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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夫人最近忙的很,又要照管府里,又要照管儿子。顾青亭还天天在眼前溜达,他还得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举止,这日不过随便在春水脸上摸了一把,就被顾青亭瞧见了,心里觉得很奇怪: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像个浪荡公子哥儿。
“没什么,春水脸嫩,摸着跟咱儿子一般。”
原来是这么回事,顾青亭心道。
“有一件事要劳烦夫人。”
“大爷请讲。”
“我有一儿时好友,与我性情颇为相投,五年前就中了进士,文武全才的。只是这些年父母相继过世,耽搁了议亲。如今眼看就要出孝复职了,看他孤身一人总觉得不忍,想让夫人帮着寻摸个温良娴熟的女子与他作伴。”
“咱们二妹妹呢?”
“夫人不记得了?二妹妹早有人家了,等明年及笄过后便可商议婚事了,况她性子活泼。我这好友虽满腹才学,闲暇时却只爱喝喝茶,下下棋,我们笑话他小小年纪跟老爷子似的。”
这不是为迎春量身定做的么?顾夫人大喜。
“我这里倒有一个姑娘,温柔沉默,平日里看看棋谱,自个与自个下棋也不嫌寂寞。”
“真有这么合适的人选?不知夫人说的是哪家的姑娘?”
“荣国府二小姐贾迎春。只是于管家理事上怕是不太在行。”
“他家人口简单,这些倒是无妨。只是这荣国府?”
“他家姑娘都是好的。就连客居的林姑娘薛姑娘都是好的,我亲见过的,况且过日子是和自己媳妇,娘家不好,顶多少来往些。”
“夫人,这林姑娘你已是夸过一回了。”
顾青亭办事极为迅速,次日便寻了个空与张晋道:
“往日里你只说要找个能与你一道下棋的女孩儿,如今我可替你找着了,你该如何谢我。”
自前段时间出孝后,自家的门槛都快被媒婆踏破了,却一直寻觅不到可心的人。没想到好友也来凑热闹。
“罢,不用提这事了,有不少说亲的都道他们家姑娘爱下棋,可一打听,有的连难一点的棋谱都看不懂,现在性子平和的姑娘太少了。”
“我是真给你找了一个,是我夫人看过的。”
“罢了,你夫人管家理院可是一把好手,她能瞧上的必然都是能干的,我如今却不缺这么一个媳妇儿,家事简单,我三言两语就吩咐完了。”
“我夫人说话可是向来有根据的,莫要错过了这一个,你往后可再也找不着了。”
张晋思索了半日道:“谁家的姑娘?”准备遣人去打听。
“荣国府的二小姐。”
“那不成,公侯小姐岂有性格平和的?况她又是荣国府的。断不会是我想要的那般。”
说到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顾青亭回家与顾夫人说了,叹道:“这贾家二小姐果然如夫人说的这般,张晋倒是错过了。”
“他不肯是不信我所说的,既如此,让他亲眼看看可好?”
“夫人,这可如何使得,与姑娘家名声有碍的。”
“无妨,我自有法子,你只要说动张晋就行了。”
这点小事岂能难倒顾夫人?他立马下了帖子给荣国府,邀请过几日姑娘们来做客。好久不见林妹妹,手都有些痒。
贾母以为顾府果真看中了她们家的姑娘,忙答应了,还赏了探春些衣服首饰,这下,姑娘们都看出一点意思了,聚在一处打趣探春道:
“我伯母原来也打探过这顾家的公子,大公子实打实的武将出身,二公子虽跟着军前历练,走的却是科举的路子,听说已过了乡试,正准备明年下场呢,实实在在的文武双全。而且……”史湘云见众人凝神听自己讲,不由促狭道:“顾家的公子,相貌都极好呢。”
“你一个大姑娘家,也不害臊,卫家公子长得可好?”探春虽红了脸,仍开口反击道。
“我也不同你争,只看你明日怎么打扮。”史湘云笑。
探春虽被史湘云打趣,第二日仍是精心装扮了。果然史湘云一见又开始笑,众姐妹见了也偷偷捂嘴,探春顿时脸通红。
第二日,顾夫人仍是热情接待了各位金钗,因第一次见史湘云,便拉了她手问东问西。史湘云很是高兴,听说顾夫人以前对林姐姐最热情,自己总算有一处比过她了。
顾青亭早就把张晋请到自己书房里,同他说了顾夫人的安排,让他先摆下棋局,再命人送给迎春。张晋想了想,素性摆了个难的,省的来回折腾。
顾夫人将姑娘们同往常一样安置在花园里,然后对迎春道:
“听说姑娘爱下棋,我们家老太太也颇善此道,不知姑娘能否陪一局?”迎春忙答应了。
这时有丫鬟将棋局送了过来,请迎春落子。
迎春一看棋盘,便知是个懂棋的,忙道:“既然老太太愿意同我下棋,我过去相陪就是了。”
“不妨,我们老太太年纪大了,这一来一回正好想想,姑娘就这么下吧。”迎春听了,自是不疑有它。
顾青亭见张晋的面色越来越凝重,不由打趣道:
“怎么了,一个小姑娘家,竟然难倒你了?”
张晋正举棋不定,闻言回道:
“这位姑娘果然是懂棋的,如此就拜托顾夫人了。”
顾青亭闻言大喜,忙遣了丫鬟报与夫人。
顾夫人闻言,心里轻松了些,瞧过黛玉一回后便借走了薛彦,找了个地方单独说话,将张晋的事仔细说了一遍,又道:
“我找人打听过了,张晋这人不错,两人爱好又一样,配迎春也适合。男方能定了,只怕贾府又出幺蛾子。”
“迎春在老太太跟前不受宠,怕是懒得过问。至于贾赦那边,你不是收买了个小妾碧珠,有她吹吹枕头风,想必就能搞定。”
接着薛彦又汇报了他这段时间的成果。
“不是吧,林妹妹居然松动了,我一直觉得她离开贾宝玉活不了。”
“以前那是没得选,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觉得林妹妹挺聪明通透一个人,以前是把贾宝玉当最后一根稻草吧。”
“今日见了史湘云,果然十二金钗没一个俗的。老弟,你真是艳福不浅阿。”想着薛彦同林黛玉联床夜话,顾夫人嫉妒的冒泡泡。
薛彦忙将史湘云同林黛玉不太对付的事说了,顾夫人大手一挥,不在意道:“年轻小姑娘,嫉妒攀比是正常的。我找人在贾府透个口风吧,卫若兰活不长,让史湘云赶紧把这门亲事退了,年轻轻的做寡妇也太惨了。”自从妻子去世后,那日子难过呀。推己及人,还是希望红楼梦里的姑娘个个能有好日子过。
张晋办事也挺利索,直接找媒人向贾赦提亲了。
贾赦挺得意,遣人打听了,这张晋是科举出身,也有家业,听人说,平日里最爱下棋,可不是同自己女儿相配么。
忙得意洋洋赶到了老太太房里,细说了这一门婚事。贾母听了也满意,贾家科举出身的就贾敬一个,当时可是阖族的荣耀,忙道:
“迎丫头的事自然由你做主。这孩子中过进士,往后可让他多与宝玉来往,提点些,宝玉可是有造化的,若是也中了,那我九泉之下也好向你爹交代了。”
生生把贾赦气走了。