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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村民们七嘴八舌:
“哎哟喂,看来事情实锤了,真是大江这小子看上了李玉慧她女儿。”
“大江这小子也真是,处对象就处对象呗,他这年纪也早就可以结婚了,可是找谁不好,偏偏要找李玉慧的女儿,她女儿好搞,可他妈不好搞,这下可给自己找的麻烦事儿了。”
“所以说这人呐千万不能穷,一穷志气就短,连处个对象都要被人家骂上门来,要是陈大江家是个有钱人,李玉慧还会是这个态度吗?早就巴结着了,你没看到他儿子娶白福堂他女儿的时候,他那巴结样,就差给人家舔鞋底了。”
陈大江心一横,说道:
“婶子,就算我喜欢向玲,那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和向玲两个人男未婚女未嫁,在一起又聊得来,虽然我们家穷,但你们家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向玲要是嫁给我,或许会受点委屈。”
“但是,我有双手,我能干活,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饿到向玲,我陈大江是男人,男人就该挣钱养家,这些道理我都懂,向玲要是嫁给我了,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我们两个会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甜甜美美的。”
陈大江豁出去了,反正事已至此,索性敞开的说。
陈家虽然穷,但是在村子里人缘不错,村民们纷纷帮陈大江说道:
“就是啊,李玉慧,大江和你女儿一个没嫁,一个没娶,两个人在一起处对象不是挺正常的吗?你还嫌陈家穷,要论起来你们家更穷,陈家至少还有个住处,你们家连个住处都没有,还是村里看你们可怜,给了你们一个住处,哪天村里收回去,你们头顶一片瓦片都没有,就你这样的条件,还嫌弃人家,你好不好笑?”
“李玉慧,现在是新时代了,男女青年谈恋爱有他们的自由,你别管那么多,你管的多了,孩子们都恨你,搞不好反倒要出事儿,你不如就顺其自然,让他们两个谈,他们两个真要是有缘分的,你想拆散也拆散不了他们,要是没缘分的,也不用你在这里上蹿下跳,自然而然就分了。”
“大江这小伙子还是不错的,配你李玉慧的女儿绰绰有余,人家一手卖馄饨的手艺放在这儿,你还怕你女儿以后会饿到不成?倒是现在我倒经常看到你们夫妻俩捡人家不要的烂地瓜吃,你女儿跟了陈大江,至少还能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猪肉馄饨,有什么不好的?”
“就是,李玉慧,你要是够聪明的就成全了这对年轻人,女儿大了,你想管也管不住,不要到最后因为这个事情娘两个反目成仇,那就得不偿失了,她喜欢谁你就让她去。”
“自己家穷的连袜子都穿不起,还嫌人家赤脚,李玉慧,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就你家这条件,怎么着?你还想钓个金龟婿啊,大江挺好的,你就知足吧,大家做你的女婿,我们还怕委屈了大江呢?也不看看你们家那一堆的破事儿,你女儿在你手上想找个好人家,且困难着呢。”
李玉慧仰天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你们这帮不开眼的玩意儿!!就会狗眼看人低!!你们看我李玉慧!!整天啥也不干!!我就真的不如你们了吗?我呸!!我告诉你们我李玉慧那叫!!不叫则已!!一叫惊人!!我发达起来!!你们赤着脚都跟不上!!”
转头又对陈大江,说道:
“陈大江!!我今天来就是让你死的这份心!!你给我竖起你的狗耳朵!!听好了!!我女儿已经有对象了!!这个对象比你好100倍!!1000倍!!1万倍都不止!!”
“我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告诉你!!我女儿的对象就是唐家村村长唐建明的儿子唐水生!!唐水生你认识吧?他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
“他爸唐建民不但是唐家村的村长!!而且还自己开了个食品加工厂!!生意老好了!!是唐家村最有钱!!最有权势的人!!我女儿嫁给了唐水生就是唐家的媳妇儿!!到时候就是现成的老板娘!!她以后有数不完的钱花!!吃不尽的好东西!!住不完的大房子!!”
