方程恩想了一会儿，用排除法：“理发……应该不是冲动消费，发单页这些肯定不行，线上推广估计也够呛，应该是口碑吧？”
王印华点头，“口口相传，其实主要还是老顾客重复消费。你去理个发，觉得理得不错，下一次还会去，熟人问起来，你也会推荐。一来二去，顾客就多了。”
“但是顾客多了，需要的理发师也多，不然去理个发等一个小时，没几个人愿意等。所以，你注意到没，外面橱窗上贴了活动海报，另外还贴了什么？”
方程恩使劲瞪着眼瞅对面，夭夭施展了一个遥视之术，“是招聘告示。”
“这么远都能看见？好眼神儿。刚刚过去的时候你就应该留意的。”
方程恩心疼，神通之术老是发挥在这不重要的地方，太浪费了。
“招聘张贴了有一段时间了，纸张有些破旧，说明了什么？”
“人不好招？”
“我倒觉得有可能是他的薪资不够有吸引力，拉不来人，也留不住人。临海这个地方，招理发师还是不算难的。”
方程恩恍然，这就发现问题了，还可以这样推理？
“店里有几个理发位置？”
方程恩回想，“六七个吧？”
“是八个。老板肯定是想做大，也很清楚规模上去了才能挣钱。选的地方也不算差，周围小区不少。他只要能拉到更多的顾客，招到够用的总监，赚钱就不难了。”
“可是，该怎么做呢？”
“招人不难，只要薪酬够有吸引力就可以；至于顾客的增加，当下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利用好老顾客。
另外，在顾客数量不变的情况下，如何增加营业额？”
方程恩在心里列计算题，营业额等于顾客数量乘以顾客平均消费额，“让每个人多花钱？”
“是的，很简单。你应该留意到老板和那个总监在理发过程中的不同了吧？”
“推销高价洗发水！推销充值卡！”
王印华点头，“这一点非常关键，员工的执行力不同，产生的结果就有天壤之别。
具体怎么做，总不能还需要我来说吧，你随便翻阅几本书就可以找到思路。
有关薪酬激励和会员维护及裂变方面的书很多的，自己去查。找到思路再结合行业特点，最好还是多了解一些理发店的具体运营，要拿出一套服务方案来不难。
还是那句话，到时候跟我说说你的结果。
来，继续下棋。”
方程恩头大。这些东西可不是神通能解决的。
有心想把这破事儿甩一边儿去，可是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无能了，人家都给指点到家门口了，这要是还搞不定，一头撞死算了。
可能也有之前陈彬带着他奋战几天的影响，连大庭广众之下的演讲都拿下来了，这个难度还要低一些的，迎难而上吧。
反正也是闲着。
反正谎话说出去了。
反正也没坏处。
反正现在穷得叮当响。
万一还有点儿收获呢。
于是当天傍晚他就在网上搜索相关资料，又跑去书店真买回来几本书，认认真真看起来。
晚上，郝靓回来的时候，瞧见方程恩埋头看书，时而奋笔疾书记笔记，时而歪着头思考，那全神贯注投入的样子，把她看迷了。
……
周六上午。
方程恩出了门。不光带了夭夭和狸狸，还带了一本书，昨晚没看完的，有点儿沉进去了。
一路上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自顾自看书，还时不时与夭夭狸狸沟通书中内容，虽然两个家伙听不懂。
到站一下车，就看到了张永全。
这个家伙穿了衬衣西裤，皮鞋，还特么拴了条领带，大红色的领带，在炎热的夏天早上，像一团火一样在烧。
“你这是干啥？刚从公司出来？”
“不是啊，你不是说，穿正式一点……”
“我……”
“怎么了？”
“你不热？”
“热！”
“只是普通聚会，不是正式相亲！就算是相亲也不是跟客户相亲啊，你平时好歹出来活动活动，天呐，我算服了你了。来，把领带摘下来。”
张永全才是个标准技术宅，在公司负责网络维护方面的事情，就知道埋头弄电脑，天天邋里邋遢，见了女的就不会说话了。
“一会儿我就说你去客户那边了，刚忙完顺便过来，不然实在没法解释你这一身打扮与周末聚餐之间的关系。”
张永全咧着嘴笑，任由方程恩吩咐，只是很好奇方程恩手里的狐狸笼子和那盆花。
第三个到的是王中卫，上身粉色的圆领T恤衫，脖子上挂着银白色链子，左手戴了一串木头串子，右手捏着个手包，休闲牛仔配上板鞋，头发抹了油一样，一脸贱笑着从出租车上下来。
“卧槽，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一股骚气弥漫过来，你是越来越骚了。这么粗的白金链子！”
“哈哈哈，银的，不值钱。哎？你这是什么造型？拎着宠物我理解，带盆花干嘛？泡妞用？还有书？员工激励三十六计？我靠，你这是为了泡妞全副武装啊！”
方程恩不解释，先给两边做介绍，完了说道，“还有一个，我大学同学，刚发微信快到了。女的也有四个，会稍微慢一点儿。”
“哎，长得咋样？有没有照片先看看。”
“人到了近距离看不好？现在照片哪能看出真假来。”
“总要有个心理准备嘛，不然猝不及防闪着腰。”
王晓强开了个车过来，很便宜的国产车，但是感觉就不一样。
“不好意思迟到了，赶着点儿出门的，没想着路上堵了一下。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还带着花盆？”又是这个问题。
方程恩看他晒得发黑的脸和脖子，一身装扮倒是跟自己像，低调到不能更低调。
王晓强家庭情况还不错，当然也只限于不错，性情上与方程恩相投。
“一会儿再跟你说，走吧。正好还有一段路需要走过去，你开车来，省下走路了。”
相互简单介绍之后，几人先行来到大叔的小超市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