陈大江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村民们哄笑一堂。
“哈哈哈哈哈哈,李玉慧,天还没黑呢,你就已经开始做梦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人家唐水生长得白白净净,家里经济条件好成那样,能看得上你们家林向玲?人家会愿意和你成亲家?真是笑死人了。”
“就是,老话说要门当户对,就你家这情况和人家唐建明家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唐建明就算两只眼睛瞎光光了,也瞧不上你们家,就算你们家林向玲长得跟天仙似的,人家都瞧得上。”
“就是,就你们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一堆破事儿,头顶上顶着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人家唐建明能瞧得上你们家,那真是见了鬼了,李玉慧你扯谎也不扯个正常点的,说出这种话来简直要笑死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李玉慧,你疯了吧?是不是想发财想疯了你?唐建明是什么人?那可是一等一的大能人,他愿意和你李玉慧成亲家,人家唐水生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你们家林向玲,等于半个文盲,两人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配。”
陈大江也觉得这事儿不可能,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和林向玲在一起,跟本没听她说起过,说道:
“婶子,大白天的你别睁眼说瞎话,向玲连唐家村都没去过,她怎么可能和唐水生好上?我知道你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死了这个心,那你也不要说这么离谱的话。”
李玉慧越发得意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不这帮不开眼的二货玩意儿不相信,这人呐,活着就是一个运气,运气好的时候挡也挡不住,你们说我是白日做梦,我也不和你们争辩,时候一到,我们家向玲八抬大轿敲锣打鼓的,就去唐家做媳妇儿了,到时候,我让你们一个个眼珠子都吓得弹出来。”
“总之你们说我李玉慧穷疯了也好,发疯了也罢,我都通通不和你们争辩,我呀,今天就把话撂在这,我女儿立刻马上就要做唐水生的媳妇儿,你们爱信不信,陈大江,我最后再警告你一遍,你离我女儿远一点,我女儿这几天要准备结婚的事,忙得很。”
“唐家的八抬大轿,马上就要来了,你要再敢到我家里来搞事情,你别怪我打断你的腿,我特地到你家给你把这话说清楚,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有有言在先,听到没有?”
陈大江见李玉慧一脸傲娇的样子,担心这事儿是真的:
“婶子,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和唐家攀亲家,但是以我对向玲的了解,她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唐水生,你这样子瞎搞他们两个人是都不会有幸福的,我知道唐家有钱,但是我还年轻,只要勤勤恳恳的干活,将来有一天我会比他们更有钱,我也能给向玲带来好日子。”
李玉慧仰头大笑道:
“得了吧!!!陈大江!!!还他妈的勤勤恳恳的干活!!!你看这帮看热闹的人!!!哪个不是勤勤恳恳的干活!!!要多勤快有多勤快!!!一个比一个勤快!!!”
“问题是有用吗?有个屁用!!!越是勤快的干活!!!越是挣不到钱!!!赚钱是要靠脑子的!!!你有这个赚钱的脑子吗?你只会一碗一碗卖破馄饨!!!卖一碗破馄饨!!!挣1毛钱!!!你他妈的卖到猴年马月才能卖到唐家的家当!!!”
“还他妈的大言不惭说会比他们更有钱!!!我告诉你陈大江!!!就你这副德行!!!你他妈的就算再活五百年!!!你也不如唐家一根脚趾头!!!你他妈的天生就是个穷鬼的命!!!”
“你再敢打我女儿的主意!!!我绝对不会只是动动嘴皮子!!!我到时候我他妈在那大耳刮子抽你!!!你丫信不信?你他妈的!!!再敢说要和我女儿在一起的话!!!”
“我扇你十八个嘴巴子!!!他妈的!!!不想死的!!!就他妈的给我滚远点!!!”
“姓李的臭三八!!!!!!你给我滚!!!!!!!!!!”
李玉慧骂的正起劲。
突然从陈家屋子里传出这么一嗓子。
倒是吓了李玉慧一跳。
这一嗓子,中气十足。
李玉慧朝门口一看。
哟,是个老太婆。
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穿的破破烂烂的。
头发倒是梳得很光,脸上满是刀刻般的皱纹。
一头银发,两个眼珠子瞪得鼓鼓的,炯炯有神,正恶狠狠的看着自己。
李玉慧双手一叉腰:
“嘿,死老太婆,你他妈的谁呀?”
陈大江连忙上前:
“哎呀,奶奶,你怎么出来了?”
李玉慧哼笑一声道:
“哟!!!原来是你这个死老太婆呀!!!你不是瘫了吗?一个摊子不好好在床上瘫着等死!!!出来干啥?丢人现眼呢!!!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成了瘫子!!!反正造的孽肯定不小!!!为什么别人不瘫偏偏你瘫了?还一瘫就瘫了老两口!!!活该!!!”
坐在门口的正是陈大江的奶奶。
刚才那些话老人都听在耳朵里。
听得老人实在忍无可忍。
陈大江的奶奶:
“姓李的臭三八!!!!!!我上辈子造什么孽用不着你管!!你别得意!!!!有你瘫的一天!!!!”
李玉慧:“我呸!!你个死老太婆!!你居然敢咒我?恶毒!!恶毒的死老太婆!!!!”
陈大江的奶奶:“
“姓李的臭三八!!!!你给我听好了!!这里是我陈家!!你要放狗臭屁!!到自己家去放!!别在我家里放狗臭屁!!你要再敢说一句!!大粪伺候!!!!!!”
李玉慧突然想起这个老太婆年轻的时候,和人家在地里打架。
她把一大桶大粪对着人家脑袋交下去。
这事儿传的十里八乡人人皆知。
这死老太婆现在虽然瘫了。
不过,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万一他让陈大江拎一桶大粪浇在自己身上,那真是恶心死了。
反正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要传的话也传到了,陈大江勾引他女儿的事情也被她传遍了整个村子。
相信这个陈大江应该知难而退,不会再来缠着自己女儿了。
李玉慧哼了一声。
“我呸!!我李玉慧能怕你!!我见你是个瘫子!!又是个老太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就这么着吧!!还是那句话!!陈大江你敢来缠我女儿!!我他妈弄死你!!”
李玉慧说完转身麻溜的走了。
边走还对围观的村民们说道:
“你们别不信,我刚才说嫁给唐水生的事儿,那是铁板钉钉,你们这帮不开眼的玩意儿,就等着我李玉慧,走大运,发大财吧,到时候我顿顿吃猪肘子,我馋不死你们。”
“我李玉慧注定要过好日子,哪像你们整天在地里刨食,在厂里上班有个屁出息。”
“滚滚滚滚滚滚都给我滚开。”
“都他妈堵着干什么呀?”
“有什么好看的。”
“都他妈回去看你妈生孩子去。”
村民们也都对李玉慧骂骂咧咧。
“呸!!!得意什么呀,就你们家那破风水,能出什么好事,妈的,到时候看你们家好戏。”
“发财!发你个大头鬼,整天发财发财,都想疯头了,就你们家,不来几顶绿帽子就该烧高香了,还发财!做他妈的什么白日梦。”
“你家能发财,公猪都会上树。”
李玉慧走后,陈大江一家人陷入了愁眉苦脸的境地。
特别是陈大江。
自己家虽然穷,但是在村里名声一直不错。
没想到,因为自己和林向玲的事儿,害家里人。
一家人都被李玉慧骂。
村民们和李玉慧都走后,陈大江把门一关。
蹲在墙角,懊恼的双手抱住脑袋。
奶奶虽然瘫痪了,但一直都是全家的精神支柱,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大江,你告诉奶奶,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林向玲?”
陈大江:“我......我......我......”
奶奶:“别我我我的,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就说不喜欢,说实话就可以了,你是不是喜欢林向玲,想不想和她结婚生子,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开心不开心?”
陈大江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默默的点了点头说道:
“奶奶,我觉得向玲挺好的,我也确实挺喜欢她,和她在一起,我确实有一种幸福的感觉,而且其实向玲一点都不像她妈,向玲是讲道理的,也是会过日子的,我每次要给她买东西,她都让我把钱攒着,说将来盘个店面,做生意用,不要乱花钱。”
奶奶点了点头道:
“好,我相信我孙子的眼光,既然如此,大江,你听奶奶的,你想办法,和林向玲两个人,远走高飞,到别的地方过日子去。”
这一番话让陈家人各个惊的目瞪口呆,一时反应不过来。
陈大江:“什么???什么奶奶???你说什么???你让我远走高飞,那,那怎么可以?”
奶奶一脸坚定道:
“怎么不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的?这世上能够碰到一个喜欢的人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有多少人一辈子活了个糊里糊涂,你既然觉得和林向玲在一起的时候是开心的,那你就应该去追求。”
“奶奶是老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你还年轻,人说到底就是要让自己过开心的日子,和谁在一起开心,你就和谁在一起。”
“就像你说的,她妈妈不讲道理,那你就带着他女儿,跑得远远的,远离他妈,你们两个去过你们开心的小日子去,这不就结了吗?”
陈大江:“可是,可是,奶奶家里家里没有我,这,这怎么可以呢?不行,不行,我得留在家里,我得卖馄饨挣钱,我还得供弟弟妹妹读书。
奶奶:“唉呀,大江,我说你这个小伙子啊,有时候这思想还不如我这个老太婆呢,什么叫家里没有你不行,我告诉你这个地球离了谁都是这样转,当初你妈要是没生你,怎么着?咱们家现在就不过了吗?还不得照样过日子?”
“家里有你,大家都过得轻松一点,要是你不在,每个人分担一点活,也能把日子过下去的,绝对不会饿死人的,这都什么时代了,当年三年自然灾害,都没把你奶奶我饿死,现在改革开放了我反倒饿死了,我倒不信了。”
“放心吧,奶奶都算过了,你这个卖馄饨的手艺是奶奶教的,奶奶既然能教你,也能教大河,大河今年15了,这个书念的不好不坏,索性也别去念了,就把你这个担子接过来,以后就由大河去卖馄饨。”
“你妹她还小,就让她接着再念两年吧,家里面也没别的事儿了,洗衣做饭什么的,你爸妈还是可以干的,这些年,你没日没夜的给家里干活,确实太委屈你了,现在好不容易你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你赶紧跟自己喜欢的人去过好日子吧。”
陈大江:“不不不,奶奶,大河毕竟还是个孩子,我那馄饨担子那么重,他根本就挑不动,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扔下全家老少,只管自己,我做不出来这个事儿。”
奶奶:“哎哟喂,我的傻孙子哟,不要死脑筋,你以为你困在这个穷家里,就是对这个家你最大的贡献吗?错了,大错特错,实话跟你说吧,奶奶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想一件事儿,咱们家之所以,穷成这个样子,就是因为每个人都在家里守着这一亩三分地。”
“哪怕没有林向玲这个事儿,奶奶也想跟你商量商量,我想让你到外面去闯荡闯荡试试。”
“奶奶,虽然腿脚不方便瘫在床上,可是也听说现在外面,做生意热闹的很,脑子活络的人都靠着勤劳的双手赚到了大钱。”
“你这个年纪就是应该要去外面闯荡闯荡,历练历练,找找机会,说不定能有个咸鱼翻身的好机会,到时候你再回来,咱们家不就彻底咸鱼大翻身了吗?再也不用过这样的苦日子。”
陈大江:“可是这......奶奶......我还是有点担心......
奶奶:“没什么好担心的,听奶奶的准没错,咱们不能一直在一棵树上吊着,是时候家里该派一个人出去闯荡闯荡试试了,看来看去只有你最合适,你是大哥。”
“这几年你在小县城里做生意,也应该懂了不少人情世故,这对你到外面去闯试试是有好处的,就派你了,正好借着林向玲这个事儿,赶紧到外面去闯荡闯荡,咱们陈家能不能咸鱼翻身,就指望你了。”
弟弟陈大河连忙说道:
“是啊,哥,我都15了,那个馄饨蛋子我挑得起,我自己早就挑过好几次了,我趁你不在的时候,我挑起来在院子里走了半个钟头,一点都不累,没问题的,你能跳得动,我也能跳得动。”
“我觉得奶奶说的很对,你去外面闯荡闯荡,说不定发财的机会就来了,卖馄饨虽然能挣点养家糊口的钱,但想发财是不可能的,去吧,哥,你放心吧,馄饨担子交给我,我保证干的有模有样。”
妹妹陈小美也说道:
“是啊,哥,你放心吧,我今年10岁了,洗衣做饭什么的我也都会,你不在的时候这些活我都能干的,哥你就放心吧。”
陈爸陈妈也说道:
“大江,奶奶的话是有道理的,既然你喜欢那个林向玲,咱们也别管他妈泼辣不泼辣了,你喜欢的是他女儿,你就和他女儿去过,家里有爸妈呢,你放心,爸妈年纪还没有太大,还能自己照顾自己。”
陈大江心里很感激。
他知道他爸妈一直觉得愧疚,因为家里穷,没给他娶上媳妇儿。
好几回都托媒人找那些不要彩礼的媳妇儿。
可这年头,人家都奔着三转一响,哪里还有不要彩礼的。
这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事儿。
他爸妈每回想到这件事情都唉声叹气的。
这回好不容易儿子有了喜欢的姑娘。
家里面虽然一穷二白。
但是在精神上全